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看见蚩尤的队伍中途突然转身后撤,他明白,刚才祝融弹出的“祭星火”没能击退兽兵战阵,却把他吓得仓皇逃回自己阵前,这让蚩尤他们震惊于兽兵战阵的威力,知道自己的军队无法抗御兽兵战阵的进攻,惊骇得匆忙撤退。
陆吾和炎帝一样的想法,要抓住此机会,报小彭山外那一战之仇。
陆吾顿时浑身血液膨涨,豪气冲天,指挥着兽兵战阵加速前进。
蚩尤催动五彩驺吾跃至阵前,与祝融、天吴、蝉尤、蜭尤、豸尤、鬼臾区、共工不倒、曋日辉等一批战将、首领站在阵前,摆出一字长蛇阵,宛若在阵前筑起一面城墙般,阻止兽兵战阵的进攻,护住他们队伍撤退。
陆吾向兽兵头领和将士发出攻击命令,这些兽兵得到命令后,以棱形战阵方式怒吼着冲向蚩尤他们。此刻,姬轩辕乘坐应龙飞到阵前,悬浮于半空中,突然,阵前有一道灰雾向应龙飘来,应龙似乎感觉到有一丝危险,于是,长啸一声冲上云天:“主人,敌阵中有人发出灰雾阵似要想困住我,不过,这灰雾阵也只能困住我几息时间,我就能破开雾锁,冲出灰雾阵。”应龙对姬轩辕说。
“哦,如果只能困住你几息时间,那我们就回到阵前。”姬轩辕思忖片刻后说。
应龙听到姬轩辕话,当即俯冲而下。
下面的兽兵战阵已经与蚩尤他们战了起来。
蚩尤挥出碧血剑击杀一头兽兵,可剑刚到,另一头兽兵凶悍的双爪快若闪电般朝着蚩尤的脑袋扣杀而来,蚩尤匆忙放弃前边的兽兵,收回碧血剑化解头上这一招扣杀,可刚化解了兽兵一招扣杀,又有一头兽兵攻击而至,蚩尤忙回身挡住攻击;再一头兽兵又攻伐来了……这些结阵而战的兽兵,威力比单个兽兵要强大数十倍。
蚩尤想,如果这样被动的防御战斗,迟早是会败的。蚩尤收回灰雾将自己身体裹起来,像一件铠甲般护住身体,浑身战力暴涨,疯狂地杀向兽兵。另一边,蝉尤、蜭尤、豸尤都在与兽兵战阵战斗,他们境况比蚩尤就要狼狈多了,一个个疲于应付,被动防御。倒是祝融与共工不倒结出二龙出水阵,加之祝融发现这些兽兵之所以不怕他的祭星火,主要是身上穿了篷衣,头上戴了荷叶帽子的原因,所以他与共工不倒商议,由共工不倒挑开兽兵身上的篷衣或头上的荷叶帽子,他再用祭星火回击。
共工不倒一杆长矛上下跃动,不断挑开兽兵身上的篷衣。祝融迅速弹出祭星火,两人配合默契。星火落在兽兵身上,顿时燃烧起来,烧得兽兵嗷嗷大叫,转头就逃。
兽兵头领和将士都无法阻止这些被烧着的兽兵溃逃,因为有些兽兵身上是带着燃烧的火团溃逃的,这情景当即冲击了整个五将群兽阵,战阵便开始有些不稳定。好在炎帝、刑天、后羿、缙云绅、妊翂、栗陆、遂皇等将领赶了上来,炎帝忙将兽兵战阵撤下,炎帝、刑天、后羿他们挡在了阵前。刑天和后羿及时截住祝融和共工不倒,双方战了起来。后羿九箭连发,共工不倒长矛挑开八箭,最后一箭深入扎进了他的后背,穿身而过,当即血流如注。
刑天的干戚剑与祝融铜笛相接,虽然铜笛挡住了干戚剑的攻击,但祝融手臂却震麻了许久,手上的铜笛留下了一条印痕。当刑天第二剑落下,祝融再次举起铜笛相接,手明显有些发抖,他心里已经有了阴影,知道自己战不过刑天,便生出了胆怯,怯意生,战意自己降。若祝融这一剑无法接住,那么他的身体就会被劈成两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曋日辉的鬼头矛挑开了这一剑,于是,两个人合战刑天,刑天仍不落下风。
姬轩辕乘坐应龙又回到阵前,看到栗陆落败于蝉尤,姬轩辕左手立即凝结翻天印,飞身离开应龙,闪电般击出翻天印。姬轩辕这一印朝着蝉尤的眉心去,想要一印印死蝉尤,没想到旁边的蜭尤看到了蝉尤的危险,一戟刺出挡开了姬轩辕的翻天印,蝉尤逃过一劫。当蝉尤回头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姬轩辕那翻天印击中了蜭尤的坐骑三骓马,整个马头成了齑粉。
蚩尤再次发出命令:“退。”蝉尤、蜭尤、祝融等战将跃身退出了战场,转身离去。
炎帝刚要发出追赶的命令,姬轩辕却先开口了:“亲哥,穷寇莫追。何况蚩尤并非你想象中是溃败而逃,他是没有足够的胜算,才离开的,如果他们全力而战,我们不一定能胜。”
炎帝听姬轩辕这话,闪念想过,的确如姬轩辕分析的一般,双方均没有胜算,便将要说出的命令又吞了回去,转而命令道:“穷寇莫追,回城。”
炎帝、姬轩辕、刑天、后羿等撤兵往曲阜城而走。
这一仗,炎帝未获全胜,也未实输,至少打退了蚩尤,应该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平静,近期,蚩尤是不敢再贸然来攻打曲阜城的。
回到曲阜城,炎帝杀猪宰羊,犒赏将士,全曲阜城欢庆三天三夜。
夜色如水,万籁俱寂。炎帝宫内灯火通明,炎帝和姬轩辕共坐一张桌前,边喝茶连促膝谈心:
“亲哥,我跟广成子师尊去了九仙山桃源洞,师尊只是让我在洞中和他一起打坐,渐渐的,我感觉自己有些迷糊,然后就来到一处山青水秀的地方,春草如茵,香花弥漫,在蓝天白云下,一片碧绿的草地上,师尊教我道法口诀,指导我练习翻天印,并用石头在草地上教我摆诛仙阵。师尊教我这些本领,好像只用一天时间,我们中间没有休息,也没有吃饭,只是喝了些水。当我学会了这些本领醒过来,我还是与师尊面对面坐在桃源洞中,师尊仍然闭着双眼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好像仍没有醒来,可是我却分明听到洞中响起师尊的声音,催促我离开桃源洞。于是,我就拜别师尊出了桃源洞。一出洞口,我就看不到桃源洞口了。”
“轩辕啊,你可知道,洞中方七日,世间几千年啊。你在桃源洞中看到过日月跳动吗,在那学法术的地方,看到草木青衰几次呢?”炎帝眯着眼睛问。
“这个我没注意,我只是沉浸在学习法术和武艺上面去了,根本没有关注景物的变化。”姬轩辕回答道。
“这就难怪你不知道岁月交换了。洞中日月跳动,一日就过去了,梦中草木枯荣一年已逝,只是你没有感觉到罢了。”炎帝感伤地说。
“哦,这么说来,我在洞中已经学艺数十年了。”姬轩辕认真地说。
“唉,你真幸运。当年我去天台山找赤松子神仙,他根本就没有带我去他修练的地方,而是直接跟我一起回了陈城,在陈城他答应收我为徒,但他并没有传授我法术,只是送我一把青峰剑。第二次,我去石室山青霞洞找师尊,他也没让我进青霞洞,只是在洞口给了我一道‘五咒灵符’,就叫我回来了。轩辕啊,你运气好啊,遇到了一位好师尊。”炎帝有些羡慕地说。
“是呀,我师尊对我真的不错,他还送我一尊落魂钟,这可是个宝物,它可以让灵魂与肉体分离。”姬轩辕开心地说。
“哦,这么厉害的宝物,有机会让我见识见识。”炎帝满眼期许的目光。
“哎,亲哥,我感觉自己只是离开一年时间,没想到却是十多年,真是奇特啊,我得早点赶回去,母亲会多么思念我啊!氏族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应该早点回去了,早点回去了。”炎帝深情款款地说。
炎帝与姬轩辕兄弟俩倾心交谈了一夜。突然,嗷呜——,一声龙吟,划破了黎明时静静的天空。
“是应龙吟叫,发生了什么事了,走,一起去看看。”炎帝看着姬轩辕微微笑着说。
炎帝和姬轩辕走出炎帝宫,东方天际已现鱼肚之白,应龙悬浮于炎帝宫前:“应龙,大清早,叫什么啊?”姬轩辕伸了伸懒腰问。
“主人,曲阜城有戾气冲天,戾气中含有杀机,主人应该早些离开此地。”应龙低声劝道。
“胡说,如此静谧安详的早上,有什么戾气、杀机啊。”姬轩辕瞪了应龙一眼说。
“应龙,你是不是感觉错了啊,曲阜城难得有如此祥和安宁的时刻,这么美丽的早晨,怎么会有戾气和杀机呢?”炎帝的话音刚落下,只见刑天步履匆匆地来到炎帝宫前,看到炎帝和姬轩辕站在炎帝宫前与应龙说话,便笑着说:“哟,炎帝和姬轩辕首领昨晚促膝相谈那么久,今天大清早,又这般闲情逸致的说笑,真是兄弟情深啊。”刑天说着话已经来到炎帝身旁,“炎帝,姬首领,我已吩咐仆人做了膳食,请姬首领先去洗漱一番,等一会儿着人来请首领过去用膳。”
炎帝笑着侧转头说:“轩辕亲弟,昨夜一夜未睡,你还是先去小寐一会儿吧,等会我让人叫你起来用膳。”
“不了,亲哥,昨晚我们兄弟交谈甚欢,此刻仍兴复不浅,毫无睡意。等用了早膳,我们也应告辞了,小弟昨夜才深知,自己已离开氏族十多年了,理应早些回去看望母亲和族人,他们肯定一直在挂念着我吧。”姬轩辕满眼情深意浓的说道。
“也是。那就一起去用膳吧。”炎帝兴奋地挽起姬轩辕的手臂正欲迈步,刑天有些心急火燎地躬身作揖道:“启禀炎帝,臣属有一事要禀呈炎帝定夺,还请炎帝留步。”
炎帝转过头来,对刑天说:“有什么事说吧,轩辕不是外人。”
刑天并没直接说出事情,反而神情有些恍惚,说话更是闪烁其词,姬轩辕当然看出了刑天的尴尬窘态,很知趣地说:“亲哥,我先去洗漱,你和刑天大火商议事情吧。”姬轩辕说着未等炎帝回应便抽身离去。炎帝无奈地白了刑天一眼,说:“什么事,需要这般躲躲躲闪闪吗?”
“禀炎帝,当今天下,英雄辈出,群雄逐鹿,放眼寰宇,能够与炎帝争王的英雄,也就是蚩尤、夸父博、风咸鸟之辈,但他们都不足以为虑,只是一个个枭雄而已,不过,眼前的这位姬轩辕,却与他们都不同,此人神清骨秀,器宇不凡,智慧和本领均超群轶类,有经天纬地之豪气,一定是你成就王业路上,最强有力的对手,臣属认为,应及早除之,以绝后患。”刑天压低声音说。
“大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亏你想得到。他乃是我的亲弟,怎么可以这么做呢?”炎帝忿然作色地道。
刑天诚惶诚恐地双膝一跪,汲汲皇皇地说:“炎帝,成大事者不应感情用事,更不可拘泥小节,此人今日不除,莫过于放虎归山,他日一旦成了气候,必将悔之晚矣,炎帝,成大业者不可太仁慈了,如果炎帝不忍心下手,只需你点个头,一切由臣属来做吧。”
炎帝听到刑天再次说出这话,顿时沉默不语。
刑天双眼盯着炎帝,静静地观察着炎帝的脸色。此刻,炎帝脸色像他的心绪一样,跌宕起伏,赤黄灰白不断轮换变幻着。刑天揣测不定炎帝的想法,心绪也一样波澜起伏,看着炎帝紧张得心弦轰鸣。
炎帝沉吟了良久,突然抬起头,淡然自若地说:“刑天大火,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说完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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