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谈一谈登陆后我们如何分工的问题。”会议进行的很顺利,这让张国栋的心里很是满意,于是决定趁热打铁,把工作都安排下去。
“请等一下,我还有几个问题想提出来探讨一下。”一个声音打断了张国栋的发言。
“许朗?”张国栋的心里有点迷惑,“这小子搞什么,有问题昨晚为什么不提,非得今天大厅广众下提出来。想给我难堪还是咋的?”
许朗仿佛看透了张国栋的心思,微微一欠身,“对不住了,陆老和张船长,昨晚的确没想到这些问题,今天有感而发,但这个问题实在太大,我想还是早说出来,大家有个共识,也省的以后麻烦。”
“没问题,说吧。我们开会本来就是畅所欲言的。”张国栋大度的说道。
“小许啊,别有思想顾虑,有什么说什么。”陆天翔也在一旁说道。
“好,那我就说说。”许朗也不客气,一把拿过了张国栋面前的麦克风说了起来,“诸位,我们来到这个时空,将来有没有可能回去,我觉得大家心里都有数了,我不想多说。现在我们马上要登陆海南岛了,而且要在海南岛上开始新的生活,那么我们将要开始一种怎么样的生活呢?”
“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啊。”下面有人喊起来了
“好,我举个例子。”许朗不慌不忙的说道,接着又对张国栋微微鞠了一躬,“张船长,就事论事,只对事不对人。”
“没事,你有什么说什么,对我有意见也没关系。”张国栋嘴里客气着,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个许朗这是犯了哪门子病了?”
“好。张船长刚才说,要安排登陆以后的分工问题,那么我想请问张船长,在这里有你的船员,也有海军官兵,更有和你没有任何隶属关系的乘客。不管在原来那个时空你是什么身份,此时此刻,我们都是穿越者,没什么区别,那么,你有什么权力来分配工作?此为其一。其二,我们现在所有的物资只有这2艘船和船上的一切,但是这2艘船究竟属于谁,是不是777还是属于海军的40多个人,珍珠号属于76名船员,而我们这些乘客,却一无所有,只能听从你们的安排。说到底,我们马上要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但是在新的世界和新的生活中,财富和权力如何分配,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这也是我所说的我们将要开始一种怎么样的生活的意思。第三,。。。。。。”
许朗无法说下去了,因为餐厅再一次爆发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已经没人在听他讲话了。
“对啊,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
“就是就是,船是谁的,得说清楚。”
“没错啊,人人平等,天赋人权!”
许朗没想到自己的发言会引起这样的后果,有点呆呆的发愣,一个人冲过来指着他手中的麦克风:“给我说两句?”
“您请。”
来人一把抢过麦克风,也不管有人听没人听,就开始高谈阔论起来:“同志们,我们决不允许旧的剥削制度在新世界中重新上演,必须建立无产阶级专政。。。。。。”
“这他妈都哪跟哪啊。”许朗郁闷的走出来餐厅,却看见陆天翔,张国栋,蒋北铭等人早站在甲板上了。看到许朗过来,蒋北铭拿出一根烟递过去,“累了吧,歇歇。”
“这,这,不好意思。”许朗尴尬的说道,“我实在没想到能是这个后果,我搞砸了。”
“不,你没有搞砸。相反,很好。”
“嗯?”不光是许朗,在场所有的人都疑惑地把头转向说这话的陆天翔。
“孩子们。”这个历史系的老教授神情庄严地说道:“算我倚老卖老了,我也想说几句。”
“您说,陆老,我们洗耳恭听。”张国栋赶忙说道。张国栋自小家贫,上中学的时候,陆云翔和何云夫妇没少照顾他,在张国栋的心里,对这对夫妇是打心底敬仰。
“我今年61了,经历过了那个疯狂的年代,而且我也搞了大半辈子的历史,太熟知中国的历史了。其实国栋啊,是我们疏忽了,我们只想到了如何能让这些人在这个新世界里更好的生存下去,却没有想到我们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保证这种更好的生活能够久远下去。我们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却从没想过别人是否真的接受,哪怕这种意志的出发点是好的。我老了,在这个时空里不可能有后代了,而你们还都年轻,将来你们的后代即便能够在你们这代人建立的基础上享受着荣华富贵,但是中国自古有云,富不过三代。建立一种什么样的制度,才能最大可能的保证最大多数人的利益,这是一个千古未解的难题。但是无论如何,这个问题早一天被发现,早一天提出来,它的危害就会早一天减轻。所以,小许,我说你非但没有做错,反而做的很好,现在的争吵,总比下船以后再争吵要好得多。”
许朗的心中一动,不禁说道:“陆老,您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也应该搞一个五月花号公约?”
陆天翔呵呵笑了一声,然后正色说道:“不是应该,而是必须。”
会议一直进行到了凌晨2点,争论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甚至在777号快艇上的海军士兵也通过无线电参与了辩论。在六易其稿之后,终于以214比105勉强超过三分之二的比例投票通过了号称新世界的《五月花号公约》的《东海珍珠号公约》。
《东海珍珠号公约》只有短短的五条内容,其中最令人啼笑皆非的,也是让所有穿越者都意想不到的就是这个以象征着平等,自由的《五月花号公约》为蓝本的公约,却全面否定了私有制。公约全文如下:
第一,穿越者所有的财产原则上在登陆之日起六个月之内,全部归公,实行配给制,在此期间,不允许有任何其他所有制和分配制度出现。但允许交换。六个月之后,再由全体穿越者大会投票决定所有制,分配制及实施时限。
第二,穿越大会为最高权力机关,按照无记名投票方式可以制定一切法律,决定任何人员任免,决定任何事项。任何超过5%会员人数的联名提案,必须成为议案,进行表决。穿越大会农历每月1日召开。
第三,任何年满十六周岁的穿越者或者穿越者直系后代自动成为穿越大会会员,任期终身。除非犯有故意、直接杀害其他穿越者的罪行,不得予以剥夺。直至会员人数超过5000人,再由穿越大会另行制定会员资格。
第四,成立九人制委员会,作为服务穿越者的机构,委员会的一切权力均由全体穿越者赋予,对穿越大会负责,委员会可以对一般性问题作出决议,任期六个月,不得连选连任。所有穿越大会会员自动成为选举人和候选人,直至穿越大会修改会员资格。
第五,如需修改上述任何一条,均需超过四分之三的赞成票。
公约通过以后,马上进行了第一届委员会选举。更让人惊讶的是,接连两轮投票,居然只有4人过半数。不过想想也是,大家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谁也不了解谁,更有几个酱油众,两轮投票全部弃权。大会迫不得已以微弱半数通过第一项决议,无论得票是否过半,以票数多少为原则,选出其余五名委员。最后,终于在凌晨2点,产生了第一届委员会9名委员。名单如下:
陆天翔,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同时兼任委员会委员长
张国栋,珍珠号船长
蒋北铭,777号导弹快艇艇长
王华,原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少校,退役
聂钟斌,某私营机械厂厂长
孙大雷,海南某市办公室主任
谭静,师范大学团委副书记(女)
史显扬,律师
许朗,高中教师,以一票之差战胜范秋明,成为第九名委员
本以为大会就此结束,但许朗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假如现在或者将来有任何一个穿越者要离开穿越集团自己谋求发展,甚至投身到可能与穿越集团为敌的阵营当中去,应该如何处理?”
许朗提出这个问题之后,穿越者们的反应十分的平淡。在他们的心里,没有人想到过这个问题,毕竟大家现在都是在一条船上。离开这条船,任何一个穿越个体恐怕在这个时空都将寸步难行。加之一整天的争辩,投票,刚才公布委员会名单的时候都已经有人打起了呼噜了,现在谁还有心思再去考虑将来的问题。
陆天翔的心里不禁对许朗很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年轻人的确有些思想,不过还需磨练。陆天翔抓起麦克风说道:“许委员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有深意,当然,这也不是马上就能回答的。我建议大家都回去考虑一下,等到下一次大会我们再做决定。现在我行使委员长的第一个权力,散会,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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