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南,你说毛委员、秦师长两个人怎么样啊?”
袁文广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缓慢的扇着风。
山里的十月,晚上已经很冷了,但是他的心却像火一样熊熊燃烧着,甚至恨不能跑到山顶大喊大叫,才能将那份激动压制下去。
“毛委员果然如你所说中央才,秦师长岁数不大,但是我更想跟着他干。”
王云佐也是心潮澎湃,要不是红军有纪律,一定要摆鸡血酒,跟“青狼”拜兄弟。
“这是为什么?毛委员不好么?”
袁文广有些诧异地问道。
“毛委员还被其他人管着,就怕那天被谁拱翻了,我们两个也跟着遭殃。秦师长不一样,手里有兵有枪,谁敢动他先要想想脑袋保不保得住。而且你看他身边的两个汉子,俊俏后生的功夫就很不错。至于那个一只耳,五个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强人都老老实实的,可见秦师长的本事有多大。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火爆脾气,在他手底下还有个好,别人手里不敢想啊!”
王云佐压低嗓门说道。
袁文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道:
“鸡蛋放在一个篮子的确不保险,我在毛委员手底下做事,你去跟着秦师长。斗南,你的脾气爆裂,去那里要夹着尾巴做人。还有管好你手下的那些人,不要做匪做习惯了,进了红军也来个烧抢。到时候秦师长下重手……。”
王云佐站起来走了两圈,皱着眉头说道:
“老庚说的甚是,我回去就先把抽大烟的那些赶走,其余的都听秦师长安排。”
袁文广听了笑着说道:
“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了。去红一师做事,官职暂时不要考虑。我看秦师长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迟早会给你一个职务。如果你先闹起来,大家都没有面子,就算让你当个营长团长,心里面有疙瘩,以后也不好相处。”
“老庚,这个我省得,您也休息吧!一会儿还要去大井迎接红一师,我也想看看青狼的部下,是什么样的好汉。”
王云佐说完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袁文广却扇着扇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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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破旧贫瘠的大井,今天被人挤得满满当当的。四乡八里的乡亲,听说“青狼”的军队上了山,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反而兴高采烈的传播起各种神话来,搞得秦朗也是啼笑皆非。
“我又不是德鲁伊,随便就能变个狼出来!”
不过袁文广,王云佐两人的得力手下,却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早早的来到路边,就是想别一别苗头。
“什么红一师,还不是被打得到处跑,投奔咱们来了。”
“那个秦朗也就是个雏,我看了脸上毛都没有,估计没吃奶也就半年。”
“等一下咱们就看着,如果他们出了丑,可得大声点喝个倒彩。”
这些人的动作,袁文广并不是不知道,对于太祖、秦朗他是一万个佩服,可眼下局势动荡,万一对方是空口白话呢?
“老庚,你在想什么?”
王云佐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有些诧异。
“没有什么,昨天睡得晚,有点困倦了。”
袁文广笑着说道。
手下都是亲厚的弟兄,可不敢随便的冒险,还要再看一看。但是这些不能和王云佐说,毕竟这家伙就是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站在远处的龙恩也皱紧了眉头,袁、王部下的动作,他早就看在眼里,但是他并不想去制止,反而还私下让人去推波助澜。
可就在这时,身边却有人小声说道:
“哼,这些土匪胆子越来越大。”
龙恩回头看了一眼,正是自己同乡好友李朝。撩拨袁王部下的事,除了几个心腹外,龙恩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当然也包括李朝,毕竟对方也是工农党人。
“老李,不要随便说话。”
李朝只是冷笑了几声。
“老龙,和毛委员、秦师长牵线搭桥是你,劝说袁文广归顺的也是你。现在两边好的穿一条裤子还嫌肥,你这个王婆早被他们扔到墻外头了。”
龙恩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对毛委员、秦师长亲自到大井与袁文广相会的事,他心里有个疙瘩,井钢山难道只有袁某是个人物?不就是手里有一支土匪武装,就那点人枪,红一师一个连都能把他们消灭。
“老龙,咱们是这里的土人,袁、王是客家,再来红一师这一条强龙,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李朝又压低嗓门说道。
龙恩呵呵一笑。
“老李,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李朝“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不能让袁文广和毛委员、秦师长走得太近,另外咱们也得有点人枪。不然以后这井钢山,可都是客家人说了算了。”
龙恩摇了摇头。
这井钢山决不能让客家人做主,否则土家的土地,就要让这群土匪给分了,回去还不给乡亲们骂死!不过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前最重要的事,是安置红一师。如果和秦朗交恶,恐怕手里的权柄,要交到客家人的手里。
太祖早就觉出不对劲,扫了一眼袁文广和龙恩后,笑着问秦朗道:
“小老道,你算一卦,那些人现在是什么心思?”
秦朗假模假式的掐了几下手指头,回头拱了拱手道:
“启禀皇上,他们要谋反啊!”
太祖伸手拍了秦朗肩膀一下,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你又开始乱说了,都是自己的同志,谋什么反?”
秦朗笑了笑。
“袁、王是这里的客家,他们天生都有一种警惕,害怕被土家、官兵残害。现在也害怕被咱们吞并,虽然昨天谈得好好的,不过要消除戒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龙恩这边是土家,他们占着山下的良田,当然害怕客家人下山,那可是几百年的基业,怎么能拱手相让。这两拨人同床异梦,以前不过是迫于民军的压力,不得不摒弃前嫌。现在咱们这条强龙来了,他们就要斗个头破血流。”
太祖点点头,笑着说道:
“我看你就是个老妖怪,这些东西别人想不到,就你偏偏想到了。我说秦老道啊,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把解决方法也都拿出来吧!省的我又要失眠喽。”
秦朗嘿嘿笑了几声,从兜里掏出两本小册子,恭恭敬敬的递过去。
“论土地制度改革,政府组成建议。”
太祖拿过去翻了几页,眼睛刹时睁大了几分,然后不可思议的看了秦朗一眼。
“华夏的出路在于土地改革,你这句话算是说到根子上去了。不解决土地问题,就不能解放农民。华夏的事情没有农民的参与,永远都不能成功。”
“毛委员,您得把眼睛从书上挪开,罗荣同志带着红一师来了。”
听到秦朗的话,太祖恋恋不舍的把册子放进衣兜里。
“你个鬼灵精。”
守在山口的农民自卫军吹了个呼哨,守在镇外的人立刻骚动起来。
“来了来了,你们说他们是什么狼狈样?”
“嘿嘿嘿,丢盔卸甲呗!听说他们打了胜仗,我有点不相信啊。”
“我可听说了,原来要打长沙的,现在逃到咱们这里了。”
就在纷纷扰扰之际,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却瓮声瓮气地说道:
“万一他们不是这个样子呢?”
喧闹的场面,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了,半晌才一个青年才哈哈大笑道:
“切,他们要不是这个样子,哥给你拿大顶。”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人跟风,不过矛头确是对着那个少年。
“小虎子,你还是好好回去放牛,山上狼多别被叼了去。”
“这个红一师但凡有点本事,也不会跑到咱们井钢山落草来。”
“就是,你想想咱们赣西省,别说师长了,就是个营长,谁不是有妻有妾的。再瞅瞅那个毛孩子,连马都没一匹,还师长呢!”
那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倔强的摇了摇头,大声地说道:
“工农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他们……。”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狂笑打断了。
“还穷人的队伍,我看他们自己就是穷人。咱们在井钢山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跟着穷人还混个屁啊!”
“那还不如去宜春、酆陵要饭,一年到头虽然没几个钱,不过也饿不死吧!”
“要饭就算了,去当个跑堂不好么?一年到头吃的没问题,还有工钱拿。可不会跟着穷人卖命,到时候死了连棺木都捞不到一副。”
虎头虎脑的少年眼睛里已经涌出泪花,但是他拼命的忍着,嘴里兀自嘟囔着。
“红军就是我们的队伍,就是我们的队伍……。”
山嘴处,一面红旗迎风招展,后面跟着的军人穿着崭新的军装,只是衣领的两边缝着红色的布条,而头上的帽子虽然和民军一样,只不过少了青白色的帽徽,多了一个红色的五角星。
“这就是红一师?”
没有人再敢发出嘲笑声,因为他们都被吓呆了。
迫击炮,重机枪,还有一门门马拉的“重炮”,更恐怖的是其中的一支部队,穿得就像稻草人一样,脸上还抹着锅灰,只有那双眼睛冒着逼人的寒气。
“全体都有,向前向前向前,唱!”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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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大清早的就破百了,明天继续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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