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杨广本就心烦,见儿子不听话,气得巴掌都扬了起来,杨杲虽然害怕,但依然倔强的昂起头路,白皙的小脸上两道泪痕。【】
“再不走,父皇定要重重责罚你!”杨广恼道。
“儿臣即便被强行带走,只要得遇时机,便会再来寻找父皇!”杨杲含泪道。
杨广心急如焚,高高举起的巴掌重要要落下来了,杨杲吓得闭上眼睛,袁紫烟连忙拦住了,毕竟孩子是一片孝心。
“大哥,我试着劝劝孩子。”袁紫烟给杨广使了个眼色,又对杨杲说道:“杲儿,我呢,可以给你保证,你父皇一定会安全的回到大兴去。你先跟着我回宫,不要让你母后担心好不好?再说了,你不在你父皇身边,他就可以轻手利脚,反而是你如果还留在这里的话,他顾前顾后,说不定会因此受到无谓的伤害。杲儿,你忍心看到那样的场景吗?”
“……”
“叫我烟姨娘!”
“嗯,烟姨娘,非是杲儿顽劣,你想,既然突厥早有准备,怕是一路之上也少不了他们的奸细,甚至是伏兵。所以,杲儿断定,我们逃往大兴的路上必定是危机重重,如果杲儿被俘,势必会被他们用来要挟,届时不仅母后担忧,也会让父皇担忧。”
晕死,这小家伙说的还挺在理,怎么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层呢?袁紫烟揉揉发胀的脑袋,眼看天际泛白,如此拖延下去,谁也别想跑啊,“那我们就先逃到晋阳去,那里有重兵把守,想来是安全的。”
“在杲儿看来,晋阳和大兴沿途都是一样,充满凶险。烟姨娘,我为父皇宠爱的儿子,若是被有野心的晋阳大臣劫持,又该如何?”杨杲又问道。
“你史书读多了吧!哪有那么多如果!”袁紫烟直咧嘴。
“父皇,不管怎样,孩儿是不会离开父皇半步的,假若危机得以解除,孩儿服侍您直至天年。而如果有何意外,孩儿愿陪着父皇共赴黄泉,不至于寂寞。”杨杲含泪说道。
杲儿!此时的杨广泣不成声,“你这又是何苦,朕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你正值大好年华,何故要说这晦气话!”
“孩儿的命是父皇给的,还有什么不能拿来回报?”
又是父子间的煽情痛哭,袁紫烟彻底崩溃了,太懂事的孩子也挺讨人厌的。唉,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自己穿越之前,能对父母也偶尔说上几句贴心话,即便永远留在隋朝也没有太大遗憾。
见这亲爷俩,做事风格都一样,竟然都不走,袁紫烟倍感无奈。好,你们不走是吧,姑奶奶我走!本来你们的死活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正想着,杨广倒开口了:“紫烟,你身为女子,不惹人注意,趁夜离开这里吧。在宫中你积怨甚深,不要再回去,还是回到你父亲那里去吧。”
嗯,袁紫烟点点头,本姑娘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心里酸溜溜的,但是在她看来,绝对不能为了一个早就死了一千多年的古人当殉葬品。
好吧,你们保重。袁紫烟拱拱手,一只脚刚踏出门槛,身后的杨杲追上来了,“干嘛?你想跟我一起走,还是不让我走?”袁紫烟不耐烦的质问道。
杨杲却将一把精致的腰刀递到她手中:“烟姨娘,这刀送给你防身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袁紫烟傻住了,很是无语。我靠,一个九岁的小屁孩,情商竟然这么高,不是所有的小大人都讨人喜欢的好不好?袁紫烟心里开始纠结起来。
不行,不行,老娘是谁啊?虽不能说是铁石心肠吧,那也是往高冷一族贴谱的,说干了喉咙你们就是不走,这是自找的,别怪我不陪着你们。
人都是自私的,本姑娘只是个弱女子,何苦陪着你们冒险!
袁紫烟狠狠心咬咬牙,甩甩头发又把另一只脚迈出了门槛,坚决不能回头!
“对了烟姨娘,路途遥远,杲儿随身并无金银,这些佩饰你留着换作盘缠用吧。”杨杲又递过来一些玉佩挂件,应该能换不少银子。
袁紫烟停下脚步,嘴角直抽,叉腰质问道:“小鬼,咱俩素昧平生,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杨杲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杲儿从记事起,鲜少见到父皇开怀的样子。但自从有烟姨娘在父皇身边,父皇便比平日多了许多笑声,杲儿自然是感激不尽。”
呼!袁紫烟猛拍了一下脑门,牙齿咬的咯嘣嘣直响,绝对是他妈的攻心术!再看看屋里那个可怜巴巴的杨广,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跟个流浪猫似的。真是服了这对父子了,难怪能生在帝王家。
算了,不走了,不走了!豁出去了!
“真是让你爷俩害死了,本姑娘不走了!但是说好了啊,真要有危险时刻,本姑娘肯定先顾自己!”袁紫烟蔫头巴脑的重新走回屋里坐定。
杨氏父子自然是欣喜万分,袁紫烟却是满脸愁容:“大哥,此时也不能不妨,万不能再有任何侥幸心理。那始毕可汗分明就是狼子野心,想要侵吞大隋江山。”
杨广重重点点头,传令道:“吩咐下去,整装待命,随时准备撤离。”
杨广身体状况堪忧,袁紫烟服侍他再躺下休息一会儿,杨广不忘将小儿子杨杲揽在怀中,不时被惊醒,第一反应就是看怀中孩儿是否安然无恙。
唉,真是个好父亲。
袁紫烟平日这号称睡佛的人却失眠了,史书记载的都是大框,谁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这天,天蒙蒙亮,但却没有往昔的朝阳喷薄而出,天气有些阴沉,还淅沥沥下起濛濛细雨,秋意甚浓。
杨广睡意欠佳,早早的起来坐在床塌边发呆,其实心里十分焦急,不知道马邑十万大军能否抵抗住突厥的三万铁骑。
铁骑兵虽然精装勇猛,但是只适合在平原作战,其杀伤能力以及奔跑速度才会淋漓尽致的发挥优势,而一味强攻城池,恐怕优势不大。如果突厥铁骑侥幸获胜,那也是大伤元气,仅靠着代州屯兵也可以将他的残余部队悉数灭掉。
“圣上,大事不好了,不好了!”许庭辅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随着他一块进来的,还有个全身是血的士兵。
杨广脸色一凛,猛然起身,呵斥道:“何事如此惊慌,慢慢说来!”
“父皇!”杨杲也被吵醒,看见那位满脸是血的士兵十分害怕,小脸煞白,瑟瑟发抖,袁紫烟连忙将他紧紧搂住,轻声安慰:“别怕,有烟姨娘在,谁也伤不了杲儿。”
杨杲这才安静下来,躲在袁紫烟怀里不再嚷嚷,杨广眼神充满感激的看了袁紫烟一眼,只听那名士兵气喘吁吁的回报:“启禀陛下,始毕正亲自带领三万骑兵向代州赶来!”
“什么?!”
杨广大惊失色,继而恼道:“不是还有马邑抵挡吗,为何十万大军阻拦不了这三万铁骑,难道王仁恭也跟着一起反了不成?!”
“皇上明鉴,王郡守亲自率军拼死抵抗,小的来时他已然身负数伤,至今生死未明!王郡守将自己所乘战马送与小的,让小的速速来给皇上送信,请皇上勿要再留在代州,速速移驾晋阳!”士兵急急说道。
杨广一脸颓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始毕就带了这三万骑兵来,为何悉数都杀向代州而来?那么,与马邑恶战的究竟是哪里的士兵,难道还有趁火打劫的不成?”
“皇上有所不知,那始毕阴险狡诈,骑兵三万只是明数,由始毕亲自带领。其让手下士兵伪装成百姓藏于城中,雁门周围山脉也隐匿为数不少的突厥兵,如今与王大人厮杀的正是这些人!”
“大约有多少人数?”
“目前观之,十万有余!”
杨广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十万,还只是初步判断!看来始毕为了杀自己,那是下了血本啊!如果马邑失守,代州也岌岌可危!
“始毕,你狼子野心,必招天谴!”杨广气得脸色都变了。
“大哥,现在不是骂始毕的时候,咱们赶紧去晋阳吧,否则真的就晚了!”袁紫烟连忙将杨广扶起来,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好,速速集合,前往晋阳!”杨广终于下令了。
随行将士毕竟是训练有素,很快就集结完毕,等待命令即刻出发。
但文物群臣**嫔妃加上侍从超过万人,平日都骄纵懒散惯了的,吃喝拉撒都有人管,猛不丁搞急行军,一时间全都乱了套。
有忘了拿奏折以及文房四宝的,有找不到珍贵首饰的,大家跑出来又跑回去,来来回回好几趟,闹闹吵吵,大呼小叫,乱成一锅粥,耽误了不少时间。
时间就是生命,平日那些看似足智多谋,稳重老练的臣子也大都乱了手脚,还有吓出病来的,捂着胸口直哎呦,还有两个年纪大的,干脆口吐白沫下不了床,却还嚷嚷着什么忠君报国。
至于嫔妃们,谁都能想的出来,个个花容失色,哭哭啼啼,但她们身居**,养尊处优,根本不懂兵临城下是何等危险境地,至此都不忘收拾细软,以及平日钟爱的贵重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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