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知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白天羽,接着走过去,脚尖在他丹田处猛地踢了一脚,白天羽闷哼一声,沉沉喘着粗气,爬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
然后,张行知又信步游庭走到白马跟前,在它的肛~门处,用同样的脚法踢去,那马立刻便站起身来,长嘶一声。
看起来都安然无恙,这让李乐长长松了口气。要是白天羽在京城出现什么意外,那麻烦可就大了。神刀堂可不是好惹的,几千近万名刀手,齐刷刷地扑过来,整个中原武林只怕都够呛。还好,还好。没出什么事。
过了片刻,白天羽缓过劲来,立刻从地上跳起,恶狠狠地盯着张行知。他此刻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分明就是张行知搞的鬼。
让他变得如此狼狈,当真该杀!
于是二话不说,一片刀芒闪烁间,他手中的长刀已经出鞘。
李乐大骇,喝声道:“住手!”
这刀太快,仿若没有半点征兆,一个恍神的功夫,便已经架在了张行知的脖子上,刀锋割破皮肤,隐隐有腥血渗出。若不是李乐急时喊出那声“住手”,张行知的脑袋只怕已经搬家了。
而此刻,白天羽虽然停刀,却依旧如恶狼一般盯着张行知,双目通红若血。
李乐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他们身边,拍了拍白天羽的肩膀,说道:“住手吧,天羽。”
白天羽满面寒气,咬牙切齿道:“此为白某生平之奇耻大辱,如何可能罢手?知安,此事与你无关,我只要这臭道一条性命。”
张行知却满不在乎的看着他,嘻嘻哈哈地说道:“好啊,一条命而已,道爷给的起。道爷学有天罡三十六般变化,就有三十六条命。你此刻斩了道爷一个头,道爷还能再变出其他三十五个头来,到时是你死还是我死,可就不一定咯。刀快有什么用?关键得命硬。行走江湖时,你家长辈就没告诉过你,别得罪小人吗?道爷就是个小人!”
李乐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劝告道:“行了,天羽,他是真的不想要你的命,要是他想有你的命,此刻你已经是死人了,他用的那个手段,我现在都没有瞧明白呢。再说,他若是真想要你的命,又何必再要救你?听我一句劝,就此罢手如何?”
白天羽眉头一皱,还准备说什么时。
张行知却开口了,哼哼两声,说道:“那是看在李三郎你的面上,才饶过他,不然……”
李乐喝道:“能不能闭嘴!”
张行知呵地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李乐转而再问白天羽说:“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白天羽冷哼道:“不给!”
李乐大怒,再次抽出飞刀,歇斯底里咆哮道:“你们他妈是要闹哪样?白天羽我告诉你,我可以用飞刀威胁张行知救你,也可以用飞刀威胁你放了张行知!”
三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李乐这话说完,劝告的效果没起到,反而有种火上烧油的感觉。
不知死的张行知听完李乐的话,哼哼冷笑道:“李三郎,你要明白,不是因为你用飞刀威胁我,我才放了他的,只是因为我给你面子而已……”
白天羽目中寒光一闪,道:“他既然这样说了,便是自己在作死,知安,你闪一边去,白某人今日非杀他不可。”
李乐气急,飞刀一转,寒芒闪亮,喝道:“你们今天谁也杀不了谁,若是有一个人死在这里,另一个人也得陪葬!我李的乐飞刀亮在这里,不信你们试试看!”
两边都是不省心的主儿,谁都不愿意放过对方,场面便在此刻僵持。
这个时候李乐无比怀念莫惜朝,他处理这种问题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但是老莫子现在不在这里呀,所以,这让李乐感觉到异常为难。
……
他们彼此争吵对峙的地方接近官道。
此刻,在官道上要去往京城作买作卖的行商百姓很是不少,熙熙攘攘的,也有几分热闹。
官道两边都设有供客商们歇脚的茶棚,左右两边的茶棚内各有两波人,正瞧着这番热闹。
在左边的一伙有三个人,彼此之间正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双目通红,嘴唇也显得有些殷红,整个人有种阴沉沉的感觉,看了一会儿那边的争吵热闹之后,对身边两人说道:“公主与任长老怎地还不来?此刻应该是下手的最佳时机,不光可以杀掉姓白的,还可以连带着姓李的一起除掉。他老子李推之在西北经略时,可没少与咱们作对。”
另一个是个身穿土黄布裤褂,眉心处有一颗黑痣,看起来略微有些魁梧的汉子,此刻也有些焦躁地道:“按理说早该来了,是不是任长老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双目通红的汉子烦燥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便在这时,一个庄稼汉打扮的瘦杆高个子进入茶棚,低声在那红眼汉子跟前耳语几句,说得什么,周围人等都没听清。
只见红眼汉子沉思片刻,点点头,道:“任老长说,稍安勿躁,两位兄弟还是先等等吧。”
一句话,将其他人等都安抚住。
而在官道右边的茶棚,却没有他们这样和谐的交淡。
有另一伙十几人彼此商讨着类似的事情。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面目方正的汉子道:“李知安这次离京是去往十井坎的,他在那里收容一万多孤儿少年,显然图谋并不一般,我只怕以后这变数便是在这般少年人手里。几次暗探十井坎,都是无疾而终,还死了几个人。我有意在此刻将李知安除掉,到时对方便会群龙无首,太子又是个不知事的,以后对付起来也容易些。各位意下如何?”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汉子嗤笑道:“就你谋算周全?董伯爷叫我等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盯梢,管他李知安如何,我等只要如实汇报上去就可以了,又何必节外生枝?”
浓眉汉子脸上立刻升起一片怒色,想要呵斥几句,想了想,却又忍住了。
那尖嘴汉子继续说道:“官府中人,有几个说话算数的?你这般尽心尽力,有个屁用?还真以为自己现在跟着姓董的混,最后能捞个一官半职?咱们都是拿钱办事的,应付差事而已,是太子当皇帝,还是福安郡王当皇帝,跟你我有何干系?”
另一个灰布衣衫的人附和道:“‘铁猴子’这话说得不错,咱们只是收钱办法,他姓董的伯爷指在哪儿,咱们办在哪儿,又何必节外生枝。就算你‘神枪手’路德贵,想要更进一步,得到董伯爷的赏识,也没必要拿咱们兄弟的性命当垫脚石吧?”
又有一个满脸麻子的人说道:“这话说得不错,看姓李的身边那十几个护位,最差的也是二流的本事,很是不好惹。咱们十几个人,只有你‘神枪手’是个一流的人物,此刻上去,岂不是枉送性命?依我看,姓李的去十井坎用不多时便会回京,现在找个灵醒的回去报信,到时候不管是袭杀也好,继续窥探也罢,都由他姓董的去安排,与我等又有何干系?各位兄弟说,在下说得对与不对?”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都嗯嗯啊啊的点头。
那浓眉大眼的“神枪手”只能无奈叹息。
……
在他两方人手都窃窃私语之时,李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白张二人的矛盾暂时压了下去,双方都有些不服气地冷哼后,便各自罢手。
然后,白天羽上了自己的坐骑,李乐和张行知依旧上到马车上,又回到了刚开始离京的状态。
进了马车,张行知依旧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科研成果”。好像前面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从未放在心上。
而李乐却有些心不在焉地推开车窗,向后看去,眼扫着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哼,还真能沉得住气,小爷都已经离京了,你们还不敢动手,真是一群无胆匪类。”
张行知见他喃喃自语着,没听清他说什么。便好奇问道:“你在说什么?”
李乐坐回身来,摇摇头道:“没什么,有几只蚊子比较麻烦,想顺手拍死罢了。你继续说,我对你刚刚说得,‘同一门功法,为何两个不同的人练习会有天差地别’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张行知“哦”了一声,心里还在纳闷,虽然秋天的蚊子比较毒,但此刻正是白天,哪里来的蚊子?这个念头只在他脑子里闪了片刻,便被他自动忽略了。接着说道:“就我刚才说的,装在罐子里的这两个人,练的应该是同一门功法,而且本身的境界也相差无几,但他们施展自己的武功时,却略微有些变化……”
李乐饶有兴趣的听着他喋喋不休,直到车窗外有人轻轻敲了两下之后,李乐才抬手制止了张行知的话题。
打开车窗,一身普通护卫打扮的张春德靠上前来说道:“没跟上来,应该是觉得不好动手。”
李乐点点头,说了句:“张大哥辛苦了。”
张春德洒然一笑,撤马后退。
张行知这个时候才算搞明白,李乐所说得蚊子是怎么回事。问道:“你这次出京,是想要搞事情?”
李乐嗯了一声道:“总有些人想要试试我的飞刀到底锋不锋利,我就想给他们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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