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征与娇娇二人手挽手,朝防盗门走去。
门口两个男子,都是二十六七岁的模样。一个蓄着长发,一个小平头。这两人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混饭吃的职业人士。
如何区别从事正当职业的普通百姓和吃社会饭的职业混混?除了衣着、发型、项链耳环各种稀奇古怪的装饰物、纹身等外在特点之外,常征有他的看人小诀窍,看眼睛。
普通百姓初见陌生人,会保持一种正常的注视眼神,在没有深入交流之前,不会代入太多的思考因素。
而职业混混则试图分析出陌生人的职业、背景、混哪路的、过江龙还是坐地户、是敌是友还是中立、武力值初步估算有多少等信息。混的越久,越会观察人,也会因人而异做出不同的行为。他们也没办法,普通百姓不留神大不了丢份工作,他们失手了可能会丢条胳膊。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是因为眼睛越来越毒。
如果一个人带着目的性在观察你,他的眼睛中会闪现出一种不一样的信号。股民看k线图时会释放出这种信号,彩民分析下期的蓝色球是1还是16时也会释放出这种信号,老板坐在ktv包房中挑选陪唱靓妹时这种信号更强烈。
常征从这两个守卫的眼睛中,捕捉到了这种信号。这两守卫正在警惕的打量自己。
常征笑呵呵,人畜无害的装凯子。儿子像妈,常征和常伏长的都像他们老妈,灿烂的笑一笑,颇有亲和力。仇恨值顿时减五。
长发男对常征说:“兄弟新面孔,以前在哪里玩的?”
常征:“刚从外地回,跟娇娇一起过来玩。”
娇娇把头靠在常征肩膀上,看上去像他小女友似的,她冲长发男发嗲:“哎哟,雄哥。这是我苍哥啦,土豪一个啦。开门吧。”
两位守卫还是不放心,保持警觉,并未马上开门。
娇娇忽然凑向长发男,耳语道:“新钓的凯子,又二又多金。你不让我们进去,他可去别家玩了。”
常征忽然不高兴了,脸一板:“娇娇,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个场子很嗨的吗?我看一点都不带劲儿。我走了,换场。”
娇娇拽住常征,使劲撒娇:“苍哥,别走嘛!这家场子最嗨了,真的!”同时她朝长发男打眼色,努嘴巴。
终于,长发男拍门,“啪啪”,“啪啪啪”,“啪啪”,按着某种节奏。他朝门内喊:“猴子,开门!有客人。”
门开了,常征和娇娇入内。里面还有个瘦小男子,以及第二道铁门。瘦小男子打开第二道铁门,常征和娇娇进入场子。
这是个不小的空间,面积差不多和隔壁的网吧一样大。一进这个场子,常征只觉得几个字跳进脑海,群魔乱舞。
这个场子的窗户全部被封起来,里面看不见外面,外面自然也看不到里面。场子里有台球桌,也有吧台。还搭了个简易舞台,舞台上正在上演群魔乱舞的场面。
室外温度已达零下,室内会暖和一些。但绝不至于暖和到赤膊上阵。在劲爆舞曲的作用下,舞台上一群男女正在光着身子疯狂扭动肢体。
男人把衣服拽在手里,举过头顶狂甩。女人也是,她们很多都在甩各种颜色各种型号的bra。这些年轻男女,几乎都赤果着上身,有人把裤子都脱了。
除了赤果甩衣物外,他们几乎都有一个相同特征,就是不停的甩头。放眼望去,舞台上就是一堆白花花的人肉拨浪鼓。
舞台下方,有人拿着手机,对着舞台在拍什么。不知在拍照还是视频。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国产自拍种子,估计很多素材取自这种场合。
常征掏出一把钞票给娇娇,大约有两三千,说:“谢谢,你自己去玩吧。但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回家。今后少来这种场所。”
娇娇接过钱,自嘲一笑,笑的有些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沧桑:“家?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回去。”
随后她有些纳闷:“你知道找谁拿货?你不是第一次来吗?”
常征:“知道。”说完便向场子内部走去。娇娇兴许是真顶不住了,也不再追问,转身去往场子里另外一个部位。
舞台一周,摆着沙发。沙发与沙发间有板子隔开,类似餐厅里的卡座。常征沿着卡座区找人。
每个卡座里,几乎都有人。这些人几乎都在干相同的事情。每人面前一个塑料瓶,就是矿泉水瓶那种的。瓶中有水,大概五分之三到五分之四满,瓶中之水清中带浊,绝不是普通矿泉水。每个塑料瓶上开两个小窟窿,窟窿中插着吸管,吸管没入水中。
这些人都在吸溜着塑料瓶中的液体,似乎很受用。每个瓶中,都冒出了白色烟雾,如同干冰。
去他娘的!没人管吗?这么多人公然溜冰。常征没吸过冰du,但他干了这么久的编辑,什么方面的新闻都会关注一下。溜冰的视频和图片他见过不少,也知道吸这玩意儿的后果。
常伏啊常伏,你干什么都行,都可以救过来。唯有毒这个东西,你可千万不能碰啊!常征心急。这小子跑哪去了?
常征一路焦急寻找常伏,走到最角落的一个卡座外面,他找到人了。
卡座里两人,黄毛面向常征,常伏坐黄毛对面,半侧身背对常征。黄毛和常伏中间,有张桌子,桌子上也放着一个装水的塑料瓶。黄毛正在溜冰,嘴里含着吸管。看不见常伏的表情,但常征发现他似乎在微微颤抖。
塑料瓶中冒着白雾,黄毛一脸欲仙欲死的爽快模样。他满足了,把塑料瓶推向常伏。
常伏似乎犹豫了,几秒钟后,他把塑料瓶推还给了黄毛。
黄毛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随即又笑嘻嘻的指了指舞台:“常伏老弟,来,嘬一口,包嗨。上面的美女,等会儿你随便挑一个带走,好好享受。你也不小了,还想当童子鸡啊,哈哈!你毛哥我十五岁时就已经是真男人了。”
常伏摆手:“毛哥,我想回家了,好几天没回去了。身上也没钱了。”
黄毛还在笑,但笑容中已显阴冷凶光,他说:“没事,今天算我的。老弟,嘬一口。没事的,这玩意儿就跟吸烟一样。想吸就吸,不想吸烟就不吸。你刚才不也吸烟了吗?你听说过吸烟会出事的吗?全国好几亿烟民是吧,你爸不是也吸烟吗?来一口,给毛哥点面子。等会儿你想嗨,我给你找美女。你想回家,我亲自送你回去。行了吧老弟?”
常伏又犹豫了。黄毛把塑料瓶再次推到常伏面前,说:“来,给我点面子。很简单,就和你刚才吸烟一样。你知道的,毛哥在外头混了这么多年,朋友满天下,最在乎面子二字的。”他的语气已带些强逼的意思。
常伏无奈,接过瓶子,低头,嘴唇已经接触到吸管了。
多少懵懂青少年,都是在类似黄毛这种狐朋狗友的引诱、逼迫之下,一步步走上不归路。这时,黄毛偷偷拿出手机,对着常伏的面部。他左手持机,右手正准备点屏幕。
“黄毛混混,我操你mb的!操你十八代祖宗!”,常征怒喝。冲上前把常伏拉出卡座,接着把桌子给掀翻了。
常征冷冷看着满脸震惊、有些无措的黄毛,说:“吸du和吸烟,是一样的吗?你吸du,逼迫未成年人试毒,根据我国刑法法律,可判你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你自己不自重,想死我不拦你。但你别祸害其他人,特别是未成年人。最关键的是,别祸害我弟弟。否则老子让你扑死在大街上。日出东方一点红,我自提着蓝灯笼。如有得罪,多多包涵。”
常征对黄毛抱拳,然后掏出钱包,取出一把钞票,扔在沙发上。
随后常征拉着同样震惊的常伏,说:“跟我回家。”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