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日天的身体猛地前倾,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神中流露出杀神般的气息,仿佛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而愤怒,他带着杀伐的语气朝着希伯来说道: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也知道你想问什么,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赵某人的志向,岂是像你这般,一个区区的总统之位便可心满意足?”
赵日天顿了顿,他仿佛感受到希伯来被自己威压所逼迫得近乎窒息的感觉,于是稍稍收了收自己的气势,像是个极具威胁的定时炸弹一般恐吓道:“记住,我可以让你顷刻间位高权重,也可以让你转眼间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这一次,希伯来没有再说话,他甚至都不敢再去正视对方的眼神,如果说,在这之前,他还是个自信的老狐狸,甚至幻想通过自己的狡猾来战胜甚至征服眼前的敌人,那么现在,他除了选择和对方合作,别无他法。
要么是选择拒绝,最后的结局必将是死亡,要么是选择合作,最后的结局是实现自己对最高权力的**,无论是谁,都会选择后者,更何况是希伯来这个对权利充满着近乎变态**的老狐狸。
“那赵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这次的爆炸我该怎么处理?”希伯来突然躬着身,露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仿佛是一个忠心的奴仆,在寻求主人的意见一般。
只见赵日天面无表情的伸手从自己的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叠支票本,随手从他的办公桌上捡起一只笔,随意的唰唰几下。
只听“嘶啦”一声,一张崭新的支票就像是无足轻重的毫毛一般,被赵日天随手撕了下来,如同垃圾一般摒弃在希伯来的办公桌上。
赵日天缓缓的将剩下的支票本塞进口袋,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一次机会,未来的总统先生,我相信以你的智慧,应该不需要我来教你怎么危机公关吧?”
看着赵日天随意的样子,希伯来紧张的朝着那桌上的支票瞥了一眼,不由得一阵心惊,因为仅仅隔了两三米的距离,他竟然没能数清楚那支票上,小数点前面到底有多少个零。
而此时,赵日天已经转身带着他的两个鬼蚩佣兵走到了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希伯来先生,黑云党的事,以后你就不用管了,因为这也将会是你未来的一大支持者。”
还未等希伯来反应过来,赵日天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边消失在了门口,希伯来紧张的朝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用他那近乎颤抖的双手捏起桌上的支票,当他看到支票上的数字,他的眼角一阵狂跳,他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惊呼道:
“一千万米金?”
这个数字意味着这张支票价值将近六七千万龙币,折合鹅币就是近七个亿,这么庞大的数额,在赵日天的举手投足之前,一掷千金,完全像是九牛一毛,可想他得有多少财富?
希伯来再次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无误之后,他坦然的坐回了自己的座椅,轻轻拍了拍这两三成新的椅子,得意的转了一圈。
有了这笔钱,这次爆炸的公关工作便能如鱼得水,他可以利用这笔钱堵住所有民众之口,还可以利用这笔钱将所有被炸毁的建筑恢复如初,更重要的是,这笔钱将会为他未来的选举打下良好的口碑。
“哈哈·······”
希伯来越想越兴奋,仿佛那总统之位,已是囊中之物了,他自然也没有兴趣再去考虑这个金主到底从哪儿来,想要干什么,总之,在这个**的时代,拥有共同利益的人,永远都是朋友,他希伯来现在缺的,正是这样的朋友。
此时,在阿克塞的古堡废墟之上,鹅国的几十名消防员、警察,还有医生,正在上面紧急的搜救着,当然这里面自然也有欧阳慧的身影。
不知道为何,欧阳慧总感觉自己心不在焉,无论做什么都感觉自己有心无力,仿佛心中有什么牵挂似的,而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阿龙的眼睛。
“欧阳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欧阳慧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满脸的疲惫,只听他继续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我看向这片废墟,便感觉心中有些失落,仿佛这片废墟之下,埋着自己的亲人一般。”
阿龙和郑指导员抬眼看了看四周不断被鹅国消防员、军人刨出来的伤员和尸体,他们也不禁心中一阵刺痛。
同样是军人,有的,却是只知道征战厮杀的杀人机器,没有一丝怜悯同情可言。有的,却在残忍无情的同时,也拥有着怜悯之心,而阿龙和郑指导员,无疑是后者。
残忍、无情,那是只针对敌人而言,当他们看到这么多无辜的伤者,心中自然也是一阵悲凉和心痛,甚至在心底忍不住将那引发这次爆炸灾难的歹徒全家上下痛骂了个遍。
而此刻,有一个人和欧阳慧拥有着一样的心情,那就是特务连的指导员郑勇,他看着眼前的废墟,听着伤者的呻吟,死者家属的哀嚎,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当初他看到自己的连长李玉辉尸体时,那种痛苦和无奈,让他忍不住眼眶一阵酸涩。
“唉!”郑指导员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变化,立即开口掩饰道:
“欧阳姑娘,别多想,你是医生嘛,在我们龙国,有句话叫医者父母心,这么多死伤者,你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心痛,振作精神,他们还需要你的治疗呢。”
“嗯,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欧阳慧无奈转身,开始为下一场手术做准备,但是当他无意间瞥了一眼阿克塞古堡的废墟,仿佛有两根无形的丝线紧紧扯住他的视线,让他忍不住多看再次多看了两眼。
阿龙看着欧阳慧转身走进临时搭建的手术室,突然扭头对一旁发呆的郑指导员开口道:
“喂,小郑,你也感觉到了?”
“啊?”郑指导员没想到阿龙会主动找自己聊天,更没想到的是这么无厘头的问话,可转而一想,便明白了阿龙的意思,于是立即回道道:
“哦,龙哥,你是说你也感觉到那种心慌?”
“不,”没想到阿龙直接否认了郑指导员的回答,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郑指导员一阵心悸,只听他说道:
“那不是心慌,是失去战友的心痛,这种感觉,我经历的太多太多,即使是在睡梦中,也经历着这种煎熬·······”
“你是说········”
郑指导员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此刻,他们的战友里,岚山警察队长郑勇,此刻正在医院,而且已经苏醒,杨柳和杨鸿仁正轮流照顾着,那么唯一能够让阿龙有失去占有的心痛感,除了姜明浩,便再无其他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郑指导员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他的双脚也忍不住慢慢的后撤,仿佛眼前的李玉龙就是个胡说八道的混蛋,甚至不愿意和他多靠近一厘米。
郑指导员心里很清楚,当阿龙说出那句话时,他仿佛彻底明白了自己内心那种惊慌失措到底是什么,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甚至不愿意和阿龙多待一分钟,生怕自己会被阿龙影响,而相信阿龙那所谓的‘失去战友的心痛’真实存在,那就意味着这一次,姜明浩在劫难逃。
看着郑指导员的样子,阿龙没有说话,因为他的模样,完全就和当年初出茅庐时的自己一样幼稚,但是当他真正习惯了失去、死亡、痛苦,甚至把这一切当做生命成长的养分,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其实,无论是欧阳慧的心灵感应,还是郑指导员和阿龙的那番军人所独有的第六感,他们都没有猜错,因为姜明浩此刻确实被埋在了阿克塞古堡的废墟之下。
姜明浩的身躯,双腿和右臂上裸露在外的白森森的骨头,显然是被那些猪脸蝙蝠啃食的结果,而他全身上下,几乎·衤果·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被那如硫酸一般,剧毒无比的蝙蝠血液侵蚀得如同烧焦的干尸。
但是,他那被啃食得只剩下肋骨包裹的心脏,却仿佛有一束白炽的光芒,就像是一层薄薄的保护膜,将这颗刚刚恢复跳动的心脏给完整的包裹着。
“咯噔······咯噔······咯噔········”
姜明浩的意识清晰的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还有那如夜莺般的鼓励声:
“主人,加油,加油,加油,主人,快醒醒,主人,你拥有最强的意志,你不能死·······”
娜塔莎如同小和尚念经一般,在姜明浩的脑海里一直不停的碎碎念,此刻他西装上衣的内侧口袋也早已被腐蚀殆尽,那块大拇指甲盖大小的水晶石正好贴在姜明浩烧焦的胸口上,而在姜明浩的胸口,恰巧压了一块半人高的断石。
“呜呜,主人,你快醒醒呀,你是魁,你还没变成人呢,你不可能死的,呜呜,你要是真的死了,娜塔莎怎么办?娜塔莎就会永远埋在地底下了,呜呜·······”
娜塔莎见姜明浩没有丝毫的反应,竟然焦急的哭了起来,他的灵魂是因为姜明浩的鲜血而醒来,如果姜明浩彻底身死,那么以后便没有任何人的鲜血能够喂养他被封存在水晶石棺中的肉身和灵魂,他便永远没有醒来的机会,更别说再次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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