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9
不过老五对相机的劲头,还是出乎了李和的意料,起码那本说明书是让她给认真仔细的读完了。
那么重的相机也不怕重,径直挂脖子上,见到啥拍啥,没有定性,没有构思,只有咔嚓一声。
她带着大黄在山头、海滩上转悠,构图的中心都是大黄。
这样胶卷明显不够用了,当天不费事用没了两卷胶片。
每咔嚓一下,几块钱就没了,李和本来想提醒下她省着点用,可是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懒得去扫她兴了,他又不是供不起。
能让这个丫头沉下心的东西可不多。
老五鼓捣老四陪她去洗胶片。
“拿来我看看。”
李和对她拍了什么比较感兴趣,不过在观察底片时,现整个底片密度较大,底片上没有最透明的地方,最大密度部分看不出一点纹理,最小密度部分的影纹也不清晰,这是曝光过度了。
“底片没用了。好好学着点,拍好了再出相片才好看。”
这种单反不是那么容易入门的,拍坏了很正常。
“真的吗?”老五眼巴巴的看着李和,有点失望。
李和说,“胶片多的是,自己慢慢练吧。”
几个女人在家里忙着年夜饭,他无聊的在周边乱转,在附近的渔村没有听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香港的春节比较清冷、简单。
香港这弹丸之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怎么走也不会过3个小时,所以家人之间聚在一起吃饭很平常,以至于过年的意义好像是更在乎吃上一顿丰盛的大餐,而不是团聚本身。
没有人刻意大洒金钱去筹备年货,没有鞭炮声,没有家家户户、大房小房贴满对联的红色海洋。
晚上何芳和老四两个女人做了很丰盛的一顿饭,主食有饺子也有米饭,不过李和有前车之鉴,坚决不碰饺子,里面肯定有硬币,崩着牙不是好玩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菜上的也多,有韭黄大肉饺子、排骨蒸碗、鸡肉蒸碗、麻辣香肠,李和最中意的还是那猪肉炖粉条。
这道菜何芳明显是用了心的,李和感觉粉条比肉还好吃,粉条能吸收猪肉鲜汤里的味道,十分条柔软而富有韧性,口感好。
要是在平常,何芳大部分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可没这功夫钻研吃。
吃完饭以后,老四老五居然有模有样的给李览包了个红包,李和心里大感安慰,何芳也是非常的高兴。
两个丫头守着电话机,每隔几分钟就要拨老家村委会的电话,可惜一次也没有拨通。
这是两个人第二次在外面过年了。
电视没什么好看的,亚视的联欢会是载歌载舞的那种,没有一个人乐意看。四个人打麻将一直打到了十二点,算是守岁结束,又是以李和输钱为告终。
早晨又是早早的起来,又是一桌丰盛的大餐。
吃饭的时候,李和问,“红包备了吗?不但老于家的孩子,老沈家的孩子都要给,姜姐她们来开工一样少不了。”
人家开口恭喜财,红包是少不了的,入乡总要随俗。
何芳说,“准备了。你说给多少好?”
“姜姐她们给个三十五十意思下就行了,可老于他们的孩子不能给少了。”
“也对。”于德华这些人出手很是大方,给李览的红包定不会少,加上老四老五的,总要还回去,何芳琢磨道,“那你说给多少?”
“每个孩子给1ooo吧。”
何芳突然又道,“于婶子在那呢,咱总要先去吧?”
“不用。”李和摆摆手说,“咱们明天去一样。”
于德华先不说,沈道如和喇叭全、吴淑屏这些人是肯定会来的,让人扑空总不好。
刚吃好饭,准备撤饭桌的时候,姜姐就来了。
她拱着手笑呵呵的道,“李先生,李太太,恭喜财。”
一般逗“利是”,总会说完整的“恭喜财,利是到来”。
可她面对的毕竟是雇主,厚脸讨就不好了。
“谢谢,谢谢。”何芳和李和两个人分别都给了一份红包。
姜姐笑嘻嘻的接了红包,自然而然的打扫起了卫生。
第二个来的是司机,李和万一要用车,他就不好耽误了。
随着他的恭喜财,李和两口子又是分别一个红包。
于德华这些人好像约好似得,都是前脚跟贴着后脚跟,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了。
不过进门以后都是一句“恭喜财,利是到来”,丝毫的不客气了。
于德华是带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这两年个子一阵猛窜,大姑娘都比于德华高了。
沈道如是带着老婆孩子,他老婆个子中等,脸面娇嫩,她只是一个劲的打量李和两口子。来之前已经得了沈道如的千交代万嘱咐,不能乱说话。
她好奇这李家有多大的能耐可以让他老公这样低声下气,沈道如很少和她说生意上的事情,可是她先生的本事她是清楚的,在香港俨然是个人物了,附带着她出门都是前呼后拥,人家都得恭敬的喊声沈太,哪怕出门买个指甲钳都能买出众星拱月的气势来。
不知觉的养成了傲气的性子,突然要向别人低头,她就不怎么习惯了。所以何芳逗弄她怀里的孩子,跟她交流育儿经验的时候,她说话都不怎么放得开。
喇叭全今天反常的穿起来了西装领带,脖子以下的刺青都给遮掩了,他也是带着老婆孩子来的。他在几个大佬面前插不进去一句话,只得给她媳妇使眼色,沈道如的媳妇不上路子,你赶紧去抱大腿。
他媳妇柯阿妹年轻时候是个俏丽泼辣的小飞妹,现在开着一间麻将馆,腮帮骨大,自然能说会道,把摇篮里的李览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何芳明知道这话哄人呢,可止不住的爱听。
作为回报,自然也把柯阿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夸赞了一遍。
不过她还是喜欢跟旁边的吴淑屏说话,人啊,总是喜欢找有共同语言的人。
李和跟于德华和沈道如聊了一会,把他俩带进了书房,对着两个人递过来的邀请函,纳闷不已。
这是内地邀请两个人参加年后的一场外经贸会议,能参加这样的会议,李和不会稀奇,毕竟以两个人目前的地位,完全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
去年一年,不是容易熬的一年,从东北的老工业基地到沿海的出口型企业,亏本的一家接着一家,全国盈利的企业不足三分之一没,许多厂子都已经停工了,一大半的工人处于下岗状态。
外经贸难过,统计局也难过。
大部分人经常听到的词,叫“疲软”。
但是于德华和沈道如主持的两家企业,却是展蓬勃,同时带动了国内上千家企业的展,简直是鹤立鸡群,不引起重视简直是不可能的。
李和现在纳闷的是邀请函上对这两个人的称呼,于德华被称呼为中国地大集团总经理,沈道如被称呼为中国地大集团执行董事。
邀请函上既没有提到金鹿集团,也没有提到远大集团,却偏偏提到了还是空壳子状态的中国地大集团,地大集团有没有注册成功,李和至今还没有收到平松的回话。
最大的问题是,既然提到了地大集团,为什么就没有提到他?
于德华问,“你说我们去还是不去?”
李和没好气的说,“废话,当然是去了。”
沈道如道,“你说这找我们去开会能有什么事呢?”
李和道,“肯定不是坏事,要是坏事的话,肯定不是邀请函了。邀请函先放我这里,我再琢磨琢磨。”
中午宴完客,所有人都走了,他左想右想都想不通这里的关键。
他只得找何芳商量,他必须承认在这方面,何芳要比他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
何芳拿了两个邀请函仔细的看了一遍,才笑着道,“这是有人护着你了,避免你做那出头鸟,你去了说不准就变成了从属关系,但是老于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去了可能是合作关系,这里面的差距大了呢。”
她很少管李和生意上的事情,每天听他张口几千万,闭口几千万,她觉得她既然管不上,还不如不管,这个小家她能管好就行了。
“谁能护着我”李和第一个想到的是王慧。
何芳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咱同学里面没人有这个本事。”
她直接给否决了。
李和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是谁能护着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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