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后的南都依旧安静祥和。
路边的摩登女郎穿着最新款式的衣服,在“蔻兰”口红的衬托下,美丽的面庞更显得娇艳欲滴。而骑着“飞鹤”自行车的青年,在经过她们时,大胆的吹起口哨,立刻引来一阵娇嗔。
不过这一切,却被嘈杂的声音打乱掉,刚才嘻嘻哈哈的的单车青年们,也不由得皱紧眉头。
“看报,看报!乱匪秦部大败输亏,目前被倭**队包围在奉天,不日即被消灭!”
消息是放出来的,这可是国府的喉舌。虽然立场不同、注水严重,但毕竟是一国最主要的媒体,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拿到报纸的人,以极快的度看了一遍,脸上立刻浮出愁云来。
“连青狼都要败退的话,谁还能抵抗倭军!”
“如果东北丢失,华北必然不保。倘若倭军再封锁海岸,我华夏亡矣!”
“国府的军队具被常公掌握,财政也在为其操持。常公不出,奈苍生何?”
短短的数个小时之内,红军即将失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南都。而更远的地方,也在当天下午就收到消息。
一时间,国内震动、各方哗然!
“我们与乱匪无非政见不合,这个时候应该派兵北上,共赴国难!”
“不妥不妥,派军北上容易,倘若倭军派队突袭沿海,则东南半壁河山危矣!”
“不救东北,东南又如何独善其身?如今应该联合各方势力共御外敌,否则亡国灭种不是空话。”
到处都在议论,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更让人沮丧。就在惶惶不安之际,同为南都大报的,又放出另一个重磅消息。
“号外,号外!少帅希冀国府尽快派兵北上,否则以东北一军无力抵御倭军进攻!”
无数的人懵了。
“少帅已经放弃了三省,如果再撤到可如何是好!”
“东三省资源丰富、土地肥沃,加上张家又经营多年。一旦放弃,倭军岂不如虎添翼。”
“东北已经有依附倭军的逆贼,前日乱匪秦朗部还通报说,伪军配合倭人进攻铁岭。如若放任不管,逆贼自然横行。到时候,民军岂是他们的对手!”
街头巷尾的议论,自然带来各种谣言。本来已经惴惴不安的南都人,现在更是六神无主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不利的消息还在传来。
“常公声称病体未愈,需要在家静养。又称国事付托与诸位,甚慰!”
“国府本欲调兵北上,那些丘八却是狮子大开口,声称财政部如果拿不出钱来,匹马不肯北顾。”
“财政部孔部长声称,今年财税不足,政府用度需要减半,军费亦不能保证!”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华夏风雨飘摇,正惶恐莫名的时候,一些异样的声音也冒出来。
“倭军当日不过是演习,因地图有误而入了奉天城。乱匪青狼竟以此为借口,先是趁夜偷袭友邦,后又夺少帅飞机于东塔。连日连夜的轰炸后,倭军忍无可忍才起全线进攻。”
“乱匪本就是乌合之众,不但将整个奉天城的百姓赶出家园,还劫掠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现在正往老巢运输。而那个青狼更是形同禽兽,如今将年轻男女并入军中,男者为陷阵之炮灰,女者日间做饭洗衣,夜则伺候匪部军人。”
“倭军几次三番要与常公会面,商讨东三省之变该如何处置。结果那个土匪青狼,却不断虐杀友邦爱好和平之军士,如今双方已成水火之势,恐怕连我等也要遭殃啊!”
起初这一番话,只是让人笑。等现倭军有扩大战争的迹象之后,舆论的风向立刻变了。
某国内著名文人先通电全国。
“海内混战十数载,牺牲千万才有此和平!如秦贼为一己之私,竟然擅开边衅,如今已是僵尸遍野、血流成河。如此国贼,人人得而诛之!吾辈读书人,更当于此贼划清界限!”
一众文人立刻附议,并表各种声明,坚决与秦朗不共戴天。
而尚海的某大资本家也跟着站出来。
“秦贼真无耻小人,如今的华夏山河破碎、百废待兴。自当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最好是放弃所有的武备,这样才让各国明白华夏和平的心愿,才能获得各国之谅解。
而一衣带水的倭国,向为华夏友好邻邦。近年来贸易额更是逐年上升,若加强联系,则皆大欢喜矣!
谁知秦贼为一己之私,居与友邦兵戎相见。半年内,吾国的贸易为之停滞,损失不知凡几。吾愿有志之士,与倭军一道诛此国贼!”
无数的资本家立刻站出来,对秦朗是百般辱骂,最后约定敢于红区贸易者杀!
又过了短短半天,秦朗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全面抵制红区货物!”
“秦朗滚出我们华夏!”
“愿邀约志士,诛杀此獠!”
“胆敢再投匪区,效命秦贼者死!”
民党中的一大群人也站出来,撰文攻击秦朗外,又颁布了大量的法令。不但禁止红区的货物流通,还决定派军队进剿。为了安抚倭国,又赔付了数万英镑的“庚子款”。
当他们站出来的一刻,其他的人都知道秦朗完了。
之前的湘赣红区,也只有常公重视,别的人都认为是癣疥之疾。现在他们却一致要求对付冀察绥红区,那么秦朗面临的压力就极为巨大。
“匪患一日不除,则华夏永无安宁,张某不才愿为诸位前驱,不日即将讨伐秦匪!”
就在这个时候,认为抓住风向的少帅也出手了。甚至在下命令的同时,就已经集结了数万大军。
接二连三的消息让民众眼花缭乱,他们怎么想也不明白,前几天的还被交口称赞的英雄,这么就成了祸国殃民的贼子了。
“这么会这样?”
“真是不敢想啊!”
“这谁对谁错?”
只有在南都的地下党揪心不已。
“秦司令在东北抗倭,这些人不打不帮忙,居然还来个釜底抽薪!”
“太无耻了,这些政客太无耻了!”
“我要给上面打报告,立刻调到冀察绥去。”
而看到这些消息时,林薇已经没有任何血色的面庞,变得更加苍白了,她喃喃自语道:
“秦朗,我该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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