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特种兵杜词睁开沉重的眼皮,转动眼珠环视周围,看到蓝得水洗一样的天空,白得耀眼的云朵……
可是,世界没有那么美好,浓郁的血腥和寒气涌来,呛得他肺部痉挛。
这是战场,到处都是尸体,狰狞的脸,抠在地缝里的手指,流淌淤黑的血迹,一段粘稠的肠子,几个飞来的手臂,爆裂式的脑浆,散落在垮塌的战壕里。
好多弹坑,轻型迫击炮造成的,周围辐射状倒毙许多尸体,还有惨叫的伤兵:“妈呀,妈呀,救命啊,”
吧勾,吧勾!
哒哒哒!梆梆梆!
一阵阵子弹暴风雨一样飞来,滚烫的气流烧得他头发焦臭。
“快打,兄弟们。小鬼子又上来了!”一个中年人大声呼喊,挥舞着手枪射击。
战壕里,残存几个浑身是血的士兵,穿着没有徽饰的土黄服装,趴在破败的战壕上射击。
“打呀,打小鬼子!”这些人一面开枪一面喊,那声音更像是给自己壮胆。
两个士兵打了几枪,突然猫腰趴下,顺着壕沟逃跑了。
杜词掐了掐脸皮,还是有些懵逼,他推开腿上的,有一个碗口大血洞的尸体,爬起来凑到战壕边缘。
二百五十米距离处,一片土黄颜色的人影在晃动!
杜词陡然一惊,认出那是影视纪录片里的日本军队,膏药旗,长枪刺,屁帘帽,棉军衣,边开枪边前进,边摇晃,经典的正面突击避弹战术!
侧翼,还有一小队日军在晃动,那是迂回包抄的部队。
嘭嘭嘭。子弹打得这边战壕上尘土飞扬。
杜词预感不好,急忙缩头,噗,他刚才所在的壕沿上,两颗子弹飞迸而过,将尘土都刮去一层!
他跌坐在战壕里,看到几个正在战斗的士兵不时从站立的姿态后仰跌倒,好像什么东西猛然推了一下,其实,脑袋已经炸裂。
当邻近的一片脑浆和血浆飞溅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确信,这是真实的世界,不是梦境!
他脑海里翻腾的一些意识表明,他来到的这个地方,是江南张家港一带,一群地方保安队正在县城西北面阻击过境的日军。
“打呀,打……兄弟们,兄弟们快跑,快跑啊,呜呜,你们跑,老子顶着!”领头的中年人,是保安队长刘德威。
话是这样说,他却第一个钻进朝后的交通壕跑了。
残余还有五个保安队员吧?正在努力射击,只有最近的一个队员听到刘德威的喊话,丢下枪也跑了,其余的四个继续战斗。
杜词深深呼吸一口气,从一个尸体上捡起枪,咔咔咔拉动枪栓,卧槽,居然是土制的霰弹猎枪!
杜词生气地一把扔得老远。
他叫杜词,中国现代特种兵顶级精英,少校军衔,绰号毒刺,什么样的仗都打过,什么样的武器都用过,就是没用过这种霰弹猎枪!
“刘队长?”
“别别别,我继续战斗,我不是逃兵,我撒尿!要不您瞧瞧,”
杜词刚从尸体上扒下来一支老套筒,正在调试,听到后面对话,一看,一个漂亮的女国-军正用小手枪逼迫刘德威队长返回来,她身后还有两名国-军士兵,正规军装,显得很神气。
女国-军和影视里的妖娆俊俏有得一拼,让杜词愣了几秒钟,此时,为了证明自己是尿急而不是逃跑,刘德威队长扒下裤子,哗啦啦小溪奔流……
“起来,继续战斗!你是男人不是?”女国-军羞红着脸儿踢了刘德威一脚,冲上来,一把抓住杜词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杜词看看自己豆芽菜一样的少年身板,的确很喜感:“姐,我不够十八岁,当然不是男人。”
“你你你?”女国-军一时语塞。
“我是男孩儿。”杜词从容地将老套筒举起来,顺着壕沟射去,嘭,二十米外的壕沟上的土炸开了。
“魂淡,要你开枪打鬼子,不是这样浪费子弹!胆小鬼!你他妈有种没有?”女国-军气急败坏,用手枪顶着杜词的脑袋:“再胡来我毙了你!”
杜词勃然大怒。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就连特种部队的上将总监见了他,也客客气气的!
杜词差一点儿一拳将她的脑袋从脖子上直接打飞!
他已经感受过了,虽然身材是一个半大男孩儿的,头脑意识和力气却还是自己的,一个超级兵王,绰号毒刺的,令世界佣兵和特种精英们毛骨悚然的传说!
“傻妞儿,这是试射。”
杜词一面说着,一面抓住她的手腕,从衣领上掰开,顺便朝她的衣服领子里吹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他的眼神还示威性地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兜了几圈儿。
看你这么漂亮妩媚性感的份上,哥忍了!
“都参加战斗,不许撤退,否则,就地正法!”女国-军继续对其他人喊。
杜词又试射了三发子弹,才掌握了这支老套筒的射击特点,马上将弹仓补满。
“不好了,鬼子,鬼子把后面路堵了。”一个刚才逃跑的士兵返回来,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果然,从后面交通壕射来了一颗子弹,那个逃兵刚说完,噗,半边脑袋就掀起来。
“射击,射击!”女国-军急忙指挥大家躲避在壕沟里,可能紧张,她胡乱地用手枪射击。
“完了,完了,这回要死球了!花花呀,老子才娶你过门一个月就挂了。亏啊。”刘德威队长抱着脑袋哭起来。
还是那个女国-军勇敢,分配人手,两人堵截后面交通壕,一人警戒战壕侧翼,其余六人对付战壕正面的冲锋之敌。
杜词不管她的乱指挥,而是从战壕上用枪顶着保安队的帽子,悄悄试探出去。帽子刚露出去一点儿,嘭,一颗子弹打过来,将帽子打飞了。
“呵,小鬼子的枪法还行啊!”
话音刚落,他从另一个地方伸出脑袋,老套筒也随时伸出,嘭的开了一枪,缩回来了。
哒哒哒,一连串歪把子轻机枪的点射声,他刚才冒出的战壕上,一大片土被削飞了。
“你回来,我们换一下。”那个霸道的女国-军抓住杜词捩了一下。
杜词正盘算着如何战斗,冷不防被她拽了,站立不稳,噗通,撞在她怀里,将她压到了壕沟里。
恰在此时,嘘,一颗迫击炮弹飞来,落照战壕后面,轰,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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