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是残冬,尽管昨夜的暴风骤雪还是狂飙地漫卷于天地之间,但看来也仅是这个冬天里最后的一、二场大雪了吧。眼前,正是早晨时间。昨夜,满天飘飘洒洒了一夜的雪花,早已止旋息舞,大地上是厚积重铺得一片的皑皑然。当环视四周,见耸立的千树万枝,皆粉妆银饰地尽显其皓然一色,连同近处空旷地带,晶滢的冰封与纨素的雪凝,都自然地组成了冰清玉洁的世界,天地之间也寂静得悄无一丝的声息。
就在这无论天与地,远及近,是满目的一片银白皎洁的冰雪世界里,转而却见面前有一树,被冰紧裹,由雪沉压着的,简枝孤影的淡粉红的梅花。因它凌寒独处,而可使觉突兀地,娉婷地立于这冰雪地里。
“哎,那里有棵孤零零的梅花树诺,去看看,去看看吧。”
忽的,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女人欣喜的喊叫。望去,只见拐角处,正出现相扶携着,在艰难地踏雪走来的一男一女。那女人身穿一身,孔雀蓝的羊绒过膝长大衣。从衣领内冒出的是白色羊绒衫的高领,脚蹬着黑色的女靴。那男子,穿着一件蟹青色的,夹克立领衬绒短外套,内里穿着黑色毛衣,下着一条深蓝裤子,和一双再普通不过的褐色高帮雪地靴保暖鞋。
他们俩因惊喜,而定要赶过来看一看,孤立于白茫茫雪野中的这树的梅花。
“哦,这是棵重瓣的花碟形宫粉梅。品种,大概是属于‘台阁宫粉’类的吧。”来到梅花树下,昂着头,高原更清楚地看着被冰雪紧裹沉压着的,素净淡雅的浅色粉红花朵,还有众多俏然立于枝头的花蕾说道。随说话时,他嘴里还吐出了一串串的雾气。
“你看呀,这一朵朵的花,仰面向上开的,好像是在殷切长望望春风,低头朝下放的,又像是在深邃沉思思群芳的诺。”也紧望细察着花朵的何雨莲,颇有感慨地想象着说,说时,嘴里也呵出一串串的雾气。接着她又伸长了脖子,凑近花朵,边闻边问高原:“唔,究竟香不香?香不香啊?小高,你闻到一股清香味了吗?”
“我还没闻到清香味。不过,古诗不是有‘着意寻香不肯香,香在无寻处’的呢。”高原望着何雨莲清秀的婉容笑说起来。
“那,你来闻闻我头上香不香?其实,我也是香在无寻处的呢。”接过高原的话,何雨莲回过头来望着他,便借题意味深长地也笑说起来。
“我当然是知道你的,你是懂得素净淡雅之美真谛的。从你上次告诉我的,描写白海棠的句子,‘淡极始知花更艳’我就更加的明白你了。所以,你是从来不肯用穿金戴银佩玉作配置,更不以画眉涂脂抹红地来装束自己,因而,甚至连牡丹那样十分娇媚的,大朵的浓艳之花,也都很不喜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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