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兴很快就得知了前院里发生了的事,当他听说三个儿子全被对方抓了过去之后,像是大冬天被一桶冰碴子从头浇到脚,整个一透心凉。
“完了!我赵家完了!”
“我赵家无后了啊!”
他以前也曾有过各种设想,算来算去,最糟糕的结局,他至少也能保住一两个儿子,给赵家留个种,可谁能想到,今天的结局,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其实,他经常觉得自己想多了,卓家怎么可能翻得了身?卓家就算有人来寻仇,大不了也就是在他家放把火,然后被官府抓获斩首示众。
一切都不该是今天这样啊!
赵德兴心如死灰,面色苍白,脑中一片空白。
正在这时,他最宠爱的小妾闯进门来。
“老爷,老爷这该如何是好?三个少爷全被贼人抓住,只怕凶多吉少啊!”
赵德兴忽然跳脚暴怒:“是头猪也知道他们凶多吉少,还用你来聒噪!”
二十出头的小妾长得身材圆润,胸大臀翘,一脸的媚态,被喝斥却也不恼,把又软又肉的身体贴到了赵德兴身上,嗲声嗲气地道:“老爷,我知道你伤心,可伤心也没用啊是不是?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少爷没了,不还有老爷您嘛!”
赵德兴恨不得一砖头砸死这个狐狸精,少爷现在还没死,到她嘴里,怎么就没了?
小妾好像没看到赵德兴喷火的双目,高耸双峰用力在赵德兴身上蹭了蹭,继续道:“老爷您尚年富力强,想要儿子,还不容易嘛!至于老爷您的小疾,只需找名医好好诊治,假以时日,想要几个儿子,就要几个儿子,您说是不是?”
赵德兴心中一动,这话倒也不假。
“只要咱们家业还在,老爷您还在,以后,咱们不照样过好日子么?”
赵德兴牙关紧咬,这小贱人,说来说去,惦记的还是他的家产,惦记的还是荣华富贵好吃好喝!
不过,她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只要他赵德兴还在,赵家还有希望!
“来人!”
门外两个随从马上应声而入。
这两个随从,时刻不离左右,是赵德兴最信任的贴身护卫。
“你们两个,跟我们俩从后门离开!”
四个人匆匆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出了门。
赵德兴回头朝前院的方向望了望,一脸的伤痛:“儿啊,不是爹不管你们,是实在管不了啊!为了赵家的兴亡,我不得不抛下你们啊!”
说完,他立马变了另外一副表情,很坚决地吐出了一个字:“走!”
几人刚要迈步,突听得房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赵大老爷,您,这是想要往哪儿走啊?”
赵德兴两腿一软,完了,这回才是真的完了!
两个贴身随从迅速地拦在了赵德兴身前,齐声道:“你是何人?”
猴三儿一纵身,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赵大老爷,杀人犯,刽子手,你这罪大恶极之徒,恶贯满盈之辈,枉害了卓家满门,就这么想要脱身而去么?”
两个贴身随从也不言语,忽然间齐齐出手,直奔猴三儿几路要害而去。
猴三儿身子一矮,毫无花巧地双手向前一推,双掌正击中两个随从胸膛。
两个随从像是被两头犀牛冲撞般,登时就被撞飞了出去,落到地上时,早已晕死过去。
猴三儿再一伸手,牢牢地抓住了赵德兴的手:“赵大老爷,我们卓司令有请,走吧!”
赵德兴身子已经瘫软,丝毫生不起抵抗之心,乖乖地被猴三儿拖走了。
前院里此时仍然十分热闹,呼声震天动地。
有几个丫环躲在不远处,偷偷往这边张望着。
“那些护院大哥们在干什么?他们举着棍棒乱摇,怎么不上去打?怎么不去救几个少爷?”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这叫声势,气势!我们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只有这样,敌人才会怕我们!”
“哦,怪不得他们个个叫得那么欢!咱们声势这么大,肯定是赢定了!”
“那当然了!咱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他们不成!”
“可是,你瞧,咱们老爷也被人押出来了耶!”
“不怕,有老爷在,就更不用怕了,咱们老爷是什么人?龙岩首富耶,哪个听了不怕?”
“可是,你瞧,咱们老爷,和三个少爷,全都他们被绑起来了耶!”
“真的么?呃……怕什么?咱们人多!这么多护院,还能怕他们不成?”
“可是,你瞧,他们已经把少爷和老爷他们拖出了大门,离开了耶!”
“呃……真的么?我再瞧瞧,好像是哟,那……怕什么?咱们不是有衙门么?咱们可以报官,让官府去救老爷回来!”
“可是,你瞧,门外有衙役耶,他们好像也没能拦住耶!”
“你这小丫头片子!怕什么?衙役不行,咱们不是还有官兵么!”
“可是,官兵真能救回咱们老爷么?”
“我……我……我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两天没挨揍,皮很痒是不是!?”
反正,最后,赵家那些丫环仆人们,也没能看到他们的三个少爷是如何神勇打败强敌的,也没能看到那群平时牛掰烘烘的护院们绝地反击救回主人,这让他们很是失望,吹大了的牛皮,最后都破了,少女们心目中的偶像也全都倒塌了。
赵家,就这么一夜之间,完了。
赵家影壁墙上,留下了这么两行字。
“有仇必报!血债血偿!”
“杀人者,卓世杰也!”
一群护院亲眼目睹,这是卓世杰以指作刀,在坚硬的墙壁上一笔一画写出来。
“有仇必报!血债血偿!真是好字!”
“杀人留名,在我大明朝,可不多见哪!”
“虽然被他打伤了胳膊,不过,此人不愧是条真汉子!”
“卓家有此后人,真是幸事!”
看着这两行字,也有人心中嘿嘿冷笑,看来,赵家之后,可能还会有人被卓世杰斩杀。
两日之后,赵家影壁墙上这两行字的内容,便已传到了当年樟州知府尹怀胜的耳中。
打这天起,尹怀胜便得上了一种病,一听到血字就头晕,一听到姓卓的就浑身打冷战。
有仇必报……不知道这一天,会不会也降临到他尹怀胜的身上。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