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很久没有见面了,姬武将姬玺召入宫中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间,于是姬武找来姬玧,兄妹三人一起用了晚膳,至于什么礼节,在姬武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王兄召臣弟入宫,有何事情?”姬玺很是规矩,比起以前少了很多轻松,姬武知道为什么,但他懒得点破。
姬武斟酌一下,缓缓问道:“太宰安排你的事情,可还做得习惯?”颜醒安排姬玺在商会中管理来自楚国的账务,掌管着来自楚国的绝大部分王室收入,也算得是位高权重。
姬玺微微点头:“习惯,劳烦王兄挂记了。”
“听说楚王从郢都选了几个女子送给阿弟,甚得阿弟欢心,”姬武的表情似笑非笑,又有些释然轻松:“若是阿弟不介意,为兄打算替你定一门亲事。”
姬玺眼眸中闪过些许慌乱,但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王兄操心了,只不过臣弟还没有这心思,王室根基不稳,臣弟须得尽力扶持王兄才是,实在没时间来想这些儿女情长。”
“也罢,你刚过十七岁,想这些,确实早了些,”姬武点点头,又摇摇头:“周王室确实根基不稳,还得看你我兄弟是否同心了。”
“臣弟明白。”姬玺站起来,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若王兄别无它事,臣弟就告辞了。”
姬武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宫,转而看向姬玧:“玧儿,对他有什么感觉?”
姬玧眨眨眼,明眸中似乎有些迷茫:“只觉得他太客气了些,相比以往,实在是太拘谨了。”
“玧儿也聪明了,”姬武笑着点点头,笑容里夹杂着些许悲哀:“若是以往,这还没什么不对,可是现在明显是我们兄妹一展抱负的时候,他偏偏与我们生了隔阂嫌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这些事,全凭王兄决断罢。”姬玧的情绪比姬武还低沉,事情已经那么明了,她怎么会还不明白呢,亏得王兄以往如此用心,现在看来,又一次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罢了,这些事,且先放下罢,或许他还能回心转意呢,玧儿随为兄来,有些东西要给你……”
兄弟事毕,各国使臣也到了,专为朝仪而来,乃是姬武遣颜醒发出去的邀请,隐隐透露出姬武想要对现在王室持有的兵力进行解释,各国对此事不敢怠慢,都是齐齐而至,已经被颜醒接待安置在驿站中。
“宗伯,礼仪接待之事,就有劳宗伯费心了,”姬武开始安排接待事宜,这一次的朝仪不在王宫之中,而是在城外,一应事务都要统一清楚,姬龄是这方面的能手,交给他绝无差错。
“王上放心。”姬龄是周臣中最支持姬武的人,就连车焗王孙辄都遇到过家臣反对姬武的新政,而姬龄作为王室宗亲里面实力最大的一宗,硬是没有发生任何阻碍,所有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新政产物。
公仪奢向姬武行了一礼:“王上,高台已经搭建完毕,太宰曾去检验过,已经完善,臣向王上复命。”
姬武轻笑:“有劳司空了,其余各位各司其职,务必使此次朝仪完美结束,也让诸侯们看看王室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一群老臣脸色古怪,但都没说什么,纷纷行礼之后就退下了,颜醒贴过来轻声发问:“真要这样,士卒心里会不会别扭……”
“不会,要说了解这些人的心思,太宰可是比不上我,”姬武笑呵呵拿出一个卷轴,放到颜醒手中:“将这个东西传给虎岚他们,具体怎么做,就看他们明天怎么发挥了。”
“那臣这就去安排了。”颜醒摇摇头,姬武这做法,实在是出乎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一般人想不到,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有什么用。
姬武点头:“太宰别忘了把魏国、猗氏的事情也安排好,到时候,立威就从这里开始。”
“那是自然。”颜醒笑得自信,姬武也就放心了一大半,将他送出了宫。
宫中,两女依旧在做各自的事情,只有用膳与晚间歇息的时候,三个人才会聚集在一起,虽说少了些平日里的温情,但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两女对姬武的帮助也不小。
一年来,颜浠已经教出了三十余名计吏,由宫中那些阉人充任,也算是姬武为他们找的一条生路,而季泠则是为周室军队训练了三百多名临时军医,而这三百多人将简单的自救方法传给了他们的袍泽,可谓恩泽厚重。
“夫君这般接待诸国使臣,是不是太儿戏了?”季泠帮着姬武更衣,两人难免磕磕碰碰,撩得姬武食指大动。
“就是要逗他们玩,”姬武将吉林拦腰抱起,疾行几步放在榻上,逗得季泠脸色羞红:“夫君,还有人呢……”
小寺女素莞被吓了一跳,急急关上门跑了出去,谁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好吧,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过王上还真是强啊,都连续好几天了……
第二天清晨,姬武就除了王城,去往城南新建起来的朝仪平台,这一次的朝仪在此处进行,为的是让那三万余兵卒也能参与,重点是,姬武要让那些使臣看一看周室的新军。
礼仪繁杂自不必提,十一个使臣一个没落下在高台下与姬武相遇,很快就结束了你来我往的各种施礼回礼,姬武没有多说什么,就定定站在高台顶端,看着颜醒组织这一场类似于“阅兵”的“闹剧”。
一开始的时候场面很安静,没有什么呼呼喝喝,围观的百姓虽然也是兴致勃勃而来,却没有对这军队报太大希望,就连姬武自己都不太想看,主要是因为这真的是一场闹剧。
随着鼓点声起,列成方阵的周军士卒开始从东向西而行,最前列是三乘战车,后面是大队骑兵,最后才是简单的步卒,最近没有雨,天气又炎热,直接踩起阵阵烟尘,将正片场地都给盖住了。
高台之上自然无法幸免,姬武等一众周臣面色严肃,而十一位使臣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所谈论的内容,当然是嘲讽讥笑,再看看场中士卒东倒西歪的样子,对这一场所谓周室耀武的闹剧更是没了兴趣。
姬武心里在笑,他们几个重臣可是排练了一晚上,才能做到在这故意做出的闹剧面前不笑出声来,也不知道颜柯是怎么做到让这些周卒演技那么好……
紧接着第一个告辞的使者,是宋国来使:“王上恕罪,臣国中还有要务,这就向王上告辞。”
“慢走。”姬武很淡定。
“臣身体不舍,先行告退。”
“无妨,慢走。”
“……”
很快,几国使臣就走了,只剩下作为赵国使臣的赵虞,韩国使臣严遂,秦国使臣李严,楚国使臣屈栗,郑国使臣粟武,似有疑问,却又不想第一个开口,姬武看的清清楚楚。
“诸位若有什么问题,且先回去歇息,明朝再为诸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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