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座。”高旅长毕恭毕敬地保持着军礼姿势:“下面,请师座训话。”
师长傲然扫视了一下指挥所,“诸位兄弟辛苦了,264旅是英勇的,你们在今天多次打退了日寇的进犯,歼灭敌人极多,我在中华门的城楼上都看见了。我孙某人感谢大家。”
孙元良朝着所有指挥所的军官一个庄重的军礼,接着一个九十度鞠躬:“多谢。”
哗啦啦,所有旅部军官都鼓掌起来,也趁机恢复常态,纷纷就座,围绕着一个作战沙盘的桌子,大家簇拥着孙元良。
“高旅长,你们今天的战况详细出来了没有?我军牺牲多少?受伤多少?击毙敌人多少?击伤多少?弹药损失需要补充的情况,都说一说。”孙元良娴熟专业地问。
“是,师座。”高旅长赶紧站起来,拿起参谋提供的小本本念了起来,“我军今天一天,打退日军大队级规模进攻两次,两个中队级别的进攻三次,中队级别的进攻三次,我军一共击毙敌人454人,另外,因为各种敌我炮弹绞杀撕碎了的敌人疑似人员预估50人70人,杀伤日军人员预估在450人以上,我军牺牲379人,受伤354人,两方面综合,我军歼敌900人以上,自身伤亡733人,另外,我军缴获和击毁敌人坦克8辆,装甲车5辆,步枪731支,机枪6挺,各种单兵作战物品一批,我军打坏机枪5挺,山炮一门,迫击炮四门,被敌人击毁山炮两门,掷弹筒损失4具,消耗各类弹药……”
杜词没有倾听这个数据,他不相信这个数据是真实的,这样大战血战的场所,无数炮弹撕碎了无数的尸体,战场统计就是个玩笑,而且,中央军系统的战报喜欢掺杂水分什么的,臭名昭著了。
他盯着孙元良,有种深深的鄙视。
虽然这个人的儿子是遐迩闻名的演员秦汉,基因还算厉害,可是,根据历史资料,这个人,贪财好色怕死,本性低劣,淞沪会战之前镇守无锡和江阴的时候,贪污政府拨款,使国防工事质量低劣,战时白白牺牲了无数士兵的生命,南京保卫战末期,他放弃部队逃亡到金陵女子学校的密室里,后来,还亲眼看着掩护他的女子被日军奸污杀害,这家伙独自一人逃生。
这家伙号称党国部队中第一逃跑名将,居然苟活了100多岁,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国民党军队中,一直重用这样的奇葩,难怪转进到湾湾小岛屿上吃瓜去了。
可能是杜词的眼神太犀利了,孙元良发觉了他,马上威严地盯着他。
孙元良脸颊较长,清瘦,一身将军呢子服装,相当威严,要是普通人,看一眼,就赶紧耷拉着脑袋,或者躲避了眼神表示屈服,可是杜词只是冷眼凝视。
很久以后,孙元良被迫转移眼神,不过,脸上已经怒了。
“行了行了,高旅长,请问这个人是谁?”
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有人这样狂野地盯着自己,不恭不敬?简直大逆不道!
高旅长马上欣喜地介绍:“师座,这位就是宪兵团萧山令司令派来督战的少校军官杜词先生。他今天参加了战斗,非常勇敢,杀敌数十人!师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孙元良看着杜词,露出了微笑,很吃惊,没想到,这个萧山令司令特意叮嘱要保护的对象,竟然这样猥琐,不,小家伙不算猥琐,还算清秀,可惜,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真叫人恼火。
“师座好,宪兵团临时少校杜词向您致意。”杜词不卑不亢地敬礼。
“呜,”孙元良的心里,这才略微有点儿暖意:“坐下吧。”
孙元良询问高旅长,今天夜里和明天的防御部署,高旅长兴奋地报告了三件事情,一,阵地马上挖掘庞大的地下坑道,防御敌人重炮袭击,二,夜袭日军,以攻为守,三,需要师部提供支援,兵力,物力,特别是手榴弹和驳壳枪。
孙元良听了一会儿,不等高旅长说完,断然拒绝:“坑道不必挖了,因为我军服从命令,只是政治上的抗战,不会太久,浪费那么多的资源不合算,夜袭敌军阵地的事情太过冒险,一旦失利,我军防守兵力虚耗,阵地将不战而失,日军装备精良,战力强悍,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依托阵地防守,可以占据地利优势,一旦突入敌军,日军反客为主,我军损失将更大,何况,我军多有新兵补充,战斗力堪忧,第三,手榴弹和驳壳枪的事情,这是夜袭用的吧?既然夜袭不必要,那这些东西也就免了,师部仓储也不足。我们省着点儿。”
高旅长:“这?”
所有与会的两个副旅长,几个团长,十几个正副营长,都瞠目结舌,这里大家研究了半天,被师座一口气全部否决了!
高旅长脸上下不来,犹豫了一下:“师座,卑职觉得,夜袭反攻敌人非常必要,原因有五……”
“好了好了,我不争论这个问题,我禁止你夜袭,这就是命令!高旅长,此事事关重大,你得不鲁莽行事,一旦雨花台主阵地有小小的闪失,整个南京城都要遭殃了,听我的话,事急持重!我们任何人都赌不起!”孙元良站起来,严肃地命令道:“下面,高旅长,你带着我到前沿阵地上看看。”
高旅长答应一声,带领几个团长在前面引路,此时,杜词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开始打盹,太瞌睡了。
有人拍他的肩膀提醒他,他毫不犹豫地说:“我累了,需要休息。”
“杜词先生,你既然是督战大员,代表城防司令部副司令萧山令将军,就应该出去巡视下吧?”孙元良的声音说。
杜词睁开眼睛,“师座,你去吧,我已经巡视过来,而且,我受了点儿伤,需要静养。”
“受伤了?”孙元良用一种惊讶的声音说,其实,心里很不屑,当高级军官久了,脾气大了,更爱面子了,杜词的桀骜让他几乎愤怒。
杜词指指肩膀上,果然,衣裳破了,是炮弹破片划过的,上面有血污。
“军医,军医呢?赶紧给杜词少校看看。”孙元良这才稍微好了一点儿,带着众人巡视去了。
杜词冷笑一声,面对过来的军医,摆摆手:“不必要,我休息就是了。”
他睡了一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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