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卢抱忠和管鸣珂商量过了,既然北京有这个意思,两个人决定先不冷不热的将周磊安置下,然后再从军粮物资方面掐一掐他的脖子。
哪知周磊人未到,银子先到了。500两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周磊又把榆林湾大大的吹嘘了一番,并以王可宗和周崇德作为例子,给两个人拍着胸脯做了种种许诺。没喝上三杯酒,俩人就把北京的指示抛到了九霄云外,和周磊称兄道弟起来。
“周老弟真是爽快之人。”管鸣珂喝的半醉,“还是你们海南卫的官好当,天又不冷,银子又多,哪像我们,天天在这喝西北风。”
“两位大人不必多虑。”周磊也装出一副醉意,“等老弟安顿好了,咱们也可以一起发财嘛。”
“周老弟说笑了。”卢抱忠笑道,“咱们这个地方穷乡僻壤,可不比你们海南卫,想发财都没处发。”
“卢大人莫急。”周磊从肋下抽出一把95刺刀,“大人看看此刀如何?”
卢抱忠接过来端详了一阵子,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此刀甚好,周老弟从何得来的?”
“我们自己打制的。”周磊又掏出一支手铳,“两位大人再看看这个。”
“真是精良。”卢抱忠接过手铳问道,“这个也是你们自己做的?”
“正是。”周磊笑道,“两位大人,如果咱们一起打制一些精良兵器,周边这些卫所会不会出银子来买啊?”
两个委员会认为,如果从榆林湾运送军火去大同和宣府的话,费时费力。反正这两个地方都有煤矿和铁矿,所以顺带着就给了周磊和王谦祥一个任务,尽量能在当地开设一个兵工厂,做到武器自给。给王兆星的任务更加的艰巨,因为登州离着后世的黄河口非常的近,所以王兆星要去黄河口,也就是后世的胜利油田找石油。
找石油这个事自从交给了高鹏举,就一直没什么进展,后来的几届委员会渐渐的就把这个事淡下来了。但是现在给郑芝龙的战舰已经快要交付完了,为了防止郑芝龙的翻脸,777号导弹快艇最好能再次动起来,所以石油又提上了日程。
“哈哈,周老弟真是个精明之人。”卢抱忠又端起了酒杯,“打制兵器嘛,这是咱们的分内之事,老弟尽管放手去做。”
“周老弟这次带了1000多人马。”管鸣珂放下酒杯,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朝廷方面并没有任何的安排,我们下北路各个卫所也无空缺,周老弟要不就跟着本官驻扎在龙门所城如何?”
“多谢管大人厚爱。”周磊回道,“我们这些海南卫的兵不太适合北方的天气和饮食,驻扎在龙门所城恐怕会给大人带来诸多不便。希望两位大人能让下官单独驻扎。”
“单独驻扎?”卢抱忠有些迟疑,“可是现在各堡并无空缺,不知老弟想去哪里驻扎?”
“不必搅扰各堡。”周磊缓缓说道,“我们自己筑城驻扎。”
“你们要自己筑城?”管鸣珂惊讶道,“周老弟,宣府镇不比你们海南卫,你们有一千多人,你知道在这里修筑一座城池要耗费多少钱粮吗?”
“这就要靠两位大人帮忙了。”周磊笑道,“我们修筑城池所用的人力物料,下官拜托两位大人代为采购。银子嘛,我们照付,分文不少。”
卢抱忠和管鸣珂两人心中暗暗吃惊,两个人都知道,在宣府镇这里要修筑一个周长一里的小城堡就要耗费钱粮大约将近4000两。而这是一千多人的军队,要是全部驻扎在一个城堡里,那没有一万多、两万两银子是不可能的。这些先宋遗民难道这么有钱?
“两位大人。”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周磊问道,“如果下官要修建一座周长五里,高四丈的城堡,大约多要多少银子?”
管鸣珂看了看卢抱忠没说话,卢抱忠思考了一会:“所有的消耗折合成银子,大约需要两万五千两。”
“哦,多谢大人。”周磊淡淡的答了一句。
卢抱忠以为自己的这个价钱说的高了,于是劝道:“周老弟也不必担心,这个价钱还有的商量,关键是看周老弟想修筑什么样的城堡,用什么材料。”
周磊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图展开:“两位大人请看,如果把城堡建成这样可有问题吗?”
周磊的这张图是完全按照棱形城堡的模式画的,虽然和中国传统的城池有所差别,但是卢抱忠和管鸣珂还是能看明白的。
“周老弟。”管鸣珂说道,“这种城堡比起我们宣府镇的确实好一些,但是造价也高,周老弟真的想修筑这种城堡?”
“大人,两万两白银。”周磊伸出了两根指头,“所有的工匠,我们管饭。”
“成交。”管鸣珂猛地抓住了周磊的两根指头。
管鸣珂是知道的,这个城堡的建筑材料也就是一万两银子出头,剩下的就是工匠的工钱和伙食费。现在周磊要管饭,那光是伙食费就能省出一大笔银子。这个工程要是自己来操作,里面最少五千两的赚头。
“咳咳。”卢抱忠干咳了两声,管鸣珂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很不好意思的向卢抱忠拱了拱手,“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管将军不必多虑。”卢抱忠笑道,“既然周老弟有心要筑城,那本官就应允了。一干事项管将军去安排即可。”
“多谢卢大人。”管鸣珂心中暗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出力,大头还得你拿。”
三个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在下北路龙门所城和长仲地堡的中间找一块合适的地方修筑新城堡让周磊驻扎。新城堡的名字就命名为了榆林堡。
王谦祥的二团走的可没有周磊那么顺利。刚刚进入he南境内,铺天盖地的难民就一起涌来。
崇祯六年冬,崇祯帝再令保定、he南、山xi诸路官军围剿农民军。是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农民军乘黄河冰冻飞渡冲出合围;连克渑池、卢氏、伊阳三县,从陕西进入he南。he南巡抚元默重兵堵截,农民军转而南下,经汝州至淅川、内乡、光化、南阳。
王谦祥进入he南的时候,恰恰赶上了崇祯六年的年末,整个he南正打的热火朝天,官兵和农民军搅在了一起,谁也不知道哪有官兵,哪有流寇。
王谦祥将斥候撒出10里,并严令各营之间的间隔不得超过半里,稳扎稳走,绝不冒进。
这日,二团的官兵正沿着大道往前进发,斥候来报:“前方发现一支流寇的队伍正在围攻明军。”
“我们现在到哪了?”王谦祥问道。
身后已经晋升为团级军士长的郑钟军打开了地图:“报告长官,咱们还距离渑池县城30里。”
“流寇有多少人,离我们多远?”
“回长官。”斥候答道,“流寇距大军10里,人数大约3000,明军人数大约800。”
“再探。”
“是。”斥候打马走了。
“团长,咱们怎么办,帮还是不帮?”郑钟军问道。
王谦祥没有回答,心里在暗暗琢磨。虽然出发前陆老讲过了河南山西一带的形势,但是现在整个河南都打乱了套,能有3000人规模的部队,能是谁的部队?
周磊和王谦祥的这次北上,委员会做过评估。他们两个,尤其是王谦祥因为要去驻扎大同,肯定会遇到高迎祥、李自成等人的农民军。对于满清,穿越大会现在上下一心,没有什么异议,但是对于农民军,穿越大会中的很多人还是抱着同情的态度。
两个委员会最后给周磊和王谦祥的指示是,在保障自身军队安全的基础上,如果能收编是最好。如果不能收编,则尽量避免和农民军的冲突,见机行事。
“团长,咱们到底怎么办?”见王谦祥没说话,郑钟军又问了一遍。
“传令,大军继续前进。”王谦祥决定前去看看再说。
隔着战场两里地的一个小山头上,王谦祥放下了望远镜。前方大约七八百明军被两三千农民军围在了一处山谷里,正在拼命的抵抗,看样子是中了埋伏。
农民军的阵地上,一面“闯”字大旗正在高高飘扬。
“李自成还是高迎祥?”王谦祥心里暗暗的嘟囔,“真他妈中了头彩了,第一次就遇上他们。”
王谦祥心里明白,这个时候,闯王这个称号还是属于高迎祥的,李自成只是一员闯将。
王谦祥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自己万年不遇的来到了这个动荡的时代,怎么着也得和这个时代的名人过过招,否则将来的史书上留不下自己的名字那不就亏大了。
“传令。”王谦祥高喊道,“二营右翼,三营左翼,一营和炮兵连居中,间隔100米,向前推进。”
一千多名榆林军举着燧发枪开始齐头并进。
“舅舅。”李自成纵马跑到了闯字大旗下向高迎祥喊道,“我们的后面来了一队官兵,人数一千。”
“谁的部队,将领是谁?”
“不知道。”李自成答道,“他们没打将领旗号,只打出了大明旗号,但是他们装束奇怪,而且看样子火器精良。”
“装束奇怪?”高迎祥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全军上下全无甲胄,而且衣服不像是大明军服。”
“走,去看看。”高迎祥被自己这个外甥说的有些糊涂,从哪冒出这么一支军队来,就算大明的士兵没有盔甲,但带队的将官不可能连一件盔甲也没有吧。
榆林军隔着高迎祥大约半里地停止了前进。高迎祥手搭凉棚看了半天心里也没想明白,这些人到底从哪来的?
“舅舅。”李自成建议道,“既然他们打出了大明的旗号,咱们先冲一冲他们。”
高迎祥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让李过他们带人冲一下看看,不要用老营人马。”
王谦祥骑在马上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他急切的想找到哪个是李自成。但是李自成没找到,却看到对面大约几百名衣衫褴褛的难民举着各种武器乱糟糟的凑在了一起。
“团长,流寇正在整队,他们想要向咱们冲锋。”郑钟军指着前方喊道。
“我知道。”王谦祥淡淡的应了一句。
对面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军队,而是难民,有些人的手中甚至只有一根木棍。王谦祥可以想象的到,再过一会,这些人就会整片整片的倒在铳弹之下,王谦祥的心里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传令,全军保持防御阵型,后撤50米。”
“后撤?”郑钟军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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