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热河
徐国仁带着部队脱离傅作义的围堵后,翻过燕山和阴山余脉地带,越过长城,进入到了热河境内。
此时的热河,名义上是东北军的地盘,但实际上,控制在原东北军出身的汤玉麟手中。
众所周知,汤玉麟这家伙,曾是奉系军阀的元老,张作霖的拜把子兄弟,掌管一个第三十六师,这个师下辖三个步兵旅,骑兵,炮兵各一个团,工兵,辎重兵各一个营,约一万五千余人。
除了这些,还有两支非正规军队伍,一个是省保安骑兵旅,两千余人,一个省主席特务队,约一千余人,以上这些是完全听命于汤玉麟的。
此时的热河,因为汤玉麟比张学良还率先接受南京国民政府的招安和改编,被任命为国·民·党热河省主席,所以,已经实际上处于“独·立”状态,军队也脱离了东北军建制序列。
只是,后来张学良改旗易帜,一跃成为仅次于蒋委员长的实权人物,碍于和东北军渊源颇深,张又是华北、东北等地的最高统帅,所以汤玉麟表面服从于张学良这个后辈。
除了上述这些汤玉麟的嫡系部队外,在热河北部与辽宁接壤的地带,还驻扎有两个东北军骑兵旅和一个步兵旅。
分别是东北边防军独立第17,19骑兵旅5000余人,独立第22步兵旅6000余人。这些部队大约一万一一千余人,是直接听命于张学良的。
综上所述,此时,热河境内正规军和非正规军约三万余人左右。
在徐国仁所部,刚进入热河境内的同时,汤玉麟就得到了南京和张学良的通电。
傅作义没能拿下徐国仁,这让南京的蒋委员长和北平的张学良等人都十分意外,尤其是蒋委员长,更是觉得徐国仁这支红军不同一般,绝不能再让他们逃窜下去,否则很有可能成为北方的心腹大患。
所以,再发给汤玉麟的电文中,蒋委员长非常严正的命令他统一指挥热河境内所有部队,全力围剿徐国仁所部。
因为,这时候东北军精锐都在忙着和石友三交战,所以无法参加对徐国仁所部的围剿。
承德,省主席的办公厅里。
汤玉麟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根雪茄,宛如一副地主老财的模样,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熏的这家伙自己双眼都有些睁不开。
“咳咳咳……”汤玉麟摆了摆手,试图挥散身边的烟雾,却仍被呛的咳嗽不止:“妈的巴子,副官,把窗户打开,要呛死老子了!”
副官连忙走过去,把两扇窗户一一打开。
汤玉麟这才眯着眼问道:“你说,这徐国仁,老子是剿还是不剿?”
副官分析道:“按理说,傅作义手头的兵力并不比咱们少,可是,他却没能剿灭这个独立师。卑职认为,会不会是傅作义想我们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等我们和独立师杀个两败俱伤之时,他再趁机进占热河!现在傅作义可是借着剿匪的名义,已经占领了张家口和察哈尔大部分地区,下一步,很可能把目光投向咱们热河啊!”
自从张作霖把汤玉麟封为热河都统后,这些年来,他汤玉麟就是热河的土皇帝,张作霖死后,更是再无人能够掣肘他。
他一直把热河视为自己的地盘,所以,顿时勃然大怒道:“******个巴子,热河是老子的,谁也别想抢走他!”
“不过,徐国仁这小子能从小六子和阎老西的两面夹击下,突出重围,先占保定,再夺张家口,说明的确有一定能力,不能小觑!”汤玉麟皱眉沉思道:“现在这小子被傅作义赶进了热河,我也觉得,不能听人摆布,他们让老子出兵,老子就出兵啊?老子偏不遂他们的愿!”
副官道:“可是,如果不遵从南京方面的命令,咱们很可能落个抗命不遵的罪名啊。”
汤玉麟老谋深算的道:“哎呀,这你就不懂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老子手里有人有枪,这热河省主席的位子就跑不了!现在老蒋忙着剿共,可顾不上北方,拉拢老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降罪于我!
至于小六子,他还不敢对我这个叔辈动手,老子救过他老子和整个东北军的不止一次!他要敢对我动手,老天爷都得劈了他!
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得弄清楚,这个徐国仁的目的何在,他是打算进入热河就赖在老子地盘上不走了,还是只是路过,如果是前者,那老子说啥也不能容他,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
如果只是借道嘛,那也得给老子点好处过路费,否则,就哪里来,那里去!”
汤玉麟说完,摆手吩咐道:“去,派人和独立师取得联系,探探他们的口风。”
……
徐国仁和陈志远,带着部队一直进入到了丰宁县地界,才停了下来。
安排好警戒哨兵后,徐国仁才来到部队休息的小树林,拿水啃干粮充饥。
“陈老,怎么样?没事吧?”徐国仁正吃着,见陈志远脸色有些苍白的走了过来。
陈志远连忙摆手道:“没事儿,老毛病了,胃痛。”
说着,来到徐国仁身旁,蹲了下来。
徐国仁递给他半个馒头,道:“吃点东西,垫吧垫吧,不那么难受。”
陈志远接了过去,啃了一口,这才充满愧疚和自责的对徐国仁道:“国仁,我刚刚得到组织上的确切情报,傅作义的确是部署了好几路迂回部队,想要把咱们一举全歼在察哈尔,如果不是你反应快,被他们占领了赤城,那咱们独立师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现在看来,你的想法还是明智的,我不该坚持要留在张家口,发展革命根据地,如你所说,察哈尔地势平坦,四面环敌,实在不适合咱们开展革命工作!”陈志远道:“我会向组织上检讨的,毕竟组织上也是因为得到了我过于盲目的汇报,才会批准我的请求,并要求我们就地发展根据地。”
说完,他又意味深长的对徐国仁道:“国仁,对不起,我的一意孤行,差点断送了咱们这支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陈志远可以说是看着徐国仁是如何一步步,艰难走到至今的。
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但却因为自己,差点一举葬送了。
所以,此时是真心的想对徐国仁道个歉。
徐国仁往嘴里塞了口干粮,又喝了两口水,咽下大半道:“陈老,你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现在咱们不是脱险了嘛!”
陈志远感激的看着徐国仁:“以后你放心,我只管政治思想和生活,军事上的事情,只要不违背组织原则,我全力以赴支持你,你说咋打就咋打!”
徐国仁笑道:“嘿嘿,也没啥,商量着来呗。”
当然,徐国仁这是客套话,因为陈志远搞情报,搞政治工作是把好手,但是论这行军打仗,他还真不如自己。
所以,他能坦诚以待,徐国仁很高兴。
至少,以后的军事行动,徐国仁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和掣肘,只有这样,才能不受束缚、全力以赴的去打好每一仗,走好每一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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