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火车旅行总是最无聊的,就算是在条件最好的列车上也一样——这是趟原来专门用来送莫斯科市民到高加索度假的旅游专列,大部分的车厢都是豪华卧铺包厢。
脚下是地毯,板墙都用木板装饰,那节餐车都像莫斯科的酒店的豪华吸烟室,带着传统的俄罗斯宫殿装饰风格。
这次送青年代表团前往外高加索,中央还是花了点心思的——不过也有另外一个版本:铁路部门都拿不出车皮来拉这么帮人,还好车库里有这么列对于战争来说中看不中用的旅游列车,正好拿来废物利用。
不过专列的速度并不快,还常常需要让车,对于这点乘客们是没多大意见——在乘客们看来任何一列拉运军事物资的列车都比自己重要,而现在的铁道上上也就只剩军事专列!
唯一的“不满”就是狙击手们常常看着对向而过的简陋军列发会呆:他们宁愿自己这会不是在开往亚洲的豪华专列上,而是希望一路向西北前往战场!
对于其他团员,瓦西里一伙人对出访的兴趣要小得多,就算是睡觉时都会做梦自己身处前线,常常把同一包厢的伙伴吓一大跳。
已经没心思下棋,三天多的功夫早就耗光了几人的下棋兴趣,连躲在包厢里奢侈的睡觉也没兴趣。在莫斯科那些天早就睡饱,现在是浑身闲的浑身发痒!
柳德米拉坐在餐车一角的皮沙发上擦枪,而另外四位也是各自找地方,怎么舒服怎么躺——既然闲,那就保持战士闲暇时的最佳调整办法。
列车员都认识餐车里这几位战斗英雄,不过对于这会5位军官的动作有点看不惯——男的没军人的精干精神,而那位漂亮的女中尉一天到晚就板着个脸,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冷冰冰!
所有人都已经是军官,包括巴甫洛夫都已经被授予中尉军衔,原因很有趣:根据那头英国人的习惯,在他们的地盘,来访的友军军官可以携带随身武器,但士兵常常不在此列。而且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军官于士兵、军士之间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样的,界限非常明确。
既然英美有那样的规矩,莫洛托夫在出发前干脆提议将所有出访的军人都晋升为军官,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显然狙击手们的狙击步枪和巴甫洛夫同志最喜爱的突击步枪是不能当随身武器使用的,这会冷冰冰的女中尉正在擦拭的是一把崭新的“托卡列夫”,其军人随身配备的也一样。
柳德米拉这也是无聊,从巴甫洛夫那里借了工具,几分钟时间就把手枪里里外外擦了一次,重新装配起来塞进枪套里。
“伊万,还要多久才到?”姑娘问躺在边上沙发闭目养神的帅哥。
“啊?”伊万-希多连科显然心不在焉。
“希多连科同志,我问我们还有多久会到巴库?!”
“天上的雪花知道。这里,谁知道呢?”希多连科懒洋洋的爬起来。
“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满脑子诗情画意!”瓦西里在边上调侃长得比他好看的希多连科中尉,“西伯利亚的寒风呀,赶快把这个撒旦的私生子吹到柏林吧!老子快受不了了!”
这下引来另外两个家伙的一阵大笑:因为希多连科长得太好看了,同志们这会调侃他是撒旦的私生子,不然怎么会长成这样!
瓦西里和巴甫洛夫两个是标准的“大列巴脸”,一旦说到这外貌,同守巴甫洛夫大楼结下的坚固钢铁同盟必定是联合起来针对希多连科,而卢德维克一般都站在瓦西里这一边。
“你个死瘸子,当心成独眼龙!”希多连科这是用最恶毒的话诅咒瓦西里,因为那个“大列巴”老是和他过不去!
“无所谓了,现在用左眼瞄准,独眼龙看得更清楚,嘿嘿。”瓦西里表现得很无赖——其实他和希多连科的关系绝对铁,这样互相攻击只是因为几天来实在无聊。
瓦西里前段时间一直在锻炼身体,原本是“标准的瘸子”,不过这会已经好多了,属于基本康复。不过他的右眼视力就像400度近视,想好起来几乎已经不可能——练了半个月的左眼瞄准,射击速度慢了三分之一,不过在卢德维克的配合下还是个超一流的狙击手。
巴甫洛夫甚至会无聊的想要是碰上一队德国突击队多好,就能狠狠干德国佬一家伙!可是在高加索这显然只能想想而已,德国佬离这里还远着呢!
“我们已经过了斯大林格勒州和卡尔梅克共和国,又从达吉斯坦共和国一角绕了个圈子,这里应该离大高加索山不远,没发现外边已经有点亚洲的味道?”车窗外铁道两边是一片荒凉的半荒漠,和富饶的伏尔加河下游流域完全不一样,这里距离亚洲已经不远。希多连科索性站了起来,“我去拿点东西,一帮路盲。”
瓦西里想踹他一脚,但被希多连科身手敏捷的避开,倒是让车厢头上的列车员吓一大跳,指望这几个“老太爷”别把公家的东西当武器用!这5位,列车员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就两分钟,希多连科捧着本够大的地图册回来,这是他出发前从后勤部借来的。往餐桌上一放,边上人都聚集过来。
“我们已经到了车臣-印古什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这车再往前最多几公里就是铁路岔口……岔口叫什么?你问我我问谁去?!”没好气的对打断自己“上课”的巴甫洛夫说。
“往西大约70公里就是格罗兹尼,威胁和可怕、残酷,不过我们不去那,而是继续往东,重新进入达吉斯坦共和国。”威胁和可怕、残酷,那是“格罗兹尼”在俄语和车臣当地语言中的两种意思。
一看几位不耐烦的表情,希多连科决定不再显摆自己的地理和历史知识,连忙继续说:“过了哈萨维尤尔特就是马哈齐卡拉,达吉斯坦的首府,就这。到了那我们就能看到里海了,铁路就沿着里海岸边走。”希多连科说的还是有那么一丝洋洋得意:这本世界地图册在其看来还真是带对了,不然靠那几个路痴,到时候在哪都一问三不知,“不知道能不能吃点里海特产,这一块的里海基本不会结冰。”
“饭桶!”
在斯大林格勒那会,所有人都还能感觉到冬季的严寒,不过这会车外估计也就零下五六度,要是在往南可能更暖和,这天气变化够快的。
“鲟鱼、鲱鱼、狗鱼、鲈鱼加上里海海豹,我可爱的鱼子酱想想都嘴馋!”卢德维克想到了可爱的海产品,那些可都是里海特产,特别是里海鲟鱼鱼子酱世界驰名。
“做梦吧你,还里海海豹!现在是繁殖期,禁猎!鱼子酱罐头送前线,鲟鱼肉倒还能想想。不过要是想来点鲱鱼最有可能,不过也不会多,前线需要。”
柳德米拉这是狠狠打击了一下沉浸在美食幻想中的卢德维克。
“你怎么都知道?”
“谁叫你没文化!大惊小怪!”这下同志们狠狠鄙视了一下问的有点幼稚的卢德维克——柳德米拉在这里文化最高,基辅国立大学的高材生。当然应该知道这些,至少同志们是这么想的。
其实柳德米拉到过一次里海,还在学校里那会,搞实践研究,她这个并不是生物系的同学也参加了,所以知道些。
“上个车站加水下车时我闻到边上的货车有点鱼腥味,装的应该是腌鱼,都往乌克兰战线送,能给我们弄点就不错了。话说回来,这美国罐头都快吃得我想吐,特别是那个什么午餐肉!”柳德米拉难得抱怨伙食,冷冰冰的脸甚至皱了下鼻子,就像闻到了什么恶心的气味,“在敖德萨围城那会,海军运来的午餐肉都舍不得吃,可现在想想都反胃。”
瓦西里也表示同意,“到阿塞拜疆前就将就吧,卢德维克早就去后边的货车看过来,全美国货!”
“我那还有几个,我看能不能让列车员在车再停的时候用罐头同地方上的同志换点圆白菜?就一个换一个也行,我那几个当夜宵的全拿出来做贡献。”卢德维克说。
不知道是后勤部的人太客气,还是有人要把青年团员们养的白白胖胖,这列车上准备的基本上都是美国军援食品,过了梁赞后同志们是顿顿在吃“斯帕姆”午餐肉,而且餐后不仅有咖啡,还有巧克力当点心。大胃王们还有特别照顾,可以问值班车长去要几个罐头当夜宵。
在前线都常常吃不饱,但这会瓦西里他们就想来点圆白菜!“我看是那个分物资的偷懒,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全是肉!”
这样下去肉食动物也吃不消,而且一路上的停靠站根本没有食品上车,物资都在往前线运。在莫斯科呆的时间有点长了,5个人也是一直在受优待,对美国军援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趣了。
狙击手们这也算实在闷得慌挑三拣四,不会去责怪谁:大家知道很多人这会可是在挨饿!
不过很快他们就解决了圆白菜问题——列车员吃的和他们不一样,连车长都不能和团员们一起吃饭,那些放在货运车厢的物资列车员们是绝对不能私下动用的!
列车员们手里其实就有圆白菜,对于卢德维克“一个换一个”的方案,车长同志和全体列车员一致通过!
马哈齐卡拉车站,一名重要任务上了列车,狙击手们热情的欢迎了老伙伴:大家原本以为他不会参加这个代表团了,没想到乘坐飞机赶到——副统帅的参谋格奥尔吉-阿基莫维奇-列昂诺夫少校。
“元帅要我看着你们,免得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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