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望着梅娘搬过来的一堆东西,看着紫色绣有武官图案的官服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不是七品官,不然穿一身绿色的官服跟忍者神龟似的,如何受得了!
金鱼袋叶青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不过少一半,另一半则是在官府手里,这是用来验证官员身份,除了昨日李二给他的腰牌外,鱼袋也可以用来进宫当做身份证明,只要与另一半契合就可以。
还有一双黑色的薄底长靴,样式看起来美观大方,不由得感叹唐人的艺术眼光还很不错。
一把金饰剑真是用来当装饰用的,用指甲抠了下上面的金子,镀金!李二太抠了。
腰带为同样的颜色,蹀躞或叫玉带板则是按制由玉做成,质地不咋滴,只能说明李二真的很抠,很穷。
梅娘正在给叶青梳头发,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头发束好,让叶青感到轻松的是,还好这官服也只是外套,而自己贴身的衣服都是自己按照后世的样式画出来让梅娘给裁剪缝制的,燕倾城第一眼看见的时侯撇着嘴说丑死了,叶青撇着嘴说她没眼光。
叶青没法反驳这可是经过了一千多年的演变才发展出来的服饰,没有艺术细胞的燕倾城你懂个锤子。
平时他穿的圆领袍从样式上看与唐代的圆领袍样式一摸一样,但在穿戴上就省事多了,都被叶青照着后世的军大衣样式做了细微的改变,扣子也都改造成了暗扣,穿上后与大唐的圆领袍别无二致,而且穿戴更加方便美观还修身。
今日,叶青要带着铁木四人以及梅娘一同前去,因此茶馆也没有开张,在梅娘的帮助下,叶青手忙脚乱的终于把官服穿戴妥当,他相信,如果脱下来,在没有梅娘帮助的情况下,让他自己再穿一次,他肯定穿的不如现在这般利索。
金鱼袋挂在腰间,拿起金饰剑在手里挥舞几下,随即感觉不威风,扔给门口的木忍让他帮自己拿着。
木忍急忙接过走近道:“我的侯爷啊,这金饰剑不是让别人帮你拿的,是你需要佩在腰间的,咱能不能不这么无知啊。”
叶青正在欣赏自己的服饰,同时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穿上只后虽然不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也是英俊潇洒、阳刚帅气。
接过木忍再次递过来的金饰剑,叶青淡淡道:“我是让你看看,你以为我不知道该怎么用?怎么样,帅吧我。”
梅娘打量着叶青掩嘴偷笑,眼睛里都是快乐幸福的光芒,昨日自从木忍拿到柳致的口供后就把柳致给放了,梅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关了一宿。至于柳致之后去了哪里,那就跟他们无关了,叶青不相信柳致还敢回崔家。
崔修之指使柳致毒死梅娘夫君这事儿在弄清楚告诉梅娘后,梅娘沉默了半晌,最终决定不再提这件事儿,对于叶青打算找崔修之报仇,梅娘是抵死不同意,叶青也只好先把这件事儿放下来,以后有的是机会,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与这崔家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萨乌萨拉已把侯爷的马车备好停在门口,双架马车看起来很威风,只是车厢不算是很大,一样在马车车厢上刻有开国侯专属的标志与花纹。
铁木与木忍骑马,萨乌萨拉两兄弟为叶青驾车,梅娘本打算跟着马车步行,好几十里路呢,走到那估计梅娘脚底板也没法要了。
叶青喊了好几次,梅娘才小心翼翼拿着两个篮子同他一起坐上了马车,进到车厢里,也没有个坐,就是两个蒲团,叶青扔了一个给梅娘,梅娘小心翼翼的接过端坐着,叶青则是盘腿坐着,他实在受不了压着脚后跟跟小腿肚子的踞坐方式,那样子坐不了多久,他想站起来都费劲。
叶青的出行恐怕是大唐所有开国侯里最寒酸的了一个了,侯爷该有仪仗被叶青都扔在了茶馆,总共就六个人,打着仪仗在长安城招摇过市还不够丢人的,还不如这样简单出行方便。
五十里的距离对于后世的叶青不算远,但对于梅娘来说就是很远了,因此她拿的两个篮子里装满了今早上做的吃食,防止路上饿了给侯爷用。
长安城刚一开城门,叶青第一时间就出了城门,城武卫看着这个寒酸的侯爷连仪仗都没用就冲了出去,心里想着,这又是哪个勋贵家的公子继承了老子的爵位后,迫不及待的去封地看看了。
就是这在叶青看来短短的五十里路程,待他们赶到高陵县时,日头已经在头顶上了,高陵县县令看着叶青的马车半信半疑,这是真的侯爷吗?怎么连个仪仗都没有,带这么几个人就到了。
急忙上前行礼,虽然高陵县他是最高行政长官,管辖高陵县所有一切,但若是那个勋贵的封地封到了这里,虽然人家不管事儿,但人家官大啊,按照礼数也是得自己迎接的。
每个县令都有着相同的苦恼,都希望自己管辖的县被分封后,能够分给一个好说话的勋贵,免得以后在日常管辖上有所牵绊,或者是仗着自己是勋贵在政务上指手画脚。
高陵县领此时就抱着这样的心情,内心里祈祷着希望是一位好说话的侯爷,最好是来个傻子,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那是最好了。
但他也知道不可能,高陵县人少地广,土地很适合种地,春耕大典在太上皇时好几次都是在高陵县进行的。
叶青跳下马车,就看到高陵县领躬身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出来,快步走到高陵县令跟前:“打扰了,打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竟然还劳烦您在这里等候我,我叫叶青,不知县令如何称呼?”叶青也知道,想要在封地混熟,最起码得先跟地头蛇似的县令混熟才是首要。
“叶侯一路辛苦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姓林名淘,侯爷赶了一路,不如先歇会儿再去府上如何?”高陵县领约莫四十来岁,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农民,说话很客气也很得体。
“林县令周到,不过我还是第一次来,心里没底,不如先到了那里,然后请林县令进去喝一杯如何?”叶青觉得两个人像是在对戏词,空气中仿佛都流动着一丝尴尬。
林县令看样子也不是善于交谈之人,应了一声便带着叶青往封地行去,叶青也不再坐马车,拉过铁木牵来的马翻身上去便与林县令一同往前行去。
一路上林县令一直落后叶青一个马头的距离,这是上下等级之分,由不得他逾越,一路上帮叶青介绍着高陵县的一切。
看着跟荒地似的田地长满了野草,叶青不由问道:“林县令既然说这些都是好的田地,为何却如此荒废?”
林县令苦笑道:“这些地荒了有三四年了,这里的庄子三四年前就剩下了些孤儿寡母,男丁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就是死在乱世了,因此,孤儿寡母最后都合并到下面的一个村庄了,人数不足,自然就无法顾及这里的土地了。”
叶青望着这些荒地问道:“陛下赐我的永业田不会就是这些吧?”
林县令眼神夹杂着一丝可怜的意思道:“不错,这里都是您的永业田。”
“我去,想种庄稼还得先除草啊,对了,那一片是什么?看着像花儿呢。”
“那是一片玫瑰花,一直没人管理,就任由他们随便疯长了,至于什么时候有的这些,那就早了,隋末乱象时就已经存在了。”
叶青看着那些玫瑰花一阵阵的眼热,有这些东西就行,梅娘就不用发愁花瓣的问题了。
此时梅娘早已经迷失在远方那些姹紫嫣红的花的海洋里了,她可是知道那些花瓣的重要性,那都是长在花枝上的钱啊。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行,脚下的路出现了青石板,也越来越宽,望向远处,只见一座占地约莫得百十亩地的宅子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再往前走,道路两边出现了一小片茅草屋,有些稍好点儿的则是用黄土夯实的墙壁,但屋顶已经都破烂不堪,看样子足有三四年没有住过人了,一切都显得有些萧条破败。
来到宅子门口,只见门口停着几辆马车,几个人正在往里面搬运东西。
红色带有铜钉的大门气势犹存,无声的诉说着当日的辉煌。虽然色泽昏暗,但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刚刚被打扫过,侧门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原本木头的颜色,整体看起来倒也颇为顺眼,虽然还是有着几许残破的落寞。
叶青扭头看着林县令,林县令也摇摇头,两人都是一脸疑惑。
叶青喃喃道:“难道陛下给我的不是这座宅子?我就说嘛,这么大的宅子,哪是一个侯爷住的起的。”
林县令看那几个下人模样的人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依然在那里搬运东西并没有人理会他们,虽疑惑但还是确定道:“不对啊,这就是陛下给侯爷您准备的府邸啊。”
林县令在刚一接到这座宅院的主人将是给一个侯爷时也是大吃一惊,甚至也怀疑是不是陛下搞错了,按制这可是只有王爷才可以住的宅子啊,怎么会给了一个侯爷,经过再三跟上面确认后,他才肯定了这真的是给一位侯爷的。
同时心里也一沉,这侯爷能够得到陛下逾制赏赐,可见这侯爷在陛下心里占有一定的分量啊,这也是今天他为何老早就在高陵县地界迎候的原因,不然他大可以等到快到时再过去迎接。
看着林县令坚定的表情,叶青下马道:“那就进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县令点点头,急忙下马,带着他的几个随从跟着叶青一同往里面走去,铁木跟梅娘五人跟在最后面,不时看着那几辆马车到底是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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