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中了,肯定是打中了!”
那个开枪的波兰士兵兴奋地几乎要跳了起来,坦克的速度越来越快!
虽然他不知道坦克到底是怎么驾驶的,可是他开过汽车,在他看来,只有人死了,脚踩在油门上松不下来,才会导致车速越来越快!
但是坦克此时距离自己已经太近了,他几乎没有躲避的空间了,所以赶忙顺势倒向一旁。
“啊~~~~~!”
下一秒,这辆‘死了驾驶员而狂奔’的坦克就撞破了他躲避的矮墙冲了过去,但随之而来的,还有自己的同伴那凄厉的惨叫声。
坦克在撞破围墙的同时,也碾过了趴在地上的那个同伴的身体,履带从他的腰间碾过,一声惨叫之后再无声息。
逃过一劫的波兰士兵瘫坐在地上,看着依旧在向前冲的坦克,淡淡的笑了笑,但这笑容仅仅持续了短短的一个瞬间,瞬间之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坦克在距离他约么有七八十米的地方突然一个转弯横在了那里,炮口恰好对着自己!
“不!!!”
......
MG34机枪和75毫米炮同时开火,巨大的爆炸声和掀起的尘埃漫天乱飞,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在这种情况下是可以保持完整的了,更何况是人。
“李,你是怎么想起来这个办法的?”
“其实也不能算我吧,主要还是帕克水平高,恰好横在了那里。”
这事李凌还真不是谦虚的过分,事实上如果不是帕克玩出这么一手,自己真的没有把握在第一时间开炮。
“咦,谁受伤了?”
屁股上的座位突然感觉到有些潮湿,帕克用手摸了摸,甚至还有些温热,这绝对是鲜血!
“没有啊,我没受伤。”
“我也没有啊。”
“不会是你自己受伤了吧?”
在听到王战东和李凌都确认了自己没有受伤之后,克莱门斯此时竟然以为是帕克受伤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身体以及变得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坦克舱室内异常昏暗,李凌即便是此刻与克莱门斯距离如此之近,都没有注意到克莱门斯的异常。
“没有啊,没有受伤,如果我受伤的话,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帕克一脸茫然,听到所有人都没事,帕克又赶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像确实并不是自己受伤。
“啊,你…你…你的腿……克莱门斯,你的腿!”
说着话,回过头,虽然舱室内非常昏暗,但由于自己所在的位置相对于其他人来说都要低一些,他这一转头,恰好看到了克莱门斯明显已经变得说不出的怪异的右腿,但此时的克莱门斯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我的腿?”
听到帕克惊恐的提醒,克莱门斯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几乎终身难忘!
“没,没什么事……”
嘴上说着没事,克莱门斯却在这一瞬间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人当场就倒了下去。
过分狭小的舱室内,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在几乎相同的位置上,这是李凌面对的第二个倒下的战友。
第一个是布洛辛斯基,头部中弹,当场丧命,而这一次,则是克莱门斯!
相对于布洛辛斯基来说,李凌更看重克莱门斯,毕竟克莱门斯是李凌来到第三装甲师之后第一个愿意接纳自己是中国人身份的人。
可如今,他就这么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帕克,你用无线电通知团里,请求立刻派医疗兵过来,我们需要立刻退出战场。”
顾不上其他的,现在李凌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运用自己以前所掌握的战场应急救护来帮助已经昏过去的克莱门斯。
艰难的挪动身体,低下头,当李凌的目光终于看到克莱门斯的右腿,看到那并没有特别触目惊心但却异常严重的伤口,李凌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自己明明受伤的情况下,克莱门斯竟然毫无察觉了。
同样的子弹!
7.92毫米碳化钨穿甲弹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在仅仅只有几十米的情况下直接打穿了克莱门斯的右腿,子弹牢牢钉在了克莱门斯身后的舱壁上!
那个波兰士兵做到了,他的子弹从观察孔中准确射入,但他判断错了位置,他瞄准的位置是通讯兵的位置,是克莱门斯原本的位置,根本就不是驾驶员帕克所在的位置。
但是因为他们车组少一个人,克莱门斯当时又恰巧在车长的位置上,车长的位置位于通讯兵位置的后方,而且高度更高!
这样一来,子弹恰好打中了克莱门斯的右腿,听上去这似乎是让克莱门斯逃过一劫,可问题是,克莱门斯的运气并没有好到极点,反而是差到了极致!
由于WZ.35反坦克步枪的子弹初速太快,所以只在克莱门斯的腿上留下了一个并不算特别粗的弹孔,后面也没有太大的创伤面。
可问题是,就是这一个弹孔,就是这一枚子弹,却造成了异常严重的大出血,鲜血就像是喷泉一般从弹孔中喷涌而出,子弹极有可能击中的主动脉!
“战东,来帮忙,绷带,我要绷带!”
李凌死死按住克莱门斯的大.腿.根.部,尽可能减缓失血的速度。
“没,没绷带了……”
坦克上的急救箱里已经没有绷带了,绷带全部都在上午的时候给李凌用了!
“撕衣服,把衣服撕了,撕成长条,快点,动作快点!”
事情紧急,而空间又异常的狭小,王战东、李凌、帕克现在全部拥挤在舱室的右侧,还有躺着的克莱门斯,他们现在连最基本的活动都很难。
“给!”
很快,第一个布条就已经撕了出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使劲拉,有多大的力气给老子使多大的力气!”
布条被李凌卡在伤口上方约五厘米的地方,然后他立刻松开原本按压着的手,迅速打了一个结,开始命令王战东扯着一头,自己扯着另外一头,开始使劲。
没有止血带,没有绷带,这是唯一能够让克莱门斯捡回一条命的办法。
整个舱室内,全都是鲜血,甚至已经没有任何一块地方是干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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