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命令是早上送达岭之南边境王师驻地,我知道这个命令,王师军士已经着手拔营回朝,差不多收拾了一半,这几天,我一直在岭之南山脉勘察地形。
我回到营地,立刻赶往了赵枪的军帐,实在搞不懂王都那些大人物怎么思考问题看待问题,大军在手不剿灭白巾军,难道还要放到下一次?
赵枪明确的说王都不会再派人来剿灭白巾军。
我讶异的问:“为什么呢,白巾军一万军士不够成为威胁?”我以为王都虽然不敢正面与神象王国开战,至少入境追击白巾军还是敢。
赵枪说:“候爷是力主入境剿灭白巾军,不管神象王国是否插手,可是以九卿之的太常大人为主的宰相赢山候一派势力力主撤兵,两派在朝堂上争锋相对,互相攻讦,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的命令。”
我叹气道:“白巾军不灭,始终是心腹之患,东海郡满目疮痍,还要分心分兵防卫白巾军,东海郡何时才能重振旗鼓。”
赵枪安抚道:“你放心,王都会特别照顾东海郡,不缴纳春秋两季的岁贡不说,还会另外金钱补偿。”
我疑惑道:“太常大人为何力主撤兵,白巾军盘踞岭之南边境,不仅仅是威胁着东海郡,还威胁着南曲郡,东海郡和南曲郡不都是宰相大人的势力地盘,后院留有祸患,不是诸多不利吗?”
赵枪感慨激愤道:“诸多不利,假如不利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又算的了什么,你知道为何东海郡的鲸鲨海盗为何总是剿灭不尽?”
我狐疑道:“不是因为鲸鲨海盗异常狡猾,东海郡无力对付,王师也是出师无功。”
赵枪怒道:“区区万余的鲸鲨海盗怎么会剿灭不尽,实在是因为我们的宰相大人赢山侯爷根本就不想剿灭,所以鲸鲨海盗总是劫掠东海郡,总是剿灭不尽,鲸鲨海盗肆虐东海郡,东海郡便有了名目减少春秋两季的岁贡,此招绝不?”
“绝!”此招不绝,天人共愤。
赵枪问:“王师走后,你有何打算计划?”
我颓丧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计算,白巾军万余军士要吃喝拉撒,岭之南山脉里的野物可不够吃的,到时候肯定要进入东海郡来劫掠,我能做的就是派兵驻守防卫。”
赵枪逼问道:“你打算派多少兵马驻防?”
我思考了一会,脱口而出:“三千。”
赵枪道:“三千对于你东海郡来说是大手笔。”
我无奈道:“王师不剿,我还是要剿,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后面那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枪,赵枪深知我的处境和痛处,深表同情与理解,对他我不可能厌恶痛绝。
赵枪深深的道:“你这样做可是针尖对麦芒,吃亏的只是你,你不能这样做,当以保存实力为要,休养生息,谋求后续展,白巾军出山劫掠,你当暂避锋芒。”
我沉默不语,没有直接回答,赵枪又刻意叮嘱我,一副长者上位者为尊的姿态,似乎代表着谁,却又以赵枪为似的,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带着思索从赵枪军帐出来,往我自己军帐走回,半路碰到百里贵,他似乎是特意来寻我:“火灵想必你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脸还是绷紧的,我自己感觉得到脸色不好。
百里贵见了我的脸色,话到了嘴边却变了说出来:“王都大人的决定,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将军也没得办法。”
我没好气的道:“留下部分军士也好。”
百里贵无奈道:“王都没有下达指令,大将军也不敢自作主张。”
我讥刺道:“要是白巾军卷土重来,再次席卷东海郡、南曲郡、武须郡,到时候再兵来剿可就迟了,白巾军的中天王与北天王并非等闲之辈,他们不图一时之快乐安稳,而是有鸿鹄之志,觊觎天下。”
百里贵被我的断言深深震撼,他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由我的嘴说出,分量又是不同。
百里贵道:“我会跟大将军提及,但是,此次撤兵却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听到板上钉钉我就来气,什么人下达的指令,昏庸至极,简直就是狗屁不是。
百里贵却是没看出我内心心思,问了一个赵枪问过的问题:“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王师不打是因为不关他们的事,烧杀掳掠不到他们的头上,可却是关东海郡的事,我准备派遣三千兵力驻防在岭之南边界,以防白巾军入境劫掠。”
百里贵道:“驻防之事可以与南曲郡商议,互相守望支援,我替你在大将军面前提个建言,让大将军修书一封送往南曲郡,两郡互相守望支援。”
我抱拳道:“多谢,我代东海郡万千平民百姓向将军致以崇高的敬意。”
百里贵以赞许的目光点了点头,似乎被我的良善深深打动,热情道:“东海郡有将军这样的人真是福气,火灵将军,王师东征能结交你这位英豪,我百里贵三生有幸,如果有朝一日,你来到王都,可要记得来我府上,我好酒好肉好女人招待你,保管你心满意足。”
百里贵是真心实意的,我表示深深的敬重,我道:“我会的,百里将军,想必你是来与我告别的,此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再相见之日,你我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百里贵抱拳道,“珍重。”
我重复道:“珍重。”
百里贵决然离去,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过身道:“这次的撤兵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百里贵欲言又止,然后,颓然丧气的看了我一眼,掉头而去,终究是没有向我透露心声。
军士们66续续齐整队伍,在各自将官的指令下走出驻地,沿着来时的道路,踏上班师回朝的征程,无疑,这些低级军士的目光是柔和的,不骄矜的,看了令人很舒服,连日一起已经熟悉的人一旦要离去,总该有些不舍。
我这么一个最低级将军自然是毕恭毕敬的恭送王师几位将军,我率领东海军所有军士排列营门两旁,以浓重的姿态恭送这些曾经在东海郡土地上流汗出力的英雄们。
此时此刻,我是将自己当做了一个龙国之人,一个与东海郡休戚相关的人了,荣辱与共,同生共死,因而,就算王师留下这收拾了一半的摊子而去,我的憎恨之情要少于感激之情。
我想:如果是在地球上,我会说你们真的辛苦了,谢谢你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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