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客舍就在眼前,安然却没能和母亲团聚,确切地说他不敢进去,因为他惹上了麻烦。
那位杀得兴起的厉鬼女士对这个年纪只有五六岁却长了三只手的小孩儿似乎很感兴趣,以至于匆忙进入室内解决了当初的帮凶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飘出来看看那孩子走了没。
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安然还在,就顺便干掉他,原因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她看在小孩儿那条半透明的手里看到了一样东西——铜钱剑,但凡妖魔鬼怪都讨厌这一类的法器,可谓是鬼鬼得而诛之。
安然手里一直牢牢攥着那只装有救命玄铁令的小盒子,却迟迟不愿打开,他不知道身后那位追赶自己的女士到底想干嘛,同时也在担心老道士所说的那个使用后的副作用。
直到一只墨绿色充斥着脓血的鬼爪在自己身边划过,安然才猛然清醒,那一滴滴脓血竟然将身边的建筑腐蚀了,这一切足以说明那身后那个家伙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老子豁出去了,再这么下去老子的魂魄得跟这个小孩儿身躯一起被你灭了不可,你个不开眼的孽障,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安然义愤填膺,整个人也因愤怒而瑟瑟发抖。
厉鬼女士还在穷追,安然却放慢了脚步,他左闪右躲,一面避开那东西的视线,一边打开小盒,取出了指甲大小的青铜色玄铁令,沉思片刻后缓缓放进嘴里。
“灵通日月,魂感昭彰;师祖宽仁,容吾移魂,急急如律令!”
厉鬼女士充满戏谑的追赶着底下那个不足一米一的小身影,其中乐趣简直妙不可言,让人乐此不疲,但它绝对想不到,要不了多久形势就会发生逆转,对她而言还是个毁灭性打击。
街口的广告牌和商铺被厉鬼女士来了个毁灭性打击,眼见着街尾的最后一家商铺也要被它毁了,底下的小男孩儿竟然霍然停住了脚步,任凭自己鬼爪毒血齐飞,竟然岿然不动。
“喂,我说你累不累?”正在厉鬼纳罕之际,身后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厉鬼女士回头一看,身后的空中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温文尔雅、一表人才的白衣道士。
“可惜了,当初若是死在你手里也好过被一群人渣杀死!”厉鬼女士的声音变得异常阴狠,仿佛随时都会发起进攻。
灵魂出窍幻化成道官卫子辰的安然也毫不示弱,干净利落的对这位女士刚刚的一番话给出了精准的评价:“孽障!”
厉鬼被骂的一怔,安然的魂魄早已秘而不宣的出了手,只见他左手持铜钱剑,右手擎八卦镜,面沉似水的发起了攻势,只不过,这次他走的是非主流路线,。
“不知好歹的孽障!”
“留着你有何用处!”
“尸体都烂了还出来害人!”
“仇报了还不快滚……你罪有应得!”
四句话换了四个进攻点,安然围绕着厉鬼女士和成了一道半五星,最后一条线画完,安然的魂魄便在空中停住脚步。
厉鬼女士绝对想不到,自己灵力不算很差,处理几个初级对手总是游刃有余,本以为可以将这孩子抓回去好好享用一下,却不料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厉鬼女士讷讷的飘在空中,她的胸前背后已经被安然的铜钱剑刺得千疮百孔,一股股墨绿色的液体自罗裙上身的夹袄中殷渗出来。
“大仇已经报了,你也该安息了!”安然说完这句话,缓缓抬起了擎着八卦镜的手臂,一字一顿的念起了口诀:“不留尸仇——泯!”
那只厉鬼没料到眼前这个一直被自己追打的家伙如此厉害,真正动起手来几乎是几秒钟就把自己秒杀。这只身份不明、杀人动机模糊没有其它厉鬼走上绝路时的歇斯底里,在安然的手底下是从来不会为这些为祸不浅的孽障留什么结束语的,在他的衡量标准中,如果目标确实命苦,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打斗!
铜钱剑放出尸气,八卦镜收走残余魂魄,一整套流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差池。安然心满意足的收回法器,正打算作法回魂,却不料身子猛地一颤,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客舍的小床上,安夫人和安宁正围坐在他的床头,老夫人的心情急切,安宁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更是充满了焦急的色彩。
安然挪动了一下娇小的身子,为了证明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就见他张开双臂一把盘抱住了安夫人的脖子,撒娇的啜泣道:“娘,终于见到你了,然儿好想你呀!”
“假,真是太假了!”面对弟弟这种毫无演技的撒娇方式,安宁的态度是嗤之以鼻。
一阵寒暄之后,安夫人耐心的为小儿子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大碍后才放下心来。虽然小插曲有些惊心动魄,所幸一家人总算平安团聚了。
醒来之后有一件事始终困扰着安然,那就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小腹一直隐隐作痛,而且疼痛的区域还会不定期的移动,简直让人抓狂不已。
刚刚吃过晚饭,安夫人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去客舍后身的小广场上溜溜弯儿,顺便给这对小兄妹买点夜宵,对于这种能吃能玩儿的机会,两个拥有成年人思维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拒绝。
在美食面前,一切困难挫折都是浮云,安然拖着疼痛难忍的小腹跳下床去,正打算将桌面上的展开的玄铁令盒子揣进口袋里,可当他拿起盒子时傻眼了,那里面空空如也,淬火玄铁令不知了去向!
恰在此时,一阵抽筋断肠的疼痛席上心头,安然再也无法忍受,鹞鹰一般躬身俯冲进了厕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快感令他顿觉清爽,就在准备清理时的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让安然彻底呆住了,他终于知道玄铁令的去向了。
在那一刻,他体会了什么叫做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当看到玄铁令那精致的身影傲娇的躺在排泄物之间时,安然欲哭无泪。
“这真的不是在逗我吗,万一以后再遇到危险,你让老子我怎么用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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