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面目阴沉的坐在两仪殿,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案几,双眼露出慑人的目光,看的出来心里很生气。
旁边是一脸焦虑的长孙皇后,望着烦躁不耐烦的李二欲言又止。
花孟神情恭谨、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面正在汇报:“禀陛下,青叶茶馆这五日的收入已经查清楚了。”
“说说。”李二眼前闪烁着叶青面目可憎的脸孔,原本以为把这小子给坑了,但自己拍脑袋决定免税后,没想到却让自己成了个大笑话,这小子这几日就在他那青叶茶馆捞钱啊,估计现在正在嘲笑他当初下旨给他免税一事呢。
“第一日卖出一万四千贯钱。”花孟看了一眼阴沉的李二小心说道。
“继续说,朕听着呢。”李二语气中压不住的怒火越来越盛,同时一边翻阅着花孟递过来的详细报告。
“第二日青叶茶馆卖出三万八千贯钱,第三日卖出两万一千贯钱,第四日卖出一万三千贯钱,第五日,也是最后一日,卖出五万四千贯钱。”
花孟念着这些数字,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嘴皮子了,双腿跟着都有些颤抖,心里此刻不知道是怕李二发怒还是震惊叶青太会赚钱,不,捞钱这是。
这也太会赚钱了吧,五日就卖了整整十四万贯钱,这……这十四万贯可就是富甲一方了啊,最重要的是完全不用上税啊,朝廷就眼睁睁看着这些钱全部装进叶青的私人口袋啊。
坐在一旁的长孙皇后刚听完花孟的汇报,手里的茶杯瞬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摔得粉碎。颤抖着声音道:“这些数字可有查实?这哪是赚钱啊,这……这跟秋收庄稼似的,往家里拉钱啊,那么多钱,他也不怕压死他。”
“禀皇后,这些数字都是确认后的。”花孟恭谨说道。这些可都是丽竟门查出来的,就连谁家买了些什么,花了多少钱都查的一清二楚。
“该诛,此子该诛!十四万贯钱,这得是多少钱啊,堆起来还不得给谷物似的那么高!”李二气的站起身子来回踱步。
“还有,朕还真不知道朕的臣子都如此有钱啊,看来是都比朕有钱啊。”李二长叹一声,俯身拿起案几上花孟刚刚呈上的调查报告,上面详细列举了这五日有哪些勋贵、官员、富商在青叶茶馆做了交易。
想了下然后把报告明细扔给花孟说道:“那些东西烧了吧,留着反而是祸害。”
花孟遵旨,小心的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李二,便缓缓退了出去。
李二缓过神来大手一挥,强提精神分析道:“无妨,这不过是那一块玉石的作用,但这小子还是占了朕的便宜啊,这一小瓶香水竟然卖一百贯钱,太黑心了啊,竟然还能让朕的臣子心甘情愿、争先恐后的去买,该诛!此子该杀!朕也真是不该如此啊。一块完美的玉石,竟被这小子拆开了来买,这小子是防着朕呐,他这是怕一整件玉石无法出手,知道长安城没有一个人能够出得起价钱,到最后恐怕会落到朕的手里,索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切割开的同时把他的利益最大化。”
长孙皇后听着李二的话,歪头想了下纳闷道:“他这青叶茶馆的风水难道就那么好吗?先是出这大唐祥瑞,又是这块儿玉石?难道他那青叶茶馆是金山银山不成?怎么净出宝贝呢。”
李二冷哼了一声,把另一份报告递给了长孙皇后:“你看看就知道了,难怪这小子进宫时只字不提请求朕拨款帮他修缮府邸一事儿,按说这封侯赐宅,这都是朕的事情,他理应找朕来为他修缮府邸,虽说赐他的宅子逾制,但为了不辱没萧妃的身份,索性就一起赐给了他叶青,朕一直以为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没想到啊。”
李二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望着在翻阅报告的长孙皇后继续道:“看见了吧,这块儿玉石乃是西市一家宅院里的捣衣枕,没人知道那是一块美玉,不想阴差阳错的却被这小子发现了,这不,为了防止人家察觉他的企图,连那宅子一起买了下来。”
长孙放下手里的报告,还是奇怪的说道:“陛下,妾身总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啊,那捣衣枕按理说应该放置了很久了,这户人家每天进进出出的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为何独独这叶青一次就能发现呢?而且您看,之前这叶青就没有去过那西市,这看完高陵的侯府第二天就直奔西市那座宅院,看样子倒像是早就知道那里有一块玉石啊,完全是有目的的去西市啊,如果不是有目的,难道他能掐会算?”
李二闭目思索着长孙的疑问,确实啊,按常理判断,这小子肯定是看完他那侯府之后,急需用钱修缮府邸,但手里没有多少钱,那么为了赚钱于是就直奔西市那块玉石而去,从这样的行动中可以看出,这小子完全就是有目的的去西市,但他怎么就知道呢?
想到这里李二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相信,如果此刻叶青在这里,自己要是问他为何会知道西市有这么一块玉石,这天杀的小子肯定会如此回答:“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其实是那块玉石找我买的它。”
李二闭目思索了会儿,无奈道:“算了,此事不再计较,再看看这小子还有什么能耐,这短短一年的时间,给了朕太多的惊喜啊。朕无意为之的事情,本来想看看他缺钱的笑话,治治他偷吃祥瑞、逼迫青雀写欠条的事情,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这小子笑话了。这样也好,最起码给大唐榨出个会赚钱的人才来,既然他急缺钱修缮府邸,那么这么多钱以这小子的性子,肯定不会存起来的,看看这小子还搞什么名堂,到了那时候,如果还敢在朕眼皮子底下乱来,看朕怎么收拾他。”
此时,大唐的国库岁收也不过是刚刚过千万贯钱,百废待兴,一切都还处于起步阶段。李二励精图治,发奋图强,对他的江山盛世充满了信心。
但此刻,李二嘴上说不在意,但心里还是有些恨叶青这小子,短短五天啊,就赚了他的臣子十四万贯钱啊,虽然他不在乎那点儿税收,可一旦这小子要是再整治出什么赚钱的幺蛾子,岂不是自己还要白白看着这小子赚钱还不上税?而且一赚就是五年,那得多少钱啊。
想到这里,李二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长孙,所谓君无戏言,自己说出去的话是无法更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青逃税五年。
但或许可以让长孙出面,叶青既然不能为大唐国库增加岁收,那为后宫增加些税收应该不为过吧?
走在西市的叶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谁在背后又计算他呢,在杨政道的抗议下,叶青无奈的充当着下人,不能与他并排而行,必须落后一个身位才行,气的叶青恨不得抽他两下。
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西市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胡人友好的冲他们打着招呼,用手拍拍驼背上的物品大声叫卖着。
来拐过热闹喧嚣的街道,这条稍窄的街道就显得不那么人声鼎沸了,两人快要走到那座宅院时,旁边一辆急行的马车擦着两人的肩膀疾驰而过,在那座宅院跟前听了下来。
叶青与杨政道面面相觑,只见崔修之潇洒的从马车上跳下来,示意下人把马车赶走,然后笑意盈盈的望着不远处的叶青与杨政道。
“几日不见,不知道叶侯考虑的怎么样了?哦,对了,修之在这里先恭喜叶侯荣登大唐勋贵,道喜了。”崔修之望着走近的两人朗声道。
“哟?这不是崔家大郎吗?不知来这西市有何事啊?”叶青笑的很开心,他现在不怕这崔修之了,就算是崔家是强大到不可撼动的百年大族,但谁让自己手里有他指使柳致谋害梅娘夫君的把柄呢,何况,还有最重要的,私通叛匪梁师都这一罪名呢。
崔修之意味深长的笑笑,抬头望着这座快要被叶青接收的宅院道:“闲来无事,随便逛逛,准备在这西市购置一座宅院好与叶侯您合作做买卖,如此一来,您在东市做买卖,我呢,就在这西市做买卖,互不干扰,您看如何?”
叶青明知故问道:“敢问崔大郎打算在这西市做何买卖?”
“自然就是您青叶茶馆的香水、香皂了,就连在下的夫人都在催促在下,让我催促你赶快把那秘方送过来呢,本来前两****就该去青叶茶馆找你要回那秘方,但不巧有些事儿耽搁了,今日正好碰见,不如叶侯现在就把那秘方交给我如何?”崔修之笑的更加灿烂。
现在他敢如此硬气的跟叶青说话,讨要秘方,是因为他觉得叶青在被陛下封侯后,自然会在乎自己的羽翼,会无比的在意侯爷这一头衔,这可是勋贵啊,一世的荣耀啊。
肯定不会因为一些钱财而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地步,更不会因为这侯爷的头衔而拒绝自己了,何况给梅娘假办户籍一事,如果被言官知道,在朝堂上一旦被弹劾,他这侯爷的爵位恐怕就不是太能保得住了,如果再利用崔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给他叶青施压,能不能继续他商人的身份都说不准了。
他相信,这些因素叶青心里应该是无比清楚的,孰轻孰重,他心里应该有杆秤吧。
因此他今天才会说话如此肯定跟硬气,也是专门特意追过来找叶青要那秘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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