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怎么办?”姬骄身边的黑衣人分外忧心,他们的命运已经与姬骄挂钩,即便是死士,也会有不甘心的时候,可惜但凡洛邑之人,就没有人会不知道大祭司的可怕之处,他也不敢与大祭司硬碰硬。
姬骄心中愁苦,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颇有些惊恐道:“你们在王宫之中有没有发现虎贲卒的影子?”
黑衣人想了好一会儿,才摇着头答道:“没有,除了大祭司,似乎就没有别人了!”
姬骄的脸色瞬间变白,他一手扶着脑门,分外沮丧:“回去收拾财货,带着这些东西去找大司寇,此事成败,已经完全系在大司寇身上,我们速速前去支援!”
“唯!”黑衣人愣了愣,顿时知道姬骄这已经是放弃了一半,于是加速往姬骄府上奔去,还没冲出几步,就见姬骄府那个方向冒出一股浓烟。
姬骄骇然,却不知该如何行事,见姬骄怔然,心下不由大急,上前来将他扛了起来,急急忙忙往姬骄府上奔去。
等到了那里,姬骄就傻了,他的府邸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连大门都烧没了,街角巷口有不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不知在看着什么,姬骄脸色煞白,一下子跪倒在地,这都是那些国人干的好事啊!
他们连周王都敢逼,连周室太子都敢杀,怎么会不敢烧他的府邸?
“进去看看,能抢的就抢出来罢!”姬骄甚是无力,他身边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就有十多个家隶冲了进去,黑衣人扶着姬骄在一边坐下,映着火光,姬骄的满头白发甚是可怖,连悄悄探出头来观望的小孩都给吓哭了。
黑衣人冷声道:“殿下,我们还有机会,大司寇的人手若是加上他手下小司寇手下的人手,绝不是山上四千多人马可以抵挡得住,在加上殿下留在四门的四百余人,我们也有千余人,定然还有翻盘的机会!”
姬骄本已经心灰意冷,但是听到手下这么已解释,顿时又生出些许希望,他本就不相信姬武的人手能有多强。
成氏以及其附庸几乎可以凑起来七八千人手,现在或许已经与对方接上刀兵了,若是自己带人前去,必然能使之气势大振!
姬骄咻然站起来:“好,你去召集在四门的家隶,我带着他们从北门出城,在城外汇合,别忘了驾车!”
“唯!”黑衣人见姬骄振作,不由得又有了信心,驾着一辆战车快速离开了此处。
姬骄紧紧握着拳头,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面目狰狞道:“最后一搏!”
两个时辰以前的猎场,周王,姬武,姬玺以及一干大臣正在品尝蛇羹,这种东西,可没睡会把它切片当做“脍”来吃。
脍的吃法就像是吃生鱼片那般,或许他们能把鱼切了吃片,但这蛇,周王想了好久之后才出声:“罢了,做成羹罢。”
虽然古人是什么都能吃,但还是有喜好之分的,若是做成脍,姬武一定不会吃,谁知道有没有寄生虫,这时候缺医少药,说不定一块生鱼片就把一个壮汉给撂倒了,他可没那胆子。
用了饭,姬武就让士卒磨刀霍霍,周王不知他要做什么,也不管他,领着几个老臣往不远处的小湖边上看风景去了,姬武也再没心思搭理他,他已经收到了来自山下斥候的消息,成氏已经临近狩猎场了!
等士卒们吃饱饭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姬武聚拢士卒,攀到一块巨石上,扬声道:“王孙轨,你统帅车阵,列于阵前,为我前驱!”
与王孙朽一般胡子拉碴的王孙轨发出一声沉闷怒吼:“唯!”
“淳于岳,你统御步卒,为大军后劲!”
“唯!”淳于岳是个壮汉,但是今天来这里的都是壮汉,他也就不太出彩了,但精神头倒是不错。
“廉野,你统御骑兵,唯本君马首是瞻!”
“唯!”战马上的廉野锐意勃发,对他而言,跟在姬武身后是最好也是他最情愿的选择,不护卫姬武,不足以报答姬武对他的莫大恩情!
一番动静对于护卫着周王的虎贲卒来说倒是没什么,却把周王给惊动了,老周王慌慌张张从后方跑来来询问姬武发生了什么。
姬武苦笑一声,将实情告诉了他,周王顿时惊慌失措,但是颜醒三句两句就把他给劝了回去,姬武才放下心来。
他很担忧周王会不会对他进行干涉,要是周王非要让他投降,那他就两难了,现如今谁都知道周王对于周室兵卒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对于老迈的周王来说,求和怕是更合他的心意,姬武只求颜醒能将周王劝住。
那个名叫羡的亲兵攀上一株大树,为姬武充当耳目,查探着下方的情况,是不是吼一嗓子,倒是让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姬武只是坐在原地,他手中有一根长矛,戈他用不了,因为没有专门练过,戟也是注重技巧,只有这戈,能用锋刃就用锋刃,不能用就当棍子用,反正这木头经过好几遍炮制,硬得很。
“殿下,来了!”羡突然发出一个警示,姬武站起身来,他身侧的另外一员亲兵挥动手中旗帜,然后就见四野旌旗飘飞,军阵开始变动。
王孙轨的两百乘开始徐徐向前,因为姬武也看到远方树林边上露出并排的十多驾战车,旗帜鲜明,赫然就是成氏的旗帜。
姬武攀上战马,试了试弓箭,掂了掂手中长矛的分量,没有掺和任何人的指挥,具体怎么打,那三位可是商量过的,自己既然是初次接触战阵,还是不要轻易插手的好。
“殿下,我们也该走了!”廉野催马来到姬武面前,指点着前方的一条浅浅壕沟:“按照商定计策,骑兵从侧面迂回,乱其阵势,有殿下在,必然如锋矢一般锐不可当!”
“嗯,那我们去树林里躲一躲?”
廉野慨然一笑:“殿下竟会比臣还谨慎,但这已经不需要了,他们已经够轻视我们的了!”
“哈哈,你小子也不错啊,”姬武大笑:“既如此,就有我们为车兵步卒的辅助,好好收拾一下成则老贼!”
“唯!”
两人刚聊完,就发现前方已经有了动作,成则没有打任何招呼,直接让人驾着战车就冲过来,而王孙轨没有任何动作,倒是他身后的三排弩手和两排弓手齐齐上前一步,前排下蹲,后排上箭,俨然有序。
“冲啊!”成氏族兵阵中发出一声大吼,整个成氏军阵顿时气势一变,战车顿时加速,步卒则是进退有度地向周卒压过来,这或许是周王朝建立以来第一场没有礼乐伴奏的战役,但淳于岳的脸上,还是如同岩石一般!
轰隆隆……战车行动声势浩大,这一片地方出了战车的隆隆声,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姬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成则不但乱判了他母后的案子,更是接连折辱与他,他就是要周王看着,免得又横生枝节!
“百步!”一声喊突然从后面传来,是羡的声音,他作为测距者,专门为淳于岳观察敌我距离,便于淳于岳判断开弓时机。
淳于岳手中小旗猛然挥下,数千支箭矢就从周卒战阵中飞起,越过王孙轨的上方,直直飞向成氏族兵,顿时从中带起一片血花,惨叫声不断,成则依旧冷酷地催逼着族兵向前,这一搏若失败了,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八十步!”羡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很清晰,淳于岳闻言,手中旗子上下连续挥动了三下,随后便退回了阵中,拿起一面小盾和一柄唐刀,而他身前的士卒则是连续又放了三轮箭,才齐齐收起将强弓硬弩扔了,拔出腰间横刀,取下身后背着的小盾。
要问他们为什么那么轻松从容,只因为王孙轨已经冲出去了!
杀声四起,姬武在一边看得热血沸腾,战车冲阵的战法非常直接血腥,人仰马翻还在其次,马颈撞断,车毁人亡,战车上的人不是直接被战马急速拍碎,就是被扔上半空,随后落地被践踏成泥。
战车打成一团,步卒只能先看着,前方的弓手再次取下弓箭寻找对手,一时间战场上流矢横飞,时不时就有人被不知从哪儿来的,也不知是敌手射出或是同袍射出的箭矢射杀。
惨烈状况,姬武还真是第一次见,相比他经历过的枪林弹雨,这真是太凶残了,但他依旧不惧,因为,属于骑兵的战机已经来了!
“风!”姬武扬起长矛,发出一声犹如猛虎的咆哮,也喊出了风骑兵的心声,他对面的廉野以及他身后三百精骑也齐齐发出一声虎吼。
“风!”虎一般的咆哮震动整片战场,直到这时候,成则才发现他的侧翼还埋伏着两队人马,但是他毫不在意,因为在他看来,除了战车,其他任何形式的兵卒都毫无用处!
当骑兵从两翼缓坡向下冲袭的时候,他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当姬武向他身后突袭的时候,他只觉得一阵晕眩随之袭来,姬武的轻骑兵,竟是如同热刀切油一般,直直插入了成则的步卒方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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