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冠礼太子难闲适第一贤王将苦逼
腹黑女版朱翊钧继续装病躺在床上那几天,她就没少琢磨妖孽过人竟能发现自己是真妖孽的潞王。
今天你还别说,孤就等着他的第二嗓子呢。
第一嗓子吓孤一大跳,你还来?得,你身边那帮婆妈们,就等着晚上给她们自己屁股腿儿再上次药水吧。
哇哇大哭的朱翊镠不知道,那个与他自己共度快乐童年的朱翊钧已经被送穿到哪里去了。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快乐童年因为那一噪子真话,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宫里,很快就会有无数顶天下第一贤王的帽子,妥妥地从四面八方向他的头顶上飞奔。都要在第一时间内,抢着往他身上下套。
能生会养的虎妈李贵妃,这会儿就正坐在那里,马力十足地开动智慧不足的脑筋。琢磨怎么落实大儿子太子殿下最新天下第二高指示:今后几十年,该如何才能一点点地编好这顶金光耀眼的大帽子,戴在镠哥儿头上呢?
朱翊钧的这损招儿,是从张居正那里学的。
原时空的朱翊钧,便是被张居正让人整天在虎妈那里念叼致君尧舜,挖下了大坑。被张居正带到沟里去了的虎妈,于是就一心要儿子法五帝三王而致圣君了,她自己也专心修炼起虎妈真经。
这为张居正十年秉政朱翊钧十年苦修,打下了颠扑不破的深桩子。朱翊钧因此曾被架空十年之久。
朱翊钧后来结婚生子五六年,娃都几个了,大的都三岁了,与当年的父皇朱载垕一个级别了,依旧是“天下事何需陛下费心,但垂拱天下治,做圣君!朝中琐事且看老臣躹躬尽瘁!”
张大首辅致君尧舜的结果,一是亲信奉承他是真宰相时,他直接道出‘吾非宰相,乃摄(皇帝)也!‘;二是有拍马屁的下属,竟公然给考生出了讨论‘舜帝禅让大禹是功德无量‘的考题,以此来献媚张居正,并窥测天下风向。
他自己倒是留下了张居正改革一条鞭法,名垂青史;朱翊钧则落了个苦逼十年、戴着秋后算帐昏庸透顶的帽子、背着大明实亡于万历之手的大锅,供后人引以为戒。
虎妈几个月后,能被外面张居正这转世的万年老乌龟带沟里,在沟里乐呵呵十年都愣是没爬上来。孤这五百年后的妖孽转世,下凡九莲菩萨她李贵妃肚里爬出的亲儿子,先施展同样的妖法,她还能跑得掉?
这大坑,铁定妥妥地一挖一个准儿。
端坐书房里写大字儿的朱翊钧一边腹黑这时空的老娘,一边犯愁这写字的小手不得劲。
一旁的冯保李妈妈看朱翊钧那姿势,心里暗赞:‘行过冠礼的太子就是不一样,这写字姿势教了这些年,今儿个真的才叫象样。‘嗯,比咱家当年内书堂苦修时都强。‘
等朱翊钧写完,两人过来看了字都是一愣。
冯保微笑着低声道:“太子爷可还是身子有些不舒坦?今儿这字,写的可没向前那么顺溜。只怕娘娘又要责怪奴婢们没侍候好了。”
唉!咱这毛笔字儿写了倒是三十几年了,这难不了咱。但这朱翊钧的手爪子,咱现在还不大好使唤不是。
“孤今儿个觉着这写字姿势还好,你们一旁看着如何?兴许是这样,今儿这字反而别扭。孤再多写几次看看。母贵妃那里,你们就说孤在琢磨呢。横竖孤没偷懒儿,认真写下来,总是不错的。谁还说你们的不是呢?”
书画修养精深的冯保,立马笑着回道:“哥儿今天这姿势还真没得说。不知道的,一看就是写了二三十年字儿的。老奴写了这些年,也没哥儿这样瞧着就让人打心底里稀罕”。
李妈妈也道:“可不,太子爷这换了好姿势儿,这笔墨也是得多调理会儿,才见得效。咱们今天就侍候太子爷多写几个字,一会儿必定写顺了的”。
连着写了几个字儿,朱忆君抛开顾虑,按自己修炼了三十年的董其昌笔法顺顺手儿。这女版朱翊钧的董体字,经朱翊钧的小手写出来,那是一百个别扭铺满上好宣纸的各个角落。
书画造诣颇高的冯保这回仔细看了后,颇为吃惊,他略带喜意的道:“今儿这些字,哥儿写的虽然不顺手,倒似另有一种体态。老奴从未见过”。
朱翊钧舒舒手腕,摇头道:“孤心中倒也有点模糊想法,只是写起来又是别扭。怎么,大伴你瞧着这样琢磨下去可行么?”
冯保又认真再看了看,“要依老奴的笨眼看,这字儿真写好了,倒是能自成一体。李妈妈也写了好些年,字儿也写的好,你看是不是这样?”
李妈妈也认真再看:“大伴说的没错儿,哥儿今天这字看上去别扭,写下去倒是能成”。
说完她与冯保都是一惊,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惊喜地点点头。
他俩在后宫里不多的读书写字人里头,算是顶儿尖的。宫中书贴,也数他们搜罗的最全,眼界高得很。
今天太子爷忽然写的字大不如前,别扭的不象样。本来得帮着找词儿回应过去,不想竟然还有惊喜。
朱忆君心里自个乐: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咱在现代,马马虎虎也是属于高大上。自个那小圈子里,也算号人儿。到这里来,自然装逼到底,走的就是高大上路线。
姿势忽然不是熟悉姿势,但太是姿势了;太是姿势写的字儿,却忽然不是字儿!
这些转折,已是让久侍的人忍不住奇怪。
这不是字儿的字,最后仔细看,忽然也又太是字儿了,这就实在太奇怪了。
没等冯保李妈妈琢磨明白这一再转折的太奇怪事儿。朱翊钧就发话了:“今儿字写得别扭,到底是孤心气儿不顺。镠哥儿边上那些个混帐,怎么就敢调唆对孤不敬!?大伴,这事你看可要查查?”
冯保李妈妈的情绪,立马从惊喜还来不及惊奇,过渡到惊悚。
冯保呆了一呆,马上和声说道:“贵妃娘娘上回已教训过他们。这些奴婢,侍候的确实不上心儿。许是太子爷病了几天,镠哥儿小孩子家觉着生分了。以前哥俩见天不离影儿的,这忽然几天不能亲近,闹性儿也是有的。”
得,知道你们会自个脑补找话儿圆。这活儿干的不麻利溜了,你也枉被尊称作大伴十几二十年不是?
“嗯,孤行过冠礼,是大人了!镠哥儿弟妹们还是小孩子,孤不计较。”小手一摆,也不理睬犹在惊讶的两人:“咱们再写几个字儿。”
该说的话已说完,该敲的鼓已敲过,该挖的坑已挖了,咱就该闲适就闲适吧。
自己这些天整天念叨行过冠礼的太子长大了,恨不得做付牌匾挂胸前让天下人人看见人人念叨。但这样一来,自己今后闲适的时候还真不多了。
身边这些人,论聪明一点就透,一个赛一个。论蠢笨不长眼儿的,打灯笼难寻着一位。在宫井里呆着的,倒是谁会去寻同道啊?
妖精们啊,孤是相信你们的呀。
天下第一贤王在奶妈哄劝下,刚睡下不久。这会儿忽然又醒过来了,张嘴又哇哇起来。
唉!或许将在童年就苦逼的小王爷,睡梦之中,他的心理阴影面积又扩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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