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骨朵达的狼牙棒即将落下之时,却只听李浈一声厉喝。
骨朵达的狼牙棒终究没有砸下来,而是在高骈高高横起的长槊前生生止住了去势。
天生神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将这种神力收放自如,而骨朵达无疑正是这一种人。
早已面色一片惨白的高骈艰难地站起身来,而面对骨朵达时,脸上却已没了方才的倨傲。
只见骨朵达冲李浈嘿嘿一笑,道:“俺知道你会喊停,否则就俺刚才那一棒子能将这小矮子砸成肉泥!”
闻言及此,高骈面色有些难看,但却也对骨朵达颔首致意,毕竟刚才的确是人家手下留情。
李浈等人不由得暗暗心惊,高骈的功夫即便是在神策军将领中也都是数一数二,但如今在这骨朵达面前竟走不出一个回合,如此猛将作为自己的敌人那无疑将会是一件极其恐怖之事。
但即便如此,李浈还是装作一副镇静之色,淡淡地笑了笑,道:“呵呵,我方才喊停不过是让你死得明白些罢了!”
闻言之后骨朵达顿时一愣,而后怒道:“难道你想耍赖不成?方才明明是俺胜了!”
“对,是你胜了,但你别忘了,你身为渤海国军人却在我大唐境内打烧杀抢掠,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不管你的功夫多好,说得轻些你是异族匪军,说得重些这是渤海国在对我大唐宣战!只消我一封奏疏,来日渤海国便会在我大唐百万雄兵的铁蹄之下片甲无存!你可相信?”李浈说罢之后,右手轻抬起。
“杀!”
三百神策士兵齐齐怒喝一声,同时弯弓搭箭,箭锋直指骨朵达等数十名靺鞨士兵。
见状之后,骨朵达的脸色顿时大变,而其身后的靺鞨士兵也瞬间围成圆阵。
“哼!俺与渤海国早已断绝了关系,事情是俺做的,后果也由俺一人承担,方才已经说过俺只为求财,却不曾杀过一个汉人!你杀俺可以,但不能污了俺的清白!”骨朵达将身子一挺,上前一步冲李浈怒道。
“好!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便杀了你,然后拿你的人头献给渤海国王!”李浈笑道。
“等等!你杀俺,俺无话可说,但俺有一个条件!”骨朵达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顿时令得李浈等人忍俊不禁。
“呵呵,憨货!你如今已落入我的手里,居然还跟我讲条件?!”李浈忍不住笑骂道,但心中却有一种直觉,骨朵达此人并不坏。
骨朵达闻言后面色通红,但却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你若信俺,今日便放俺回去,待俺安顿好了俺娘和阿妹,明日自来寻你,到时是杀是剐俺绝不皱一下眉头!”
严恒闻言后倒是先皱了皱眉头,而后一脸诧异地对郑畋说道:“台文兄,这货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郑畋笑道:“大凡异人,都有些缺陷!”说罢之后,郑畋想了想又道:“你也有的!”
严恒:“......”
李浈闻言后缓缓向骨朵达走去,而高骈却将其一把拦住:“泽远不可!”
李浈冲高骈笑了笑,道:“放心,他不会伤我!”
说罢之后,李浈抬腿缓步走至骨朵达跟前,而骨朵达口中却是冷哼一声。
当真正站在骨朵达这尊黑铁塔面前时,李浈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是多么地找虐,李浈七尺身材不过才堪堪到了骨朵达的上腹处,李浈仰着脑袋看了看骨朵达,而后很有自知之明地向后退了五步。
“我今日可以放你走,不过你得将你手的东西交给我!”李浈指了指骨朵达手的狼牙棒。
骨朵达闻言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李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狼牙棒,虽然不舍,但还是上前一步向李浈递了过去。
“给你!不过你这个小矮子能拿得动俺的兵器?”骨朵达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呵呵!”李浈轻蔑地笑了笑,而后转身走回,而骨朵达则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目送李浈离去。
“呵呵是个啥意思?”骨朵达喃喃自语。
“大郎,你怎么不拿,也好让灭灭那獠子的威风!”严恒嗔怪道。
李浈白了严恒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拿不动!”
严恒:“......”
“你可以走了!”李浈对骨朵达说道,而后示意众神策士兵让开一条退路。
“你......真的肯放俺们回去?”骨朵达惊讶地问道。
“记得明日来此送上你的人头!”李浈淡然笑道。
骨朵达闻言后默默地穿好铠甲,而后将手中狼牙棒猛地插在地上,冲李浈叉手说道:“好!看不出你这个娃娃倒也算个真男人!俺骨朵达佩服!明日辰时,俺自会前来!”
说罢之后,骨朵达一抬腿跨上马背,而后率领众人绝尘而去。
“泽远,你真的信这獠子?”高骈问道。
李浈点了点头,道:“我信!”
“哈哈哈!恭喜泽远贤弟收一员猛将!”郑畋此时大笑道。
而高骈闻言后先是一怔,而后瞬间明白了郑畋的意思,当即也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泽远还真是深谋远虑,不过此人若不能收服的话,还是杀了的好!”
李浈点了点头,高骈所言听上去虽有些残忍狠辣,但事实就是如此,试想若是日后与其沙场交锋,谁能挡得住那根狼牙巨棒前进的锋芒?
所以,这种人一旦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就只能狠下心肠将其斩杀。
......
虽是暮夏时分,但山上的夜却已显得格外清冷,尤其在这四周破败景象的映衬下,更显得寂寥、萧索。
这是李浈第一次与女孩子同处一室,前世如此,后世依然如此,是以此番看上去倒是比赵婉更显得拘谨不安。
赵婉见状忍俊不禁,轻声笑道:“少郎君整日在外面那般威风,怎么现在看上去却是比奴家更害羞?”
李浈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讪笑道:“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与此同时,在墙壁另一端,三颗脑袋一字排开紧紧将耳朵贴着墙壁,生怕错过隔壁的任何声响。
“怎么没动静?”高骈皱了皱眉头说道。
“哪能一上来就干那事?肯定得酝酿一下了!”郑畋很耐心地解释道。
“哼哼,依我看肯定是大郎怂了!”还是严恒比较了解李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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