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和王承恩已经看傻了眼:“这,这就是朕的天下吗?”
“不错,万岁。”蒋北铭指着地图,“这就是我大明开疆拓土之地。”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一张世界地图刺激了崇祯的雄心壮志。蒋北铭不失时机的给崇祯灌输了一些现代的地理知识和将来历史的走向。
从紫禁城出来,王承恩叫住了两人。
“蒋将军,韩千户。”王承恩拱手问道,“那张图真的是你们从海外带来的吗?天下有如此之大?”
“王公公请放宽心。”蒋北铭笑道,“此图千真万确,乃是我等先祖在海外几百年绘制而成。我等今日和万岁爷所奏之话句句属实。”
“唉。”王承恩叹了口气,“咱家并不是怀疑二位的忠心,只是咱们这位万岁爷今日让你们说动了。可是二位有所不知,要真如二位所言,编练一支劲旅,银子,难啊。”
蒋北铭和韩万涛很明白王承恩的意思,大明朝后期经济畸形发展,但是朝廷却一直把税负压在了农业上面,搞得农民苦不堪言。而工业税和商业税却一直收不上来,所以明朝年年加税年年缺银子。
“王公公也不要过于担心。”蒋北铭说道,“我等既然和万岁说了要编练军伍,银子的问题应该会有办法解决的。”
“多谢二位。”王承恩向两个人拱拱手,“但愿如此。”
蒋北铭和韩万涛回到了在北京的住处,目前两个人暂时住在驿站里面。
“北铭。”韩万涛见屋内没人了,于是问道,“你觉得咱们今天那些话多崇祯有用没用?”
“应该有点用吧。”蒋北铭答道,“毕竟才23岁,爱做梦的年龄。”
“唉,要是陆老能来就好了。”韩万涛掏出烟自己点上,“或者许朗来也行,我总觉得咱们两个玩政治玩不了。”
“这也是没办法。”蒋北铭伸手从韩万涛那里也要过了一支烟,“咱们俩是奉旨进京,他们没有圣旨,来了也没用。不过应该快了,我觉得崇祯应该会同意咱们调一个教导队来,等过几天找机会提一提这个事。”
“那咱们下一步干什么?”韩万涛问道。
“光把崇祯说服了没用。”蒋北铭伸手掏出一个小本子,“陆老说了,现在大明的官员势力很大,有时候崇祯也不得不屈从于他们,所以咱们还得打通他们的关系。”
“大明朝这么多的官,谁有用谁没用?”
“都在这上面写着呢。”蒋北铭指了指手中的本子,“第一个就是温体仁。周延儒已经被罢官回家了,这个温体仁还能干到崇祯十年,起码还有三四年的功夫,够咱们用的。”
“对了。”韩万涛又问道,“崇祯把咱们叫来怎么也没封个什么官,难道咱们两个就这么在北京干靠着?”
“呵呵,万涛,这么急着想当官了?”蒋北铭笑道,“没那么快。崇祯现在也在考虑咱们俩的安排,我估计崇祯不但会考虑到咱们俩,他肯定还会放心不下咱们的榆林湾。”
“为什么,榆林湾有什么不放心的?”
“万涛。”蒋北铭放下了本子,“你今天没感觉到吗,崇祯虽然年轻气盛,但的确是性格多变,喜怒无常。榆林湾三千军队就可以远赴万里,奇袭盛京,你觉得他会放心吗。崇祯现在想的是榆林湾能为我所用,但是一旦榆林湾威胁到了他自己的利益,他是不会有任何情面的,所以咱们自己也必须万分小心。”
“怎么这么复杂。”韩万涛坐下,“政治真他妈黑。”
“哪朝哪代的政治不黑?”蒋北铭笑道,“咱们今天对崇祯说的那些话就冒了很大的风险,说不好哪句话就会惹恼了这位万岁爷。所以咱们得抓紧时间打通温体仁这个渠道,希望朝廷上也能有人替咱们说话。”
“反正我是想不明白这些事。”韩万涛跳上床,“我先睡一会,吃饭的时候叫我,这顿饭吃的太累了。”
“万涛,皇帝请客,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你居然没吃饱?”
蒋北铭刚刚说完,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蒋北铭走过去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家人打扮的年轻人。
“请问两位大人可是崖州的蒋游击和韩千户?”
“不错,正是我们。”蒋北铭答道,“阁下是哪位?”
“在下是温阁老的家人。”那个年轻人递过来一个帖子,“温阁老请二位今晚去府上赴宴。”
“是吗?”蒋北铭接过帖子看了看又问道,“除了我们,还有何人赴宴?”
“并无旁人。”家人毕恭毕敬的说道,“温阁老设下的是家宴,粗茶淡饭,还望两位大人赏光。”
“劳烦阁下转告温阁老。”蒋北铭回道,“我们按时拜访。”
那个家人走了,蒋北铭关上屋门,韩万涛在身后问道:“温阁老是不是就是温体仁,他请咱们干嘛?”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蒋北铭扬了扬手中的帖子,“万涛,看来咱们榆林湾现在是出了名了,温体仁动作够快的。”
“那咱们怎么办?”韩万涛问道,“咱们去了该说什么?”
“去了见机行事吧。”蒋北铭答道,“先听听温体仁是什么意思。”
掌灯时分,蒋北铭和韩万涛在温府家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温体仁的家中。
温体仁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两个人的到来。
“下官参见温阁老。”两人一起撩衣跪下。蒋北铭和韩万涛心里很憋屈,自从到了北京城,见人矮三分,看见谁都得下跪。
“免礼,快快请起。”温体仁满面笑容的上前扶起二人,一手拉了一个,“真是我大明忠勇之士,国之栋梁。”
温体仁的家宴不如崇祯的饭菜丰盛,但是却精致得很。丫鬟仆人轮流着端上了各色菜肴,虽然人来人往,却无一点声响。蒋北铭和韩万涛心里都暗暗叹道:“真正大富大贵人家。”
温体仁看着蒋北铭和韩万涛端起了酒杯:“两位将军,老夫先敬两位一杯。”
“多谢温阁老。”蒋北铭二人端起酒来一饮而尽,旁边的丫鬟过来又填满了酒杯。
“二位。”温体仁笑道,“老夫的家宴不比万岁爷,二位吃的可顺口?”
“我哪知道顺口不顺口。”韩万涛在心里骂道,“我他妈一口还没吃呢。”
蒋北铭听出了温体仁的意思,回道:“万岁爷的赐宴有万岁爷的味道,温阁老的家宴有温阁老的味道,只要能吃饱肚子便是好菜。”
“呵呵,蒋将军说得好。”温体仁笑道,“老夫再敬二位一杯。”
三个人闷头喝了好几杯,却始终没谈什么实质问题,蒋北铭决定先开口试一试温体仁的口风。
“温阁老。”蒋北铭端起了酒杯,“我等深得阁老厚爱,我等借花献佛,敬阁老一杯。”
“蒋将军请,韩千户请。”温体仁微笑着喝了这杯酒。
蒋北铭放下酒杯问道:“万岁此次招我等进京不知有何安排,我等乡野粗人,还望阁老能指点一二。”
“这个嘛。”温体仁笑道,“万岁爷有万岁爷的打算,老夫也不知。”
“这个老狐狸,滴水不漏。”蒋北铭在心里暗暗骂道。
这顿饭吃了没一个时辰就结束了,直到回到了驿站,韩万涛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去吃这顿饭。
“北铭,你和我说说,温体仁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蒋北铭在椅子上坐下,“据陆老说,温体仁这个人虽然比较平庸,任职期内也没什么建树,但他很不喜欢结党。我估计他今天请咱们两个就是不想让别的人抢了先,毕竟他现在是内阁首辅。他觉得咱们都是从小地方来的,他能在家里宴请咱们是给了咱们很大的面子,咱们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的。这样别的人再对咱们怎么施恩,咱们也会先想想他温阁老。”
“这些人的脑子都怎么长的。”韩万涛骂道,“怎么这么多弯弯绕。”
“不过温体仁再聪明也没想明白一件事。”蒋北铭笑道,“他也不可能想明白,咱们对现在大明朝局势的判断可比他温体仁强多了,400年的优势不是白给的。”
蒋北铭和韩万涛又在驿站里住了几天,这几天崇祯并没有见他们,而且也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他们,这让两个人都有些搞不明白,难道这个万岁爷三分钟的热度过了,就这么把他们忘了?
这天早上,蒋北铭和韩万涛吃过早饭,百无聊赖的在屋子里互相刁侃,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店铺伙计模样的人站在门外:“蒋大人,韩大人,我家主人今天中午设宴宴请两位大人。”
“你家主人是哪位?”蒋北铭问道。
伙计递上了帖子:“我家主人的意思都在上面写着。”
蒋北铭接过帖子打开看了一眼:“请转告你家主人,我们按时赴约。”
“谁又请咱们吃饭?去哪吃饭?”韩万涛问道。
蒋北铭迅速扫了一眼屋外,然后将房门关上,从帖子里取出了一个一元硬币扔给韩万涛:“总务二处来人了,咱们中午去见见他们。”
皇城外一条繁华的大街上,一间新开张的酒楼顾客盈门,伙计们正在不断的穿梭着招呼着客人。
“两位客官,里面请。”店伙计把蒋北铭和韩万涛让进了大堂里。
蒋北铭径直走到了柜台前:“伙计,你这里可有南方菜?”
柜台里的掌柜看了蒋北铭一眼,反问道:“不知客官想吃什么南方菜?”
“我们只吃鱼,琼州府的海鱼。”
掌柜的伸头瞅了瞅蒋北铭的身后:“两位客官,里面请,咱们的海鱼里面有。”
蒋北铭和韩万涛跟着掌柜的来到了酒楼后厨的一间屋子里,葛涛一身华丽的打扮正站在屋子里等着两个人。
掌柜的带上门走出了屋子,葛涛抱拳拱手,低低说道:“属下见过两位长官。”
蒋北铭点了点头:“这就是你们的点?”
“是。”葛涛答道,“这间酒楼就是我们总务二处新的联络点,长官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这里,刚才的那个掌柜也是咱们的人。”
“把这个尽快送回去。”蒋北铭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的小竹筒。
“是,属下遵命。”葛涛接过竹筒揣了起来。
“家里有什么指示吗?”韩万涛又问道。
“目前还没有。”葛涛答道,“不过我们给两位长官找了一个住处,独门独院,很安全。下人里面也有咱们自己人,请两位长官能尽快搬过去,驿站里面不是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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