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武自从成为周王以来,还没有那么愤怒过,就因为有人不拿他的子民当人!
魏国将错误归咎于周室,本就莫名其妙,宫中用的糖,怎么会与周室有关,那根本就是魏国直接与楚国购买的!
与周室的关联,莫过于糖是周室做出来的,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姬武发现魏国自从没了魏文侯和吴起,简直是一步步往深渊中掉,魏文侯殚精竭虑治政的风采连皮毛都没给魏击留下。
轵关陉现如今由韩国与周室共管,北边边界处有一座魏国城池,代表魏国对北边出口的管控,这时候,三万周室军马围住了这座城池,周军大营中有一群人,有男有女,其中还有不少伤员,仔细看的话,还有稚童夹杂在其中。
其中几个茶艺女姬武认识,那都是他培训的第一批茶艺女,周室的新茶艺就由她们传播四方,姬武正在问她们话。
“魏国是直接撵人吗?”
几个女子听了姬武的问话,连连点头:“回禀王上,小臣等人确实是被直接撵出来的,半点缘由都没听说,直到被驱逐到这座城下,才得以知晓缘由,这件事真是无中生有!”
姬武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干劲,连续发问:“他们动作很粗暴?或者说,他们对你们推推搡搡,?还有,他们是不是夺了你们的茶肆,还将你们的财产夺走,充入府库中?”
“对,就是这样,”到了这个时候,女孩们也知道了姬武的意思,无非是要做些事情让魏国难堪罢了,姬武身边的那个文士他们没见过,不过在姬武询问的时候,这个人不断提笔记录,想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姬武笑着安慰她们:“不要着急,就当做是回家了,魏国嫌弃你们,王室可不嫌弃,以后有你们事情做,对了,你们都认识媛吧?”
“嗯,随我来www.shukeba.com。”姬武接过那个文士手中的纸笔,将最后这个问题划掉,沉声道:“让他们尝一尝天下士子的抨击,好好感受一下王室的怒火!”
“唯,臣告退!”文士接过纸笔,恭敬行礼之后离开了此地。
姬武沉默了一下,对几个女子道:“你们与我说说媛的事情罢?”
媛就是之前传回魏国要对周室动手线报的茶艺女,她为魏国消灾免难一次,姬武追她为下大夫,授予军中左校尉的爵位,是第一个得享周室功勋制度的女子,后来据羡所说,此女对他有些情愫……
今日得见故人,姬武也希望知道一些关于此女的事情。
三个茶艺女叽叽喳喳说完了媛在魏国的一些事,姬武就遣她们去帮助照料被驱逐的周室老人和小孩,他自己则是离开这里,直接登上临时搭起来的望台,朝着里面喊话:“吾乃周王,速速前往安邑把魏击叫来,否则城破之日,你们担待不起!”
城内没有回话,寂静无声就像是没人一样,姬武下了望台,对一边发呆的姬玧道:“玧儿,你这是怎么了?”
姬玧展颜一笑:“无事,兄长,我以为,我们应当遣出两队骑兵,阻截魏国援兵,若是有必要,可以设计将对方逼进埋伏之中……”
“可。”姬武点点头,对身后的龙骁道:“遣兵六千,分两队,按公主所说做即可。”
龙骁一抱拳,离开了这里。
与此同时,魏国发生了一件让安邑百姓愤怒又无从阻拦的事情,简直颠覆了他们对魏击这个谦和君子往日的骄傲!
往日的魏国长君子魏击奉魏文侯之命外出镇守中山,即便隔着赵国疆域,也有关于魏击乐善好施的佳话传来,归国被奉为长君子之后,魏击的名声更是空前高涨。
文侯有大略之才,自幼把魏击也教得很好,魏击在魏国素来有善名,乃是安邑百姓的骄傲,也是魏国朝堂内外的希望……
可偏偏就是这个希望,这个骄傲,在被周室连续打败几次之后,失去了奋进的心思,直接沉溺于床榻之间,苛税重刑,如今,他更是做了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他命人抓捕段干木、田子方、李俚三位元老重臣!
段干木与田子方在魏国弟子众多,这一抓简直像是捅了马蜂窝,到处都有人出声反对,然而魏击不听不管,继续做自己想做的,段干木当天就被气死在家中,田子方卧病在榻,被其弟子劫走,最惨的,莫过于李俚!
李悝对魏国的助力任何人都知晓,文侯时,就是李悝谏言施行平籴法,使得魏国粮价得以掌控,也就是国府在丰年以平价收购农民余粮,防止商人压价伤农;在灾年则平价出售储备粮,防止商人抬价伤民,防止“谷贱伤农,谷贵伤民”。
魏国百姓无不深受其利,这时候有人诬陷李悝谋通周室,意欲谋害魏侯,怎么可能会有人信?
因此,李俚被挂上镣铐带往魏侯宫殿的时候,整个大街上都是伏跪哭泣的魏国百姓,其哀痛之意不言而喻,那些押送李俚的士卒几乎要被唾沫星子沾染全身……
李俚心中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他为魏国做的够多的了,如今要倒在当初那个贤君的儿子手里,他根本就没想过,可没想过又怎么样呢,魏击竖子,不足与谋,死了,说不定就解脱了!
呵,还有那逆徒,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到这样的苦果!
李俚抬起头看看站在宫门口脸色铁青的魏击和公叔痤,微微一笑,这二位,显然是忌惮自己在魏国的民心吧,他们已经是惊弓之鸟,那个尚德行的周王应该不会饶过他们……我先走一步又何妨?
人潮中,一个英武女子疑惑地看着地上伏跪的人群,很是不解,于是她拉起一个没有哭泣,只是红着眼的男子,轻声问道:“那个人是谁,你们缘何对他如此敬重?”
“姑娘外邦人是吧,”壮汉揉揉眼,看着被架在四个戊卒中间的李悝,颤着声道:“那是李悝,魏国大恩人,不法古,不循今的李悝,姑娘应该明白了吧?”
这名女子点点头:“明白,可我还不明白的是,你们既然敬重他,为何不救下他,以他的恩情,难道还不足以让你们为之一死?”
“姑娘这是何意?”
那女子微微一笑,拍拍挂在身上的弓箭和腰间的长剑:“老先生是大贤,死也不能死在屠刀之下,我要救他,你敢不敢来?”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