岳永兴笑道:“这事还用我挑拔,不说其他的,你的夫人现在便在长公主府,你自己慢慢想吧,希望你明白。”
韩老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你岳永兴是小人,这种拔弄人心的事情你也做过不少,但你以为我会在乎?再说了,知安的性子我很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你若再说这种话,我会看不起你。”
岳永兴呵呵笑道:“先小人后君子,我只是在给你讲一个先小人的道理,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罢了,这有什么不好吗?韩家的招牌”
韩老五听到这话之后,有些怒意,张了张嘴,想要骂什么时,却反应了过来,哼哼冷笑两声,道:“没错,我韩五是块招牌,但我这招牌活得不累。不像你岳公爷,整天算这个,谋那个,最近一段时间算了半天却是白算计了。如今这般局势你都不敢出手,还不是被小三子给吓住了?”
岳永兴哼哼冷笑两声,道:“不是他绝公子把我吓住了,而是我觉得这个时候出手或许能搏得大利,但也只是眼前之利而已,不能长久。比如,若是借着今夜这混乱时间,做个两面派,一方面帮绝公子肃清朝廷里别有用心之人,顺便将他们派出的人手擒拿扣压。”
“这样一来便等于拿住了他们的把柄,到了日后,完全可以用这些把柄来左右他们。另一方面借着这些人的势力,混水摸鱼,借此机会剪除某些与四姓家作对的人或者势力,嗯,特别是江湖势力,如此混乱时间,他们只会把账算到绝公子头上。”
“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对绝公子以及他的玄衣进行打压,这对我来说,有很大的好处。至少,绝公子以后会很难出头,而且四姓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也会有所扩张。”
韩老五啧笑一声道:“如此大利你都能忍得住不出手?我有点不信。”
岳永兴叹道:“手痒的很,但我不敢出手,因为我不想当磨刀的石头,更不想莫名奇妙的掉进别人的陷进。”
韩老五疑惑的看着他。
岳永兴摇摇头,道:“你韩老五如今算自己人了,便明着告诉你,我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并且已经打算出手。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有人给我送来一封信,叫我最好别动,想想绝公子的后手,想想赵家子为什么没出招。想通了这些之后,我便只能再不动了。”
听到这话,韩老五瞳孔收缩,他已经知道是谁给岳永兴送信了。紧接着哼哼干笑了两声,语带讥讽道:“四姓人家,真是好可怜,被自己训出的狗骑在了头上,想想真是又可怜,又可笑。”
岳永兴失笑道:“韩老五,你好浅薄的眼光,难道你就没想过,那是一条真龙雄主呢?”
韩老五哼哼冷笑道:“一个只能称霸武林的人?就算他战胜孙天机,成为天下第一又如何?要知道,大商虽然积弊,却也没到亡国的时候。”
岳永兴哈哈大笑道:“积弊已深,推一把自然会亡。纵观历史,难道每个王朝真的是气数以尽时才轰然倒塌的吗?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百姓们奴役惯了,都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性子,才不会做这种没所谓的事情。只不过在那种时候,总要会有人做那轻轻一推的角色。”
韩老五道:“就算如此,他能登了九五,他武功天下第一,这对四姓家有什么好处?在这大商初年,四姓家便是从龙之臣,难道那位坐拥天下之后,四姓的日子会比现在好了?”
岳永兴微笑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老五,苏林党的创始人你知道是谁吗?”
韩老五被他问的莫名奇妙,道:“刘明远,怎么了?”
岳永兴道:“刘明远写过一本书,叫做思国,你读过吗?”
韩老五摇头,道:“还有这书?未听说,也未见过,更何论读过?”
岳永兴叹息道:“你没读过也是正常,因为此书成立之后,便直接献给了先帝武宗,先帝读完之后将其束之高阁,不准再传。我一个族叔为明远公门徒,有幸读过初稿。明远公被灭门后,他回到家中,将此稿默写下来,在我童年时读过后,便将其焚烧。”
“族叔曾言,此为大商第一**,乃至天下第一**。说完这话,我那族叔便自尽了。而那书搞的内容,却记在了我脑子里。”
韩老五不解,问道:“那书里到底写了什么吗?与那所谓的真龙又有什么关系?”
岳永兴哼哼笑道:“没什么关系,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喜欢摘桃子,而且还是熟透了的桃子,韩兄,你明白?”
韩老五不明白,还准备再问什么。
突兀间传来轰然巨响,接着接,便见屋脊碎裂开来。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体直接落在了他们的赌桌上,将骰子砸开一片。
两人急忙起身,而他们下面,那两个品萧佳人惊叫着躲开。
在他们愣神的功夫,便有大批的玄衣从屋脊上面跳下来,将岳永兴与韩老五以及那个倒在赌桌上,生死不知的人围在中央。
接着,便有一个骨节宽大,身穿玄色大风衣的少年人从屋顶落下,向着他们微微拱手道:“岳公爷,韩公爷,在下班定,班安沉,追捕梅花盗在此。”
韩老五愣了片刻,问道:“小七?你这是做什么?”
班定冷笑,道:“韩公爷,都说了,在下是追捕梅花盗来此。”
说着话,班七郎指了指赌桌上的尸体,道:“此人便是梅花盗,末路之时被在下击杀,而这里,便是他最后的落脚点!”
韩老五还在纳闷的时候,岳永兴已然明白过来,整张脸都黑了,暗道:“有人要搞事情,却不知道是谁!绝公子,还是赵家子?”
想到此处,岳永兴脸色不变,笑着向班七郎拱拱手道:“玄衣司将,九绝手班安沉,班大侠之名,在下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班司将,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许此处并非梅花盗的落脚点,而是此人误入岳某别院呢?”
班七郎冷笑两声,展了下身上玄色大风衣,并不去理会他,直接喝了一声,道:“玄衣听令!”
十几个玄衣齐齐道:“听将主令!”
班七郎喝道:“控制此厅堂内所有人等,大督帅未来之时,任何人不得离开,若有人接近这尸体,立斩!”
玄衣齐喝:“诺!”
话音一落,玄衣纷纷行动,不过刹那间,便将这厅堂内的所有人等全部控制。包括那些伺候的仆人,以及三四个不着寸缕的女子一起压制,每人脖子上都架着狗腿大弯刀。
岳永兴的脑色十分难看,他现在感觉自己想明白了,就是绝公子要搞他,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出现。
紧接着琢磨,我并未与他有过什么冲突,他为什么要搞我?诬陷梅花盗在我这里,对他有什么好处?若是此事做实,由着他来攀诬,对我往后的行事将大大不利啊!得想个办法。
而韩老五依旧不明所以,问道:“小七,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班定心里得意,微微摇头笑道:“韩公爷,你还是别问了,等我大哥来了再说吧。”
也难怪他得意,让整个京城闻风丧胆的梅花盗,竟然被他班定给弄死了,还有比这更牛b的事情吗?
韩老五叹了口气,道:“便听小七你的吧。”
班定微微点头,便不再言语。
那赌床上的尸体横躺,脸上带着半张面具,手中拿着刀,眉心处钉着一根小弩箭,穿透面具而过,显然那是班七郎的手笔。
过不多时,接到烟花信号的李乐与一众玄衣赶了过来,自屋顶而落。
冲着脸色难看的岳永兴打了个招呼道:“岳兄,多有得罪。”
岳永兴心中冷笑,暗道,你绝公子想要诬陷我也得有点真本事,难道只凭闯入这里的一具尸体便能证明什么?倒要瞧瞧你的手段如何,呵呵一笑,拱手道:“知安贤弟哪里的话,梅花盗的事情才是要紧,又有什么得罪不得罪之说。”
李乐微微点头,接着瞧向韩五,道:“五哥,说让你们夫妻一起去长公主府的,你却不给我面子,只让二公主去了,是何道理?”
韩老五叹了口气,也不管玄衣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顺手牵过一张椅子坐下,有些无奈的说道:“跟永兴兄赌疯了呗,便不由自主的总想捞回来,已经几天几夜没睡了。”
李乐心里一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家伙被缠着想脱身而不得啊,也不知姓岳的搞什么鬼。嗯了一声道:“五哥,现在赌局也散了,我安排人送你去长公主府,美美的睡上一觉,等你醒来,咱们兄弟再喝酒如何?至于岳公爷的赌局嘛,我来替你玩下去。”
韩老五微微一愣,接着哈哈大笑,感觉到前所谓有的开心,笑过之后,开口道:“小三子够意思。”
说着话,也不顾岳永兴的脸色,站起身来,在两名玄衣的护送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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