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听说我要走了,没值夜班的阿堇还特意过来送了我一下,倏忽一个来月过去了,不单是她,连我都有些舍不得,心酸酸的聊到很晚,跟她说要到了四九城,记得到潘家园找胡记古玩。
第二天我就跟着龙泽的车一路穿行,出了山区,却没有往重庆,而是拐上了公路,直奔回京,到了大半夜总算是回到了二环内。
我钱包手机一概没有,就拎着个塑胶袋,里面装着火折子跟那把蒙古匕首等杂物,都是我“领回来的”,这段时间百无聊赖的也研究过无数次,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一把好刀,几百年了还利刃寒冽,银制刀柄跟刀鞘都十分考究,放到市场也能卖不少钱。
这算是唯一收获吧,龙泽他们没有没收,就证明他们的确没有想捅破这层纸的意思,否则光这把小玩意够我进去好些年的。
进了二环,我死活赖着让龙泽送我回到小区。
一别将近两月,站在街口,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小区门口的大国槐萧条异常,看着猛士越野车屁股嘟囔一声钻出了巷口,我搂了搂衣服领子,有些凄凉的走进小区里。
万家灯火,有那么几分温暖,这才它妈的是人间啊!
刚进小区门,就听到一楼隔层空地上传来的音乐声,贼冷的天,也难为这些大妈依旧发挥着革命的热情,热火朝天的跳着“四九城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一片花花绿绿中,我一眼就瞥见王大妈,这老娘们虽然过了半老徐娘的尾巴,不过还是能看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坯子,就是那个时代特有的正气凛然脸,让人总有些畏惧,我不敢招惹她,顺着林荫下的阴影低头快步往里面走。
刚走几步,前方暗影一闪,一抬头就见到王大妈堵在前方。
还真是朝阳群众啊,我苦笑一声,站稳脚步,腆着脸问好。
出乎我意外,王大妈笑得一脸慈祥,说:“小吴啊,你这可得有日子没回来了,是出差了吧?”
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我不敢贸然接话,嗯了一声,说:“是啊,走了些日子,回来就见到您,瞧您这一身青春活力,简直就是二八芳华呀!”
“别跟我贫!”王大妈笑颜如花,挑了几下眉毛,凑过来勾着我的手臂,拽着我往树下的暗影走去。
这是要老牛吃嫩草么?我吓了一跳,赶紧说大妈,我刚回来,身体还虚着呢,再说大冷天的,这也不是地儿呀!
王大妈老脸红扑扑,撒开我手臂,老拳捶了我胸口几下:“大妈多大个人了,你可不兴开大妈玩笑,知道不?”
鬼鬼祟祟的还不许我多想?我“嗯”了一声,郑重的点了点头,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王大妈却扭捏了起来,期期艾艾半天,才问我说常来找我的哪个老人家,怎么最近没见他过来?
哪个老人家?我听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问的是陈歪嘴呀。
没想到老头群众基础还不错嘛!瞧王大妈这扭捏劲儿,里面有事儿啊!
话说这老头上次在大禁地自己跑了之后,就再没现身,王大妈要不问起,我都快忘了!
“我也不知道哩,上次好像说是去港府,有个富婆找他看风水,指不定看对眼了,不回来了呗。”我嘿嘿一笑,说完见王大妈脸色比衣衫还绿,忍不住感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正所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负心汉太多,也不知心恨谁……”
“呸、呸、呸!”王大妈回过味来,捶了我几下,说你这个小同志思想很有问题嘛!
“别介!”我赶紧闪开,问她到底什么事!
王大妈脸色阴沉,憋了一会,说最近小区里怪事特别多,想让他过来看看是不是哪儿犯了冲。
原来如此!小区里这不是灯火通透么,能有什么幺蛾子,我也不以为意,只是没想到她一脑门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人,也信这个,看来陈歪嘴熏陶工作还真不是白做的,我随口问她到底是什么怪事。
王大妈看了我一会,叹气说道小区里最近走了许多人,不是生了这个病就是那个病,连她一位老姐妹的老伴也突然说走就走了。
“嗯。”我点了点头,生老病死很正常,稍微上了年纪就容易疑神疑鬼,估计这老娘们也是看到同龄人离世心里有些不好受。
我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安慰她,见我一脸无可为的样子,王大妈很是不满,说她们老姐妹们合计过了,这一波真的不正常,得病的都不是平常有病的样子,就拿她那老姐妹的老伴来说,平日里还好好的,突然说不能吃饭就噎不下去了,没多久就去了。
我问她就没有上医院问问?
“怎么能没有呢,都是癌症!”王大妈顿了一下,“医生也说奇怪,这些人先前都没有什么症状,都是突然就得了天杀的绝症,你说是不是犯煞了?”
这倒也有可能。我点了头,跟王大妈说要不改天我好好看一看咱这附近是不是出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你?”王大妈信心全无的看了我一眼,说,“要不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陈老头吧!”
陈歪嘴那老家伙说溜就溜,几十年连家都不回,我又上哪儿找去!不过见王大妈满脸的热盼,也不好打击她,点了点头,说我尽力吧。
说实在的,虽然她绘声绘色,但我却着实没太往心里去,自己这还一堆子事儿呢,也就是敷衍一下,看着王大妈扭着屁股,又投入到老姐妹们轰轰烈烈的事业中去,我摇了摇头,返身就往回走。
远远地就听到苏姐儿房里传来麻将声声,伴着她爽朗的笑声,我便没有去打扰她,径自上了楼。
许久没回来了,推开房门,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不过里面收拾得尽然有条,沙发床上全都蒙了一层白布防尘。
苏姐儿这妞儿过日子还是挺不错的!
我感叹了一声,推开窗户透气,回头从柜子里找出烟来,舒心的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抽两根烟,外间门廊脚步声响,我刚坐起来,就看到苏姐儿推开房门走进来。
“回来也不跟我说声!”人未到,声先至。
苏姐儿刚推门,就笑骂着,我正要解释说见她玩得高兴,就想等她散场了再去找她……
话没说完,苏姐儿已经扑了过来,将我按在沙发上一通猛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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