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胖子又拍胸脯,立军令状,周武严肃的说道:“老刘,你和王定给我好好守工事正面,我之前在罗店的时候就答应过你,等我们收编了新的兵员,优先补充你们一团。”
“可是如果你守不住工事,不仅咱们独立旅要面临灭顶之灾,就是整个79军也难逃被消灭的命运,你们肩上的担子很重,关乎着独立旅,甚至79军的安危,千万不敢马虎大意。”
“我希望你和王定能精诚合作,将小鬼子挡在常熟工事外面。”周武苦口婆心的教导了一番,他倒不是不相信胖子的能力,只是对他动不动就拍胸脯,立军令状的做法感到不快。
胖子听完周武对他的训诫后,一脸认真的说道:“旅座,你放心,我老刘保证坚守工事到最后一个人。人在阵地在,人亡阵地丢!”
最后两句话,胖子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博得了一片掌声。
这时,丁宁叫大家暂时安静一下,他继续宣布命令。
“常熟国防工事左翼由葛三民的二团防御,鉴于葛团长的伤势尚未痊愈,所以二团团长职务暂时由我兼任,等葛团长伤愈归队后,即刻移交。”
“国防工事西翼的防御任务由四团高祥发负责,旅座居中协调各团的作战指挥。”
丁宁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的将各团的作战任务分配好了。
周武接着补充道:“各位,回去后,抓紧做好战斗准备。收编残兵的事不能落下,一有进展,马上向我汇报。我和丁参谋长还有一个方案没有宣布,等时机成熟了,再跟大伙儿说。”
“胖子和王定,你们不用管收编的事了,各就各位马上进入阵地,做好战斗准备,散会!”
周武简单的总结了一下,特别叮嘱胖子和王定,要他们立刻进入工事,迎接鬼子随时可能到来的进攻。
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行色匆匆的忙活去了。周武看到沈丽娜要走,急忙叫住她:“沈上尉稍等,我问一下那个葛三民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听到周武的问话,沈丽娜看了丁宁一眼,说道:“报告旅座,葛团长的伤势恢复得不错,但还需要一段时间修养才能完全康复。另外我有一个情况要报告。”
“葛团长在卫生连不是很配合我们医护人员的工作,天天吵着要出院,我已经顶了他好几次,这次恐怕压不住了,看来还得麻烦旅座亲自出马。”
周武爽快的答应了,他当即拉起丁宁和沈丽娜一起去了卫生连。现在卫生连在一处靠近河流的院子里,距离独立旅防守的工事大概有三四里地。
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个财主,为了躲避战祸,老早就跑到南京去了,留下这一座偌大,有十几间瓦房的院子,正好被独立旅征用当做医院。
周武一进入院子的大门,正在里面忙碌的医生和护士急忙停下手中的活儿,纷纷站起来向他敬礼。
周武大步走上前去,跟那些医生护士一一握手:“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的照顾,我替独立旅所有受伤的兄弟感谢你们,谢谢你们了。”
这些医生和护士被周武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道:“旅座,你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的天职。”
周武连连点头,旋即对丁宁道:“老丁,叫旅部的司务长中午来卫生连,准备几桌酒菜。我们今天要好好的犒劳一下卫生连的医生护士,要不是他们,独立旅的损失会比现在大得多。”
丁宁答应一声,便派了一个参谋去通知旅部的司务长,要他马上带着家伙和人到卫生连来,旅座中午在这里有活动。
接到命令,这个参谋转身就朝旅部疾奔而去。
周武和丁宁则在沈丽娜的带领下,来到了葛三民的病房。这是一间独立的小房间,沈丽娜考虑到葛三民的情况,特意安排他住在了这么一间幽静的小单间里。
葛三民正闲得蛋疼呢,一见周武和丁宁进来了,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猛地坐了起来。他下床招呼周武和丁宁坐下,第一句话就开始发牢骚。
说卫生连的沈丽娜一直不肯放他出院,而且还特别凶……说着说着,葛三民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沈丽娜就站在丁宁背后,他脸色顿时大变,吓得老老实实的坐回床沿,装聋作哑的傻笑着。
周武一看这个杀鬼子从不眨眼的山东大汉,居然对沈丽娜如此畏惧,顿时感觉不可思议,有空得向人家好好讨教讨教,怎么才能把人收拾得这么服帖。
“沈上尉,我们想跟葛团长谈谈关于军事上的部署,你看你能否回避一下?”
要是沈丽娜继续待在这里,葛三民绝对不敢提出院的事,所以,周武很委婉的请沈丽娜出去一下。
沈丽娜一听他们要探讨军事问题,很知趣的退了出去。按照当时国-军的保密条例,非战斗人员不能参与军事方案的讨论。
丁宁虽然是沈丽娜的丈夫,但也不能向她泄露军事秘密。这要是搁在耳目众多的军统、中统那里,非出大事不可。
沈丽娜出去后,周武说道:“老葛,现在我们暂时撤到了这里,独立旅的情况你也了解。我听沈上尉说你想出院参加战斗,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否出院,有没有达到出院的条件,我们还是要尊重沈上尉的意见,毕竟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对了,我们这次来想听听你对战场形势的看法,尤其是独立旅当前面临的困境,有啥说啥,不要有什么顾虑。”
周武之所以专程跑来看望葛三民,主要是因为在早上的追悼会现场,没看到他的身影,所以他临时决定来这里听听葛三民的意见。
葛三民没想到旅座和参谋长这么重视他的意见,心里很感动,道:“旅座,咱们独立旅目前最缺的就是人,其他的比如武器弹药和给养,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短期内不用愁这个。”
“要想解决兵员短缺问题,我认为应该主动联系当地的政府和乡绅,在他们的协助下,征募当地的青壮年参军打鬼子,在薪资上可以给予一定的优待,这样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葛三民的想法不错,但在可行度上没法操作,不要说他们独立旅没有征募兵员的权力,就是79军军部也没这个权力。
一旦被其他部队抓住把柄,轻则丢官回老家种地抱孩子,重则进监狱坐牢房。委员长对军队控制得相当严格,一般这种事逃不过他的法眼。
至于他们早上开会时,提出要收编从前线退下来的残兵,这个性质就不一样了。
那些残兵本来就是国-军士兵,只是由于战乱失去了编制,投靠独立旅或者被收编,只要他们原部队的长官不提出异议,一般是默许的。
没办法,谁叫你管理不好自己的部队,那么多士兵从战场上逃下来,总不能让他们四处游荡,为非作歹吧,这样肯定会大大的影响老百姓对国-军的印象。
所以上头对收编逃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现出模棱两可的态度,既不说支持,也不说反对。总之一句话,你收编可以,但不能出事,出了事,后果自负。
周武直接言明了在当地征募兵员的困难,然后又把会议上收编残兵的方案跟葛三民简单的说了一下。
葛三民听后,沉默许久,他觉得周武的顾虑也有道理,毕竟他们是正规的国-军部队,不能任性胡来。
对于收编残兵的事情,葛三民表示支持。不过他要求周武和沈丽娜好好说说,让他早点出院,以前整天在一线冲锋陷阵不觉得无聊,现在搁卫生连闲了一阵子,实在太没意思了。
葛三民希望自己能在鬼子进攻常熟之前,返回到二团战斗指挥的岗位上。
周武说道:“老葛,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否参加战斗,指挥部队?”
葛三民见周武松口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紧接着在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表示自己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完全可以出院参加战斗。
看到这一幕,周武当即拍板道:“老葛,你先在卫生连休息几天,等鬼子进攻了,我立刻派人来接你出院,怎么样?”
闻言,葛三民心花怒放,高兴的蹦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牵扯到了正在愈合的伤口,疼得他皱了一下眉头。
这点小细节瞒不过周武和丁宁的眼睛,他们心里有数了:“看来沈丽娜的决定是对的,葛三民的伤还是没好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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