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爱屋及乌的原则,看在村花马兰香的面子上,王二狗再叫人把桌子和椅子收拾回房间后,便开着一辆三轮摩托车载着马老蔫,在这个破庙的院子里兜了几圈,把一辈子都没有坐过这个“铁疙瘩”的马老蔫给高兴坏了。
站在屋檐下的马兰香,觉得既然有那么多人报名参加民兵队,那得叫她爹马老蔫多打一些木床才是。不然的话,就先前跟王二狗商议的二十多只木床,那根本就不够使用的。
在王二狗停下那辆三轮摩托车以后,马兰香就走上前去,就这个问题跟王二狗商议了一番。
听完马兰香的这个提议后,王二狗觉得言之有理,趁着坐在三轮摩托车车斗里迟迟不肯下来的马老蔫高兴劲儿还没有过,正处在劲头上,就允诺做十只木床开一块大洋的价钱给马老蔫。
一听说有一百多只木床要做,坐在三轮摩托车车斗里显摆的马老蔫觉得这么大一笔生意从天而降,王二狗出的价钱又十分不错,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刚答应下来没多久,出去到后山砍伐树木的李大脑袋就带着人,推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几辆底地板车,每一辆地板车上都装满了刚砍伐的树木从外边推了进来。
既然木床的原材料已经到了,价钱又谈妥当,马老蔫这才从那辆三轮摩托车的车斗里来,赶回家把他以前做木匠的工具取了来,在李大脑袋他们几个人的帮助,正式开工做起了木床。
王二狗这边做的是风生水起,可是,被抢走了一大半兵源的韩雨菲,在小学门口前只登记了不到十个愿意加入他们八路军连里的石沟子村里的青壮年。
初来乍到的韩雨菲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的是,这不到十个愿意加入他们八路军的石沟子村的青壮年,以前跟王二狗有很大的过结,属于势不两立的那种。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是十分向往民兵队开出来的那些优厚的福利待遇,可他们拉不下那个脸向王二狗低声下气的求情。
同时,他们也怕一旦加入了民兵队,王二狗再公报私仇,借此机会故意修理他们,在权衡了一番利弊后,又想打小鬼子,这才在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情况下,登记加入了八路军的队伍。
一天吗忙活下来,韩雨菲带着其他两个八路军男战士在石沟子村小学门口前开展征兵的工作,所取得的成绩竟然招募不到不足十个人,快要天黑的时候,她一回到位于村南头的连部营地,就气愤不已地找连长孙一鸣和指导员周克洋,前去就此事打王二狗的报告。
今个儿用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从王二狗所住的那一座破庙里,搬运来了足够武装一个营的兵力的武器装备和军用物资,孙一鸣正高兴不已地拿着团部批准通知,他们连要是能够招募到四百名新兵,可以升级为营的编制,正在跟周克洋商议准备从明天开始,多派一些人手到周围几个村子里招募士兵,不能够光盯着石沟子村这一个地方。
在连部办公室的孙一鸣和周克洋还没有对于接下来的征兵工作进行详谈,就被突然从外边闯进来的韩雨菲给打断了:“连长,指导员,你们两个人都在啊,正好,我要向你们两位揭发检举一个人,这个人严重影响到了咱们连载石沟子村开展的征兵工作,你们两个人可得要好好地管一管才成。”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韩雨菲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孙一鸣和周克洋先是愣神了一下,紧接着,又听完了她义愤填膺地说的这一番话,便叫他们俩给惊着了。
面面相觑了片刻的功夫后,孙一鸣和周克洋不约而同地在脑海里想到了同一个人,随即就异口同声道:“小韩同志,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石沟子村的王二狗吧。”
对于今个儿王二狗争抢兵源一事着实让韩雨菲恼火,在这个时候,听又到了孙一鸣和周克洋未卜先知,她就趁热打铁,把今个儿王二狗在石沟子村小学门口前大发厥词,通过金钱诱使本来前去报名参加他们连八路军的村里青壮年,都纷纷被他给骗去参加民兵队去了。
听完了韩雨菲咬牙切齿地奚落完王二狗的种种不是后,孙一鸣和周克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们俩也觉得这个王二狗这么做实在是不妥,这不是明摆着要跟他们八路军对着干么。
更何况,孙一鸣今个儿上午再跟王二狗说成立民兵队的事宜时,再三地明确了民兵队的性质,是接受他们八路军领导的一支没有编制没有番号的抗日武装队伍,这民兵队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开始跟他们八路军对着干起来,这要是以后民兵队的工作正式开展后,依照王二狗这种自由散漫的行为发展下去,迟早是要脱离他们八路军领导的。
对此,孙一鸣和周克洋都深表忧虑,觉得必须要防微杜渐,在这个情势还没有发展扩大之前,就要把这个歪风邪气的火苗给扑灭了才成。
唯一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必须他们连里面选派一个党性觉悟高、素质过硬的党员干部,进驻到民兵队里面,以党代表的身份来对王二狗进行管束。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孙一鸣和周克洋两个人彼此在心里达成了默契和共识,由作为指导员的周克洋开口提议此事,说完话后,他们两个人都一起把目光落在了坐在会议桌旁边椅子上紧蹙眉头的韩雨菲身上。
在这个连部简陋的办公室之内,只有孙一鸣、周克洋和韩雨菲他们三个人。前来告状的韩雨菲本以为孙一鸣和周克洋把王二狗给叫来,痛批一顿,并把民兵队那边抢夺的兵源都如数奉还给他们八路军连里边。
可是,让韩雨菲大为不解的是,孙一鸣和周克洋他们俩非但没有按照她心中的想法去做,竟然还要从他们连里面五名党员小组成员里面选派一个人,进驻到民兵队协助王二狗这个民兵队队长的工作,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更加让韩雨菲感到意外的是,当周克洋提议完毕后,他跟孙一鸣都一起看向了她,看得让她心里有些发毛。与此同时,凭借着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隐隐然在心里边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被看的心里发憷的韩雨菲,终于忍不住了,羞赧地问询道:“连长,指导员,你们别拿这种眼光一直盯着我好不好?”
被韩雨菲如此一问,孙一鸣和周克洋便相视一笑,由周克洋小秘密地开口说道:“小韩同志,我们俩之所以这么看你,是非常看好你,接下来进驻到民兵队工作,以党代表的身份好好地管一管王二狗这个不听话的家伙。你不是一直想要找机会治一治这个激桀骜不驯的家伙么,正好摆在你面前有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小韩同志,你可要好好地把握住啊。”
待周克洋的话音一落,韩雨菲差点没有气晕过去,她实在是没有想出来,孙一鸣和周克洋不仅想出来这个派人监督和约束王二狗的这个馊主意,还指名道姓地叫她去做这个“监军”。
一想到王二狗这个人,就让韩雨菲生气发火,她一生气发火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出给躺在地上装死憋气的王二狗做人工呼吸的画面,这就会让他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
面对孙一鸣和周克洋突然做出来的这个决定,一时之间让韩雨菲感到十分错愕,同时,在心里面又难以接受,便想着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就信手拈来了一个理由,用试探的语气,请求道:“连长,指导员,我一个女孩子进驻到王二狗他们的那个都是男人的民兵队恐怕不合适吧,怎么着,你们也应该派遣一个男的过去吧。
“再者说,我现在是咱们连里面的卫生队队长,昨个儿跟小鬼子打了一仗,还有很多伤员需要我带领着卫生队的女同志进行救治和看护呢,我个人觉得有些不妥,请求组织上重新考虑人选。”
对于韩雨菲提出来的这个异议,让静坐在椅子上的孙一鸣和周克洋一点儿也不感到丝毫的惊讶,他们俩在相视一笑后,便由孙一鸣再次劝说道:“小韩同志,你不要对组织上做出的这个决定由抵触情绪嘛。你看现在咱们这个连里面,就五个党小组的成员,我和老周,还有你占了三个,另外两个人是一排长和二排长。
“总不能让我们四个负责带兵打仗的老爷们去民兵队出任这个党代表吧。对于你提出来的那两个问题,我给你想好了解决的办法。鉴于小韩同志你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去民兵队确实不太方便,这样,我让你们卫生队跟你关系不错的小吴同志跟你一起去。”
孙一鸣刚把第一个问题给解决掉,正待思忖第二个问题解决办法的时候,坐在一旁早就想好了对策的周克洋,便接过话茬,继续说道:“小韩同志,至于救治伤员的工作,咱连里面的几个重伤员,我都已经派人送往了根据地大后方的师部医院,剩下的十几个名伤势不算很重的伤员,就留在连里边休养半个多月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还有,这一次征兵根据团部下达的通知要求,咱们连要升格到营的编制,卫生队也需要扩编的,人手不足的问题随着征兵工作的开展,很快就会得到解决。
“所以说,派遣小韩同志你到民兵队担任党代表这一工作,不仅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同时,也是对你个人的一个挑战,希望小韩同志你不要有畏难的情绪,要克服一切困难,做好王二狗的思想工作,帮助他搞好民兵队的工作。”
见到孙一鸣和周克洋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地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韩雨菲觉得她要是再不答应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明日一早,就带着卫生队的小吴去向王二狗的民兵队报到。
经过一个下午的忙活,加上由李大脑袋他们十几个人的协助,干了大半辈子木匠活的马老蔫,一口气打好了二十张木床。照着这个速度下去的话,不出两天,打出来的木床,就足够今个儿报名参加民兵队的青壮年们在此留宿使用。
一想到两天之后,就会有民兵队新的成员加入,吃完了马兰香送来的晚饭,躺在刚做好的木床上的王二狗,就有些抑制不住内心里喷薄而出的心奋劲儿。
可让王二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用等到两天之后,明天一大早,就会两个民兵队的新成员火速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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