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要前进总得先觉醒 第一节

  今天的公司党委会中型会议室里,此时,正在郑重宣布一项极其重大的事项决议。厚重的茶色会议桌的四周,坐满了出席与列席会议的各部门的代表,只见他们个个屏气凝神,分外专注地听着党委书记李沛文,在继续宣读的决议文:

  “……,在国际经济日益凸显全球化、金融化、信息化三大特征的当代,我们越达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必须紧跟时代步伐,必须继续深化改革,必须坚决完成我们的创立创新型企业的目标。为了明确而有权威,有序又有力地带领好公司全体员工,最终实现我们已定的方针政策和改革的步骤,经公司全体员工的反复商议和郑重推荐,经上级集团公司党委会与董事会的讨论,批准,公司创立创新型企业改革领导小组业已产生。请大家热烈欢迎,并且表示衷心的祝贺!”随李沛文的提示,会议室里便响起了,为表达热烈欢迎与衷心祝贺的一片掌声。

  紧接着,李沛文宣告,由集团公司党委副书记田池霖来公布,公司改革领导小组的正式成员名单,并要求大家欢迎。李沛文一说欢迎,自然又响起一阵的热烈掌声。李沛文也即把手里的决议文,交给站起身来的田池霖。田池霖抬头扫视了一下会议室,继续作宣读,而在听他宣读的许多人,尤其深感与自己命运攸关的那几位,更是个个抬起了头,切切地望着他,全神贯注,目光如炬地听着。

  田池霖宣读的是:

  越达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创立创新型企业改革领导小组正式成员名单。公司党委书记李沛文任组长;公司技术员高原任副组长;组员有,公司前党委书记沙明亮、公司系统级封装区班组长袁紫霞、已是公司总工程师的魏予赵、公司董事会理事于鼎邻、公司工会副主席肖晓、公司信息技术部部长何以然、公司市场开发管理部部长江海岭,以上九位人员组成。集团公司党委副书记田池霖,则任改革小组的顾问。至于改革领导小组的九位领导成员的具体分工,说是待议定之后下一次再作公布。而后,他也表示,要说明一下,沙老本年时已高,退休多年,但沙老有,自改革开放以来领导各阶段改革的丰富经验,这次,他自己也自告奋勇,愿意为公司贡献力量,尤其是他受到大家坚决的推荐,因此,在听取上上下下各方的意见之后,还是特邀他来上任了……。

  李沛文的决议文,尤其田池霖改革领导小组成员名单的宣读,立使底下起风云之变,一片窃窃私语的群情,似起起伏伏的波涛,并发出了阵阵的声浪。

  只见,整个会议室里,人头攒动得像是风吹草动一般:

  有的,喜形于色——说是,九人班子中,有二人是没有什么职位的工人,而高原还担任了副组长;就是袁紫霞任封装区的班组长,也是刚刚上任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兵头将尾级的干部;总工程师的魏予赵,虽说是知识分子,但也被算作工人的代表。从这份名单看,领导是注意到了代表工人的利益,工人的力量,因此,他们是觉欢欣鼓舞的。

  有的,欢呼雀跃——认为,曾入围于初选名单中的党委副书记兼副总经理冯登科,公司董事会董事长康森淼,总经理办公室主任庞实逊,以及工会主席孙子兵最后都没有入选。而不能缺的董事会和工会的代表,董事长康森淼改由董事会理事于鼎邻,工会主席孙子兵改由副主席肖晓进入。那实在是太正确,太英明了!表明群众心中自有一杆秤,平时,谁个劣与不劣者的斤斤量量,其实都有份量记载着,而领导也确能尊重民意,弃用了这几个,因而员工们是兴高采烈的。

  有的,惴惴不安——当坐于高原,袁紫霞和魏予赵身边的人,向他们热情道喜,一番恭贺时,他们则很忧虑地诉说自己从没当过什么领导,更是什么资历也没有,要不负这样大的改革重任,自己只有加倍的勤奋学习,真心实意地做好每件工作,除此是毫无任何的资本,因而他们是虚怀若谷的。

  有的,长叹短吁——只见,江海岭把捏紧的拳头重重地放到桌面上,侧面与身边的庞主任论起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两个报告各有千秋的一系列大道理来,暗示他是不该名落孙山的。他所说的名落孙山是指,对改革全局,居纵横捭阖之势者的地位,非己,而是由,有书呆子之称的高原来担任,是非常有失偏颇的!而庞主任则是以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与之大声疾呼地应对,高喊,将决定企业命运的改革重任让名不见经传的高原来挑,他担当得起吗?尽管盛传中他的品德问题,最后证明都确是流言蜚语,但,如此重用只会纸上谈兵的人,难道不是短见浅识?难道不是心腹之疾?难道不是轻举妄动?万一出了大事,谁负得起主要责任?尤其尤其重要的是,今天的副组长,极大可能就是明天的总经理?!这叫觊觎这一空位的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接受得了这样的预演?!江海岭与庞主任,齐声在对副组长者如此不能容忍,极力排斥,因而他们是气急败坏的。

  有的,忿忿不平——冯登科冷眼投向于默默坐在角落里,不言也不笑的沙明亮的身上。心想:老沙啊,你有什么改革的丰富经验?!说起领导改革的资历,比起你,我还早了整整一个多月呢?也真可笑,你还有可贡献的力量?!还自告奋勇?!自己也不想想,都年将八十了,马上要老态龙钟了,什么时候跌一跤再也爬不起来的人,还有可贡献的力量?真全是欺人之谈!总之,这张虚与委蛇,虚张声势的名单,都是他们三人一手策划,一手包办的,所以,怎么可能会看重我的呢?沙老!你别得意,你若要乘什么机把什么事牵连到我的身上来,那八万元的改革需要付学费之事,我已经悄悄转到你儿子的手里了,你不要逼我,哪一天把这事抖漏出来……。冯登科在七窍生烟,横眉怒对着还毫无感觉的沙老身上。其实,他真正怨怒着的,是李沛文、田池霖、以及何以然,认定,是他们三人在幕后操控着公司改革的走向及其命运。难道事情还不是这样的吗?!不然,高原和袁紫霞能进入这个名单里?自己会被他们弃之如敝屣,冷落在仕宦之外?因而他是咬牙切齿的。

  有的,索然无味——董事长康森淼,副董事长李酩,总经理办公室的庞主任,他们三个,或斜靠在椅背上,或在轻轻抖动着跷起的二郎腿,或是,一会掸掸裤脚上的灰尘,一会面对面显露一下讪笑的神情,完全是一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们自己都清楚,先前都是在冯登科的肩扛力顶之中提拔上来的,多年来,也是在冯老头的照应下,工作上好混就混,得过且过,但凡有好处则钻,若有油水就捞,总之,大树下面好乘凉,就这么地过着悠哉悠哉的时日。如今,名单里没有冯老头,识时务者都看得懂,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批,脚踏实地办实事的上来了,下一届选举还会有自己的位子?!康森淼改由于鼎邻,孙子兵改由肖晓成为改革领导小组成员,不已经是个再明白不过的先兆?且大树即将倾倒,还有什么指望?因而,他们是含着苦涩之味,漠然置之的。

  有的,心灰意冷——沙力至此才完全醒悟到,如雨莲告知的,自己不仅在对雨莲的恋爱上是被人移花接木地利用了,而且为求取总经理的职位,无论是密室策划攻击对方,还是造谣生事打击仇者,或是,煽风点火妖化其人,自己都是挺身而出,奋勇当先,且勇往直前,到头来,在一枕黄粱之后,却惊醒于一场骗局,实际,自己就是完全被利用了。两个心仪已久的意愿,显然都落到了高原的头上,而自己却落得个镜中之花,水里之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呵——,他们的为人,何以要这么的诡谲?!阴暗?!险恶的呢?!”沙力的心在呜呜咽咽着,深觉,绝望得已是生死无异,因而他是心哀至死的。

  有的,暗自欢喜——高原被任为这个组的副组长,那是名至实归。这在何以然看来,此乃使深化改革的力量有了主心骨。因为,要前进总得先觉醒,而先进的理论,科学地思想,明辨的意识是觉醒的基础与条件,于是,有了高原,可说,也就有了希望,有了希望,也就有了心里指望着的事业振兴,因而他是深感欣慰的。

  总而言之,随田池霖宣读了公司改革领导小组成员的正式名单之后,会议室内,各人心头上都是五味杂陈,感慨系之。于是,因各有所思而人声鼎沸,为各得其所而群情嘈杂。此间,李沛文忽见有人举手要求发言,即表示请他发言。只见那人站起身来便问,会议室内随之,竟也迅速肃静下来,只听一个提问声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我代表我们的后勤部门,要向领导提问的是,既然公司已经成立了改革领导小组,那么,是否也有了,关于建立创新型企业的根本宗旨,指导思想,基本方案和工作步骤?如有,领导是否可以就此问题,作出十分确切的说明?向全体员工也作个宣告?”

  那位提问者的话音一落,掀起的杂谈声,又哄哄然地传播并回响在整个会议室里,都说道,是呀是呀,自公司提出,要进行创立创新型企业的改革以来,很长时间里,员工们都只为这二个报告所表达的不同原则,各抒己见,各执一词,可是对改革的具体问题还不见有个确切的说法,现在,领导小组也成立了,总该有个权威性的明确交代了吧……。

  “噢,这个问题,已经有比较明确的思路了,大家请看这份会议决议文的第五页第一节,就可一目了然。”见众人都在要求对这个问题须有表态,李沛文急忙站起身来面对提问者说道,“请大家安静一下,请大家安静一下,”李沛文又转向一哄而起的群情,要求安静下来,接续道,“这个问题就请,公司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高原同志来作个宣布,大家欢迎。”

  虽在又一阵的热烈鼓掌声中,在不仅是何以然,还有李沛文,田池霖,以及好多员工表达的,热切支持的目光之中,但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么集中,这么高层的会议上,以这样从无有过的领导身份来宣读如此重大的,指导文件中涉及的改革决策,高原站起身时,不由得因十分紧张而极其拘谨,然而,他悄悄地略略镇定一下后,还是有条不紊,且铿锵有力地做起了宣告:

  “公司的各位员工,大家好!我代表我们公司的改革领导小组,向全体员工宣布,关于我们公司,为了建立创新型企业将要进行的改革宗旨,及其方案和步骤。我们所定的这些宗旨、方案,与步骤,是以,体现改革的客观性、物质性、主动创造性这三个标志来展开的,并且把这三个标志作为,是否正确,准确,以及科学地实践了政治经济学理论的检验准则。关于我们进行的改革宗旨是——要寻找到,能与国际经济日益凸显的,全球化、金融化、信息化三大时代特征相融合,甚至更领先一步的方向与理想。我们要进行改革的方案是,将要确立:经济理论学习体制、生产力的发展体制、市场信息反映体制、资本循环把握体制,和企业文化融通体制,这五个方面的体制与机制。改革步骤是三三制。即先由公司三分之一的部门,从认识基本一致,进行比较容易的方面进入改革程序……。”

  在高原还在宣读文件,但还剩最后一小部分时,不知是谁的引发,又以谁为推手,会议室里却又风声四起,声浪阵阵,而且,还有再发居心叵测之声的人。只见,在一片风言风语之中,仿佛出言深思熟虑者有之;似乎所语入木三分者有之;好像意在挑起事端者有之;犹在规劝随心所欲者有之;以及显现故作姿态者有之,还见,由不平而嬉笑怒骂者有之。于是只听人群中有说——

  “这个改革方案听上去好是好,但是概念性,理论性的东西太多,太强了,你说是不是呀?”

  “总感觉到还是在纸上谈兵啊,好像有点华而不实。而且,究竟应该怎么看待江海岭的报告,难道就不能再推论推论了?这不是充分发扬民主的态度!”

  “我支持你的意见!江海岭的报告难道就没有一点价值了吗?以前,针对某些人的那种流言蜚语,难道他确确实实是清清白白的了?!调查得彻底不彻底?证明可靠不可靠?对这个问题,由谁来作负责任的保证?还有,象这样的改革方案,到底有多少的价值呢?这些情况,都必须要向全体员工讲明白,讲透彻的呀!你说是不是?”

  “哎呀,你管它有没有价值,管它有没有讲明白,大家怎么走,你也只管跟着走吧。你没有饭吃,政府会来负担你的,有什么可关心的?有空,想打麻将,想跳广场舞,还是尽管去吧!”

  “不不不,老兄啊,我们将会获得多少的利益,这总归要关心关心的吧!国王关心王位,讨饭关心市面行情,天下人各有各的关心事么!你说不关心其实也是假的嘛,买瓶可乐还要拿出五瓶来比一比,总要挑上限线最高一瓶的人,现在倒说起风凉话来了,是不是?嘻嘻嘻嘻……。”

  “为了为公司负责,我们要求知道,这样的改革有多少的合理性?他将给我们公司带来的,究竟是幸运还是厄运?”

  “你们这些人都讲得不对!自己不积极投入改革,不想为改革献身,在改革刚刚迈开步,在高原最需要得到支持的时候,紧要关头,不但不支持,却专来讲些白骨精发言似的——妖言惑众的话,我看不惯你们这些人说的话!你们这些人,真都像是老鼠养的儿子,没有一个是像模像样的!”

  “对对对,魏工,你讲得对,我支持你。这些人的话,发的都是寒潮报告——冷言冷语。你想,改革刚刚开始,多么需要众人拾柴,需要风雨同舟?但还有人再提什么流言蜚语的事来,发他的言外之声。他们就是不顾大局,专讲些鸡蛋里面挑骨头,大泼冷水的话,也不知到底心怀什么样的鬼胎,是不应该,是不应该的哟。”

  ……。

  总之,此时的会议室里,随渐渐人声鼎沸,众说纷纭,继而又出现一片哄哄然的嘈杂局面,使高原的宣读受到了严重的干扰,他不得不停顿了下来,举目四顾,四面打量,虽不动声色,却也不知所措的了。

  见此,李沛文只得站起身来压一压声势:

  “大家请安静,请安静下来,等我们的副组长读完公司的改革文件,我们再来回答大家的意见吧。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大家还是先安静下来,先安静下来好不好?”

  见此,田池霖以及一些老工人,老干部也齐声愤言,说,希望大家能速速安静下来,说,开会嘛总得有个秩序,说,就是有话,是否可以等读完文件再讲……。由此,一片嘈杂喧嚷之状才很快得以改变,待寂然无声后,高原才得以继续把越达公司进行改革的方针政策最后一小部分宣读完。

  一待高原的宣读话音刚落,四处呼朋引类之声又起,似乎,已是急不可待的了。

  于是,李沛文再次站立起身,扫视四下,见到,眼前正在引人注目地大声疾呼的,感觉仍是刚才那几个失落者,以及为他们抱不平的一些人,所说的,还是那几句非含沙射影,即是迂回侧击的话。

  在李沛文启口欲言时,田池霖悄声说,老李,让我来回答吧,我可以代表集团公司来说。老田能如此定夺,当然是好,李沛文即向田池霖应声点头,顺便就坐下了。

  “看来,有这么几位同志,对有些事情还有些想不通。好吧,对这些想不通的问题,我现在代表集团公司党委和董事会,向越达公司全体员工负责任地予以说明。”说这话时,田池霖竟是严峻正色地叙事,言语犀利地论理:

  “由于,刚才有些人的话,以及他所提的问题,在我听来,感觉并非是一般的员工真因为不清楚情况才发问的。而是有人在作声东击西地求索之问,在发暗藏玄机的质疑之声,这样,我也就不能以,与广大员工谈心那样的,坦诚恳切的态度来作解答了。不过,在这里,对这几位同志其实还是要作个坦率的正告,希望从今以后不再出现,对改革领导小组展开的工作故意干扰,甚至于严重干扰的局面。下面,我归结一下刚才几位的发言,就分四个方面的问题来对你们作答。”而后,田池霖所回答的四个方面问题,

  一是——

  在集团公司会议决议文的第三页第一节中,分明已经十分明确地阐述了,这次改革的指导思想和工作步骤,是以何以然的基础报告作为中心工作来落实,江海岭的统观报告也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就作为改革的补充内容合并运作。而且,李沛文书记以前也好,刚才也好,对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多次地作了原则性的解说,为什么还要再次提出这样的质疑来?甚至于认为,对江海岭报告的价值内含还需再作推论,否则就是不够发扬民主?!决议文中的原则立场,完全是在充分发扬民主基础上再集中后确定的,这些,都已经说得再明确不过的了,还要怎么个明确法!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有道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作这种表态的人,实是在声东击西,意在求索在改革领导小组内,把江海岭与高原作个对调的可能。接着,田池霖重申,集团公司党委会与董事会的这个决议,是以政治意义,工作重心,对公司改革的利弊得失为立足点和出发点做的决议,今天说清了,这是个定论。如果还有人要继续作此类求索性的表态,扰乱了小组顺利工作,那就不得不叫人思考思考,他们究竟是为什么?

  二是——

  针对何以然、袁紫霞和高原的那些流言蜚语,会议决议文也已有很明确的调查证实,可是刚才,听到还有人在怀疑他们是否确实是清清白白的?调查彻底不彻底?证明可靠不可靠?还要有负责任的保证。事到如今,还有人来讲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对这样地怀疑,我倒想请你来回答回答,究竟要怎样调查才算彻底?如何证实才算可靠?说这种话的人,请你给我一个可算彻底,能算可靠的指标来。决议文中明文指出:那些无中生有的惑众谣言,决非是偶然的巧合性的事件,而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唆使挑事,引起纷争,混乱局面。而且进一步指出——吹牛撒谎是自己品行上的毁誉,道义上的灭亡,而后,势必导致人心上的丧失,仕途上的泯没!难道这样的警示性语言所指,还不够使人惊醒?叫人清醒?还不能算是负责任的保证?如果还不够,我再把这段话说一遍,并且告诉大家,决议文还何以然,高原与袁紫霞的清清白白这已是个定性,流言蜚语只能够欺骗人的一时,但绝欺骗不到永远!

  三是——

  刚才有人说,高原还是在纸上谈兵,好像有点华而不实。好吧,我们就以这样的话当作好话来听,那么我也要诚诚恳恳回答你:对一个新手,我们就都来多多地帮助他,诚诚恳恳地扶他一把,让他快快成长吧。不然,我只能再次用鲁迅的话来告诉你:“倘要完全的书,天下可读的书怕要绝无;倘要完全的人,天下配活的人也就有限。”这连你包括在内。

  四是——

  有人这样地问,问这种改革有多少的合理性?将给我们公司带来的,究竟是幸运还是厄运?怎么会,要人家来回答他这样一个,非常别出心裁的问题!田池霖边说边略略思索了一下,抬起头来,又说,好,就这个幸运与厄运的问题,我倒可借,听高原曾讲到过的一句话来回答你,他说,幸运并非是没有许多的愤怒与烦恼,厄运也不是没有一些的安慰和希望……。我觉得,这话讲得确实很有哲理性,也很值得我们去沉思。这里我倒要讲,能这样辩证思考问题的高原,他比你还有多大的差距?!最后,我要跟大家说的是,今后,我们不要再在这样的问题上,来干扰改革领导小组的起步工作好不好?提这样的问题,如果他们不回应你,就被落下个盛气凌人的话柄,回应了你,难道把最宝贵的时间,竟然都花在这种问题上?我们一定一定要抓紧时间先做好基础性的工作,因为“没有一种不幸可与失去时间相比的了。”我们要前进,总得先有觉醒!

  “田书记,你说要大家先有觉醒,那有个问题也十分应该有所醒悟了,”突然有人语惊四座地大声的问,“那就是,公司的总经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谜底要到哪一天才能揭晓?!!”

  这是个众人不解的问题!是个都在求索的问题!是个振聋发聩的问题!是个沉冤莫白的问题!也是个欲盖弥彰的问题!至少,对冯登科与江海岭来讲就是如此这般的,一听到有人拖出了这个旧案,而且明确摆放到了桌面上在追究,而且必须有确切的结论,于是在他们心里是极其震撼着的。只见立刻就面如土色的冯登科,将两眼投向目瞪口呆的江海岭,江海岭也双眼直瞪瞪地看着冯登科,俩人都觉心头上发生了爆炸,震惊得有点灵魂出窍了!

  “是呀是呀!总经理究竟是这么死的?!二、三年了还没有个说法,我们要求上级领导必须给我们一个十分权威的,正式的,明白无误的答案!”

  紧跟着,会议室里,就此旧案竟也是一片的讯问声,一片的责问声,一片的怒问声,而田池霖则把目光望向李沛文,这个问题,连他好像也在问,该怎么作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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