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霖的出嫁让谢家永兴镖局陷入了一阵子的低沉中,本是一件喜事,可是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然而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刘铁拳竟然一个人坐在谢雨霖院子的角落里哽咽着。
丫鬟无意中撞见,立刻口口相传,随即整个谢家的人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谢家几人听了则是更加难过起来,刘铁拳这样伤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要说谢雨霖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里,谢老爷谢云彬和谢清瑶没有多少时间能够陪伴在她左右,谢南昊也整日在外寻医又忙活着谢卓妍的事情,只有在被禁足的几天里才陪着谢雨霖待了几天,而谢大夫人虽然是有时间去看望谢雨霖可并不忍心去瞧她,只要谢大夫人过去,谢雨霖就算再是难受悲伤也会含笑着说无碍,反倒令谢雨霖更加疲惫又让谢大夫人更加不好受,索性每日去待上半个时辰就回去。
这样一来,谢雨霖的屋子里显得更加萧瑟孤寂,而这时候反倒是刘铁拳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若说这件事情也算是缘分,刘铁拳的身份本来就令谢家的人咬牙切齿,谢雨霖的悲愤全藏在心口不敢随意发泄,刘铁拳一去,谢雨霖便能够理所当然的发泄一通,刘铁拳本身就是该被骂,又加上谢雨霖的确是郁结许久,而刘铁拳也乐意被谢雨霖骂,每天都不辞辛劳的往谢雨霖的院子去。
谢雨霖郁郁寡欢的日子便是在刘铁拳的照应下消逝的,也因为他,谢雨霖终于是觉得自己闹够了,也颓废够了,重新燃起了希冀,头脑清醒之后回想起来反倒很是感谢刘铁拳。
之后的日子里刘铁拳依然每日都要过去陪着谢雨霖坐着,闲谈打趣,好不自在,就如此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两个人的关系可谓是从未如此亲切过。
如今谢雨霖出嫁了,刘铁拳一个大男人竟也是哭鼻子了,可是没人笑话他,大家甚至都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哭了起来。
此时也就在日日夜夜间,被风吹散,大家也开始淡忘了,但大家永远都不会忘记谢家的二小姐的。
谢卓妍虽是未将忧愁表于面上,可是顾承泽依然能感觉得到她的悲愁,却也不多说。
谢卓妍一回屋内便乏力的躺倒在床榻上闷头大睡。
谢卓妍知道自己越发懒惰了,又加上适才经历了一场婚宴,心中悲愁,便有些头痛脑热,二话不说便昏睡了过去。
顾府东厢房住着之前来过的叶云詹,谢卓妍之前吩咐了下人,不管他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下人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给他最好的最满意的,这样一来叶云詹也是乐得自在,下人们也不多过问当家的,顾府内也没掀起多大的浪来。
这是叶云詹回到顾府的第二日,听闻了谢雨霖要出嫁,过去白吃白喝了一顿便又屁颠屁颠的跑回了顾府,竟然没有人在意他,他更是欢快了起来。
管他外面门口那些人哭哭啼啼,一句嘱咐一句道别的,叶云詹只当是自己过来吃喝玩乐,吃好喝好之后便拍拍屁股走了。
回到顾府他又吩咐了下人们准备了一桌好菜好酒,大鱼大肉吃了个痛快,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拍拍肚子让丫鬟领着他欣赏顾府的美景。
谢卓妍睡得踏实,顾承泽便也不好打扰,过不了一会儿便被顾老爷唤了过去。
顾承泽来到顾老爷的屋内,一进门便是满屋子的墨香味儿,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跟卓妍相处的还好吧?”
顾老爷先是问了一句,毕竟自从谢卓妍假孕之后顾老爷一直有种愧对谢卓妍的感觉,自她回来之后顾老爷都没找她说过几句话。
“父亲放心,我和卓妍一直挺好的。”
顾老爷点点头,随后又闲聊了几句,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般问道。
“住在东厢房的那位是什么来头,我看他着实不像大夫。”
其实顾老爷早在昨天就已经留意到了这个人,要说谢卓妍收留叶云詹的时候的确没有过问过顾老爷的意见,顾老爷又不好意思找谢卓妍当面问,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经过自己的儿子顾承泽了。
“我听卓妍说那位是谢七公子请过来的,倒的确是个大夫,可他自己又嚷嚷自己不算是个大夫,让人捉摸不透。叶公子虽是有些游手好闲,可看样子的确有点功夫,他倒是一眼瞧出了卓妍的病情,替她把了一脉又吩咐人煮了一碗汤药,待谢卓妍喝过之后据她所说身上的疼痛的确减轻了一些,也是有些用处的。”
“如果真的是个有能耐的,那倒……”顾老爷摆摆手:“他是叫叶云詹的吧,我让人查了一下他的身份,他并不是襄阳府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又要去往何处的,倒是从襄阳府百姓们有些见过他几眼,都是一直晃荡在街边或者在酒楼买醉的,看来并不像是个可靠的人。”
顾老爷又微微叹气道:“你看他这两日,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可是尝了个遍,之前家丁过来禀报他还去谢家蹭了一顿饭回来,你看看这,哎!为父并不是不乐意,毕竟这事情关于了卓妍的病情,我也不管有半点疏忽,可是你瞧他那吊儿郎当,不成气候的样子,我可真没有一丝期待,只怕事情反倒搞砸了。”
“今日我在谢家,谢五小姐也瞧见了叶公子,看着就说眼熟,我赶忙问了个清,倒是有件事。当初谢二小姐身患残疾,投医无门的时候,谢家也曾请过这位叶公子,可是当时叶公子一看便一口咬定了谢二小姐的残症无医可治,谢老爷便给了些小钱打发走了,之后又请了好些个大夫,吃了好些药的确不奏效,谢家的这才死了那份心。”
顾老爷听了呵呵一笑,摇摇头。
“那到底是该说这个人医术高超呢还是不懂医术呢?”
顾承泽一愣,随即了然,也跟着摇摇头。
这件事情还真难说,要说不懂医术,可是叶云詹说这病治不好,的确是治不好,千真万确。
可要说他医术高超,可最后还不是没有治好这病,一看便连忙推卸说无法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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