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好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继续挡着:“不行,他是伤员!”
中佐军官又嚣张起来:“可是,我们的炮兵在黎明前的战斗中,玉碎了差不多一千五百多人,受伤的还有四百多人,这还不包括弹药库爆炸损失的兵员,所以,轻伤士兵必须上阵地战斗,这是松井总司令的命令!”
惠子无奈地躲开了。
杜词站起来,走到那个中佐跟前,兴奋地拍打着胸膛,“我愿意战斗,为帝国战死!”
他真的很高兴,鬼子军官证实了他们敢死队的功勋,差不多两千人啊,两千多鬼子炮兵精锐技术人员,就玉碎在他们一百多敢死队的刀枪之下,太好了,太好了!
这时候的鬼子,全部是精英,训练有素,能一夜之间消灭两千人,绝对是异常辉煌的胜利,一千五百多敢死队员和一百多机枪手的代价,差不多划算了!
“嗯,要西。”炮兵中佐终于露出了笑容,还拍着杜词的肩膀表示鼓励,也是对刚才殴打杜词的一种歉意吧?
杜词瘸着腿,走出伤兵帐篷,惠子追上来:“喂,喂,喂。”
杜词回头,他十多岁的少年身躯,和小鬼子还真搭配的。可是那种难以遮掩的稚气,还是引起了惠子的关注,她跑到跟前,“小心,小心,”唯恐他耳朵听不着,她反复比划。
杜词带着报复,占便宜的心里,还有一种喜悦,突然出手抱着她的腰,揽到怀里,哼,老子的女人被鬼子打死了,鬼子的女人,算给老子赔偿!
“你,丢开,八嘎,八嘎!”惠子努力挣扎推开杜词,气哼哼地逃走了。
杜词怪笑着跟着鬼子军官走出去,同行的还有两个鬼子炮兵伤兵,也是轻伤。
炮兵阵地上,一片惨淡,到处都是乌黑的冰冻的血迹,尸体已经清理走大半,还有部分正在清理,日军清理尸体很认真,对照军衣上的标识,只有确认了的才抬走。
还有一些,被拖到一边,那些带有白毛巾的“日军”,很快被日军甄别出来,日军很残忍地对待这些尸体,堆积起来,用刺刀戳着,一边痛骂。
杜词没有觉得日军过分,这是战争,对待敌人的尸体残暴,也是正常的行为,尸体被鬼子虐待,总不比活着被虐待强得多,他……
前面有几个日军士兵,左臂白毛巾,全身血污,被剥掉了棉大衣,人还活着,被捆绑到了砍光了枝杈的大树上。
“快走!”鬼子炮兵中佐怒喝着。
杜词只能跟随离开,随即被编制到一门150毫米口径的野战重炮战斗组,整个日军炮兵阵地,都在进行扩编,不断有日军士兵过来,明显的是步兵加入炮兵,炮兵不断稀释,最终,在杜词所在的火炮前,只有正规炮兵三个,其余的二十多人,全部是步兵。
炮长是一名少尉,负责分配任务,很专业地分配,杜词的任务是带领新人,测距训练。
毫无疑问,杜词的测距知识是扎实的,可惜,那是普通狙击测距,炮兵测距的用具和方式肯定有差别,他为了避免暴露破绽,故意装傻,一直眨着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耳朵。
“八嘎,”炮兵少尉气急败坏地踹了杜词好几脚,让他负责搬运炮弹!
日军加紧训练,老炮兵分门别类训练指导新兵,非常认真,凡是做法不到位不规范的,立刻被老炮兵扇耳光,用脚踹。
杜词趁机观察着整个炮兵阵地,他庆幸自己更换了炮兵衣服,也庆幸鬼子炮兵大量伤亡,自己才有机会堂而皇之地回到这儿,观察战果。
“立正!”突然,有人大声呼喊,随即,炮兵阵地上响成一片。
炮兵少尉往远处看了一下,马上集合全部队伍,一字长蛇阵排列在150重炮前。
“有高级将领巡视炮兵阵地,你们都给我精神点儿!”炮兵少尉督促所有鬼子兵站好军姿,等待着检阅。
没多久,一队骑兵冲过来,鬼子骑兵很奇葩,战马很高大,被中国人称为大洋马,是日本人从欧洲引种以后培育的杂交大马,比中国原种的蒙古马牛叉了太多,但是,日军骑兵身材明显比中国人小一号,显得特别滑稽。
二十四名骑兵,分成两列,好像屏障一样等待着。
不一会儿,又一队骑兵赶过来,前面有几个中年鬼子军官,在中午阳光的照耀下,胸前的将星灿烂。
“天哪,是总司令。”
“松井大将啊。”
新编炮兵们纷纷小声议论。
杜词看到,鬼子巡视阵地的竟然是一个大将,按照鬼子兵的嘀咕,该是老鬼子松井石根了!
他还看到了一个中将,身材高大清瘦,上唇的那一点儿黑须极其凶恶:“中岛今朝吾!”
松井和中岛身后,还有两个少将,几个大佐,几个中佐,也有几个大尉和少佐,估计是司令部的高级军官和参谋们。
松井的脸色很差,跟死了亲爹一样虎着,中岛的神色很沮丧,微微低着头。
他们扫视着炮兵阵地,观察着,还用望远镜观察,最后,让炮兵阵地的军官汇报情况。
杜词距离松井等人四百多米,一个三八步枪的射击距离,看到松井的嘴角都在抽搐。
不过,松井没有骂人,而是集中所有新编制的士兵训话,反正鼓吹了一阵,然后下令处决俘虏。
没有什么新鲜的,日军聚集起来,将几个活着被捕的敢死队员分开捆绑到火炮上,由士兵轮换用枪刺和炮兵刀报复,有鬼子在旁边指导:“不许攻击要害!”
鬼子列队上前,戳着,砍着,包围了俘虏。
俘虏发出了惨烈的难以忍受的嚎叫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尖锐,攻击的鬼子又是咒骂,又是狂笑,疯狂羞辱,折磨。
大约二十分钟时间,列队的日军士兵才完成报复过程,距离杜词最近的一个敢死队员俘虏已经死了,浑身的肉被炮兵刀削掉,留下森森的白骨。
杜词的心里是漫长的煎熬,现在,看着战友们被敌人虐杀,他却没有丝毫办法。“等着吧,有了机会,老子要加倍报复你们!”他暗暗发誓。
他好几回都想抢过身边几个鬼子的步枪,一枪将驻马观望的松井石根给毙了,可惜,不能。
最后,松井将所有炮兵部队集合起来,发表讲话。
“耻辱,这是帝国炮兵历史上最大的耻辱!”他骑马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岗上,大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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