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鸡鸣还未五遍,日头还未上三竿,也就七点多钟的样子,在和煦的阳光下,在清凉的春风里,打包收拾好行囊的韩雨菲,跟她一起住在同宿舍的卫生队队员吴婷,她们两个人在早早候在宿舍门外的周克洋,以及两名战士的陪同下,出了石沟子村村南头的八路军连部营地大门,直奔位于村西头的破庙,也就是王二狗即将创建的民兵队所在地而去。
由于昨个儿,孙一鸣亲自出马,从王二狗哪里“诓骗”了一大部分的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他觉得这一次再又他亲自出面就有些不太合适,在跟周克洋他们俩两个人商议了一番后,便达成了一致共识,这次的恶人就只好由周克洋来当。毕竟,周克洋是连里的指导员,往民兵队派遣一个党代表要是他的职责所在,正所谓:名正言顺嘛。
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一行人就赶到了位于村西头的破庙,心不甘情不愿的韩雨菲在行到距离破庙院子大门口不远处的时候,她看到这破庙院子门口竟然连一个站岗放哨的人都没有,这万一村子里面混进来一伙小鬼子的便衣队搞个突然袭击什么的,那趟在破庙里睡大觉的所有民兵队的人恐怕一个人活口也会剩不下的。
走进破庙的院子里后,韩雨菲就此事向陪同她而来的周克洋提出了她心中的疑虑,立马就引起了周克洋的高度重视,并赞不绝口的夸奖韩雨菲这还没有走马上任,就已经开始为民兵队的事情而着想,让他感到倍感欣慰和大为放心。
在韩雨菲看来,这只是她的一个善意提醒而已,万没有想到在周克洋的眼里,竟然是在千方百计地为民兵队的安危着想,简直是把她要表达的真实意图理解歪曲到十万八千里去了,但她在听过以后却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
在屋檐下,把随身携带的行囊都搁在地上后,周克洋派了一个跟着一起赶来的八路军战士去敲门。由于王二狗他们都睡在一个大房间里面。
而且,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在睡觉的时候有打呼噜的习惯,不用做任何的辨认,那个八路军战士就找到了掩上着门的那一个大房间,只是轻轻用手在房门上敲了几下,还没有开口喊话,那淹着的房门就“吱呀”一声,从就此被他给从外边给敲开了。
顺着露出来的半尺门缝,站在房门外的那个八路军战士刚把脑袋探进去想要看看王二狗是不是也睡在这里,可是,还未等到他看清楚什么,在他毫无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就被人从里面的门边给握着嘴巴挽住脖子,把整个人的身子都顺着半尺宽的门缝给拽了进去。
猝不及防被人用一只看起来皮肤细皮嫩肉的并不算很大的手掌给捂着了嘴巴,让那个被人擒住的八路军战士心里面就是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同时,他的脖子又被人从身后给拿住,自然是不敢动弹,只能够老老实实地站在哪里原地不动,闭口不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惊魂未定的那个八路军战士,在等待了十几秒钟后,终于听到耳畔传来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压低了声音,用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你给我老实点儿,胆敢动一下子,我就把你的脖子给拧断。
“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会把守从你嘴巴上拿来,但是你要敢大声呼喊救命的话,同样的,我也会毫不犹豫把你的脖子给拧断。我说的这些话,你要是听明白并且同意了就点一下头。你小子如果不同意的话就摇一下头。”
只待背后传来的声音刚一落,那个战士先是犹豫了几秒钟,最终在权衡了一番利弊后,他暗自觉得还是保命要紧,就乖乖地点了点头。
看到被自己擒住的这个在他身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八路军军服的年轻男子点了点头后,便把封住了这个年轻男子嘴巴的手缓缓地移开,并把嘴巴贴在这个年轻男子一侧的耳畔,压低了声音,继续问询道:“我来问你,你们再外边有多少人?都是些干什么的?怎么来证明你的真实身份?
“这三个问题。你要逐一老老实实地给老子回答。但凡有半句的假话,老子从来都不会对撒谎的人手下留情,非把你的脖子给拧断不可。”
在身后传来了威逼利诱的恐吓声后,那个八路军战士冷不丁地浑身打了个寒颤,两腿也不由自主地发抖,犹豫了几秒钟后,便老实交代如实作答,轻声细语道:“大哥饶命,俺不是坏人,俺是大小贵子的八路军。除了俺意外,外边的屋檐下还有四个人,两个男同志和两个女同志。
“在两个男同志当中,一个是俺们连里边的周指导员,一个是俺同一个班的战友。那两个女同志当中,一个是俺们连里面卫生队的韩队长,另外一个是卫生队队长小吴。俺们真的都是驻扎在石沟子村南头连部的八路军,跟你们民兵队一样都是打小鬼子的,大哥你千万不要冲动。”
当身前的这个胆子有些小的八路军战士如实交代后,王二狗起初还有些半信半疑。他继续挟持着这个八路军战士,两个人并来了一个对位换人,当他站在房门后边时,侧过头去,透过半尺宽的门缝探出半个脑袋,往外边打望了几眼,果然如这个八路军战士所说,在距离他所在的这个房间两米远的屋檐下,站着身穿八路军军服的两男男女。
虽然他认识的人不全,可是在这四个人当中,他还是认得周克洋和韩雨菲的。得到验证后,他便松手放开了那个被他挟持的那个八路军战士,并大松了一口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两个懒腰,堂而皇之地又重新躺在了房门后边第一个床位上,闭上眼睛做出睡觉的样子。
恢复了自由之身后,那个八路军战士定睛一瞧,刚才挟持他的这个人,不就是前两天在跟小鬼子对战时,那个作战十分勇猛,枪法又十分精准的王二狗么。
此时此刻,对于那个八路军战士来说,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在激动万分之余,那个八路军战士有些抑制不住他内心的情绪,转过身去,“砰”地一声把房门给推开,冲着门外,大喊了几声:“指导员,韩队长,你们赶紧过来吧,我找到王二狗了,我找到王二狗了。”
这几嗓子喊下去,不仅把站在两米开外屋檐下的周克洋和韩雨菲他们给吸引了赶过来,同时,还把处在睡梦之中除了王二狗之外的其他十五个人给惊醒了,就连刚躺下去准备睡一个回笼觉的王二狗都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被吵醒了以后,那十五个前皇协军现民兵队员闭着眼睛纷纷气得直骂娘,半坐起身子来的他们在揉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有一个穿着八路军军服的年轻男子站在床边。
紧接着,又看到进来了两男两女穿着八路军军服的人,他们几乎都只认得周克洋是八路军的指导员,就乖乖地闭上嘴巴,不敢像刚才那般骂骂咧咧,只能是有些尴尬地笑脸相迎。
看到躺在紧挨着房间南北两面墙壁十四张木床上的民兵队队员们冲着自己微笑,刚走进房门的周克洋扫视了几眼后,就朝着他们挥手示意,并和颜悦色地开口说,让他们不要如此拘谨,原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到周克洋这个八路军连里面的指导员说让他们随意,这十四个民兵队队员就毫不客气,啪叽啪叽纷纷躺倒在各自的床位上,继续趟着准备睡个回笼觉。
昨个儿晚上,他们聚集在一起,陪着王二狗玩骰子玩到了大半夜,困乏不已的他们在一片哈欠连连声中,竟然还真有人刚闭上眼睛,就打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让周克洋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躺在木床上毫无困意的王二狗,觉得周克洋和韩雨菲在这大清早地赶来破庙里,绝对不是仅仅来看望他们民兵队这么简单,十有八九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的。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兴师动众。
果然不出王二狗所料,未等他先开口问询,周克洋就把韩雨菲从此刻开始就是他们民兵队党代表的事情进行了当场宣布,并要求王二狗为韩雨菲和吴婷安排一间空余房间,他们俩以后就长期留在民兵队了。
对于这一人事任命,王二狗用脚趾头想就能够猜出来,这是对他不够放心,专门派来韩雨菲监督他的。既然人都来了,又当着周克洋对面,他只好乖乖地接受事实。
把原本属于他的那一间昨个儿被马兰香收拾干净的房间,告诉他们说,是位于屋檐下从左到右的第二个房间,里面有桌椅板凳,还有两张新打好的木床,就用来做韩雨菲和吴婷的宿舍。
既然分配好了宿舍,他们便就先走出民兵队队员所住的大房间,拿好搁在屋檐下的几个行囊,进了王二狗说的那个房间,把行囊放进去以后,周克洋叮嘱了韩雨菲和吴婷几句话后,就以连部还有公务要处里为借口,带着那两个跟随而来的战士离开了破庙。
把周克洋和那两个战士送走了以后,韩雨菲回到她跟吴婷入住的那个小房间,越想越觉得这一帮民兵哪里像是打小鬼子的,分明就是一群懒汉,都是糊不上墙的烂泥巴。
也不知道为什么,韩雨菲突然觉得她既然从今天开始,就是这个民兵队的党代表,就要代表党代表组织做好监督工作,绝对不能够任由这种自由散漫的情势发展下去,她不能够对此坐视不管。
责任心油然而生的韩雨菲,先让吴婷收拾一下房间,她自己个儿走出了房间,穿过屋檐,冲进了民兵队所住的那个大房间,站在王二狗的床位边上,听着耳畔此起彼伏响起来的呼噜声,看着王二狗闭着眼睛嘴角溜出几滴口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的她,当即就掷地有声地,吼叫着喊道:“起床,都给我起床。
“我现在以党代表的身份命令你们,用十分钟的时间把衣服穿好,十分钟以后,在房间外边空旷的院子里面集合队伍。谁敢再睡懒觉,就地正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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