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白与苏宁的冲突矛盾算是告一段落,天色大亮,朝气蓬勃地太阳升起,照亮大地,雨水也消失,只留下地面潮湿表示痕迹,至于斗驚宫,却迎来另一个找麻烦的人。
“丞相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三人都没有出来迎接,太子势力已经日落偏西,谁会太过在乎一个丞相,只是刘昆守在殿外,遇见了王越。
“咳咳咳……”
王越日夜忧虑,寝食难安,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如今更加染上病魔,被一群太监抬着来,想说话却先出现咳嗽。
“哟哟哟……王丞相这是得了传染病吧,可不要传给本将军,速速离去。”
刘昆的眼帘发出的光芒极为不怀好意,他的直肠子可不会让他礼贤下士。
“青城不想与你做口舌之争,快快送我入殿,我要与二皇子长谈。”
王越病态的面颊已经浮现肿胀了,那是命不久矣的征兆,他今日穿着学士服,灰布麻衣,很不同寻常。
“青城先生是要在这将死之时为王家寻一条出路么?”
刘昆冷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门,老子等着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呢,你个酸臭文人这时候来横插一杆子。
“你……”
“咳咳咳……”
王越咳嗽的更加厉害,差点从竹座上摔下来,他指着刘昆,极度愤恨。
王越是穿着学士服来的,又有竹子所做轿子,连遮风的布料都没有,说明了来意。
这样的放低姿态,不想第一个遇见的人却是刘昆。
“嘿……”
刘昆摇头……
正想挖苦几句,不料斗驚宫中传出人声:“将军,请青城先生进来。”
是萧鸣白,故作姿态,也不知为何,可能是给刘昆一个提醒,让他莫要太嚣狂也不一定。
“哼……”
刘昆让道,挥袖让王越进去。
王越没有再坐竹轿,他颤颤巍巍的下了来,推开想要扶起他的太监。
拖着病体,走进了殿门。
一路,都没有人来管他,他步履蹒跚,十丈天井,整整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青城先生,所来为何?”
殿内是萧鸣白的声音,在正中央坐着四人,苏宁在下棋,那两兄妹正抬眼看着他,至于两人的母亲,熟睡不起。
王越立在台阶下,没有上前。
“王越来,献计!”
他说,虽病入膏肓,但这一句声似洪钟。
“哦!”
“苏宁倒是想听听青城先生的妙计,进来一叙。”
两个男子同时发声,却是苏宁请了王越。
王越依旧颤魏巍,没有听到一般,苏宁那一句话,像是殿外微风,耳旁拂过。
王越没有动。
“可笑的士子风度!”
广凌言语,淡笑,她看见苏宁沉静的面色,想嘲笑却突然的紧张纠结。
在广凌看来,苏宁这种神情,表示他可能在算计什么,而算计,就有人要遭殃。
“青城先生,一垢请你,为何不动。”
萧鸣白说,明知故问,调戏冷哼。
王越还是站着,影子在太阳下不断的晃动,身躯要颠倒一般。
“进来吧,唉……”萧鸣白叹息,自然明白为何,对于王越略微佩服,还是请了人。
“啪啪啪……”
王越走了三步,倒退了两步,又是半个时辰,他爬上了台阶。
此间,无人帮扶。
“坐下吧!”
萧鸣白说。
王越却跪下来,低头沉寂,也不再开口言语。
“不知先生所言计策,是定国,还是安邦?”
广凌却最见不得这样的人,都已经寄人篱下了,还这般死要面子,气节高尚,说不得是人家求他一样。
王越不说话,他来此目的确定,是只与萧鸣白攀谈说条件。
“青城先生,你有什么计谋?”
萧鸣白说,苏宁一边倒茶自酌,没有再管。
“老朽有一计,可解长安之围,可落太子之势,能收复苏家军,可助殿下成高阁之主!”
语气缓缓,却显得坚定不移,王越极其有信心,但脸上没有笑意。
“哦?”
萧鸣白看了一眼苏宁,兴趣缺缺。
“怎样运行?”
两人攀谈,萧鸣白略显敷衍的问。
“老朽与苏姜曾今往来虽多,但多政见不同,庭上相争,也多为求同存异!”
王越侃侃而谈:“可我们都在防范对方,细作暗中使绊,并不少见!”
听到这,萧鸣白算是明白了,王越,原来是有内奸在苏家军中,是要刺杀苏姜么?
萧鸣白看了一眼苏宁,有些得意,原来有人跟你想到一起去了。
“谁?”
广凌问,冷笑。
王越摇头不语,并不准备说出来。
“先生,就算您的人能够得手,那十万苏家军你要如何?”
萧鸣白真正需要与忌掸的正是这里,不然苏宁今日恐怕就不存在了。
王越自信,躬身低头,缓慢说道:“苏家军自然由苏珏统领,刘昆为禁军大将,只要上楼抵御,明日何行舟就能来到长安城下,两两夹击,我等若是放出诏安圣旨,苏家军必然各持己见,大乱厮杀。”
王越再加码,言道“不服苏珏人很多,关宣德就是一个,加上另外一些内应从中作梗,不信不能让十万大军分崩离析!”
“好好好……”萧鸣白大笑,这并不失为一个选择:“好一个反间计。”
萧鸣白收起笑容,凌晨时候才放下的杀心又出现,他看了一眼苏宁,若是可以,他何必要用苏宁,处处受制于人?
“先生竟有如此多内应,可,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萧鸣白虽然有杀苏宁之心,也希望王越能够成功,却不希望有任何变数。
王越直立起了身子,他知道谈判到了关键时刻,他站了起来,双手并拢行礼,铿锵说:“若是能让刘昆出战,难道三万禁军连三天都守不住,何行舟八万大军,其他勤王之师也在赶来……”
王越的意思,是能够将太子的那些兵力全部拉过来,只要抵抗住苏姜,苏姜死不死都不是问题,依旧可以瓮中捉鳖,萧鸣白也能登上帝位。
“时日长了些!”
萧鸣白笑,这一次对着苏宁。
……
启用苏宁计策,今晚就能成为帝王,万无一失,但苏家军不能解决,苏宁不能杀,而苏宁只要出了城,对于越国是灾难性的。
王越的计策,时间虽变长了,也有纰漏,但苏宁可以去死,苏家军也能全歼。
也是另一种选择,不是么?
“那不知先生,需要什么?”
这一句,已经表示答应一半了。殿内像是突然吹过一阵冷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仿佛与此事毫无干系的苏宁身上。
“皇兄!”
广凌不知道哪里不对,苏宁要被王越弄死了?
这像做梦似的,广凌觉得不真实,觉得应该再斟酌斟酌,做到万无一失。
“我要什么?”
王越眼里突然精光大胜,直射苏宁,所有的恨意杀机全部锁定在他的身上。
“我要这个畜生死,死无全尸,枭首示众,千刀万剐!”
王越食指指着苏宁,居高临下,终于说出来临这里的目的,竟不是为王家谋求生路,而是要置苏宁于死地。
“一垢!”
萧鸣白有些惊讶,他看了一眼王越。
“丞相不若重新选一个……”
“二殿下不答应?”
王越不甘。他眼睛眯了起来,看向苏宁,突然出现无所顾忌的杀意。
“不……”萧鸣白却给了另一个回答:“这本就是我要做的!”
萧鸣白更加的直接赤(裸),也锁定了苏宁,手下开始激动的发抖。
“那么,远山是要杀我么?”
白衣徐徐,无任何惊慌,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变化,淡淡扫过三个人的脸。
他见到得意,如释重负以及复仇的快慰。
“一垢,如果能够解决苏家军(祸)乱,救千万篱民百姓于疾苦,为越国舍身取义,有何不可?”
萧鸣白还是大义凛然,但脸上露出的癫狂无任何歉意。
“你有什么意见么?”
萧鸣白说,变脸如此之快,连着广凌都觉得违和。
“我为你谋天下啊!”
苏宁说,似乎在嘲讽自己。
“刘将军……哈哈哈……”
萧鸣白见到苏宁苦笑,兴奋莫名,他无视那一句话,已经叫了杀人的人,他笑得如此讽刺与快慰,像是魔鬼一般的冷冽。
“砰……”
“哗啦啦……”
他掀开了棋盘,彻底撕破脸,并且走了过去,一脚踢在苏宁身上,将苏宁踢翻在地。
“末将在……”
殿外,甲胄摩擦声音响起,杀伐意志出现,让人身体骤冷。
“苏宁,你逼死王曦,今日,还债吧!”
王越闭眼,神情悲痛极了,似乎在缅怀自己的女儿。
广凌冷眼相待,看着苏宁,今天凌晨,她都已经决定要刺杀萧鸣白了,不想来了一个王越。
“时也命也!苏宁,不要怪我!”
广凌开始冷漠,看着这一切,退后了三步。
……
……
“老朽还有一事相求!”
王越跪地大礼,还在求萧鸣白。
“先生何事!”
萧鸣白搭话,觉得心情好极了,他仔细看着狼狈的苏宁,每一寸,每一个地方,恨之入骨!
他的心理真的出现问题了,苏宁助他十年,这种情况下都没有愧疚,倒是(快)感很多。
“我要亲自将他一刀一刀的切开,看看这畜生的心是不是黑的。”
萧鸣白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市井上流传王越爱女,对王曦极为欢喜与着重栽培,做出这样的事并不意外。
“这是怎么了?”
刘昆傻了,怎么王越进来没有一个时辰,就变成这样。
“刘将军,照样许你王侯将相,架住苏宁!”
萧鸣白说,肯定了这个做法,声音里出现的疯狂压过了一切。
王越没来时刻,萧鸣白就动过杀苏宁的心思,虽然后来被苏宁轻巧化解,但这种怨恨挤压了起来,如今的“厚积薄发”,只是出现了千分之一,这种爆发,愈加的可怖!
“诺……”
一头雾水,却还是应允,刘昆上前,刚想动手又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
这位将军还是有抵触了,他叫来了三人,三个军士将一点没有反抗人架了起来。
“苏宁,你知不知道我忍了你多久,十年,整整十年,你当我是狗,算计天下,今天,找你复仇的人来了,哈哈哈……”
苏宁轻轻的看着三人,冷漠极了,嘴角的笑意扯的很森寒。
“你再笑,再笑……啊……”
萧鸣白走了过去,拳打脚踢,不出一刻,他就将苏宁打的鼻青脸肿,每一次刺耳的碰撞声出现,刘昆都看了看门口,想逃离这里。
后来刘昆还是走了出去,他实在不忍看飞鸟尽,良弓藏的戏码。
“难道真的没有明主么?”
刘昆开始迷茫,萧鸣白,真的是一个明主么?
而这一切,萧鸣白都未曾注意,他最有利的助手,刘昆,开始与他离心了。
“噗……”
直到屋内传来兵刃入体的声音,这位将军身躯抖了起来,他闭目,彻底失望。
他曾听苏宁说过,苏宁从八岁那年就已经在帮助二皇子了,十年尚且一朝变脸,自己再是衷心又如何?
“苏姜,玄徒……”
刘昆自语,突然心生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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