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民顿时听明白了,赶情陈司令是专门过来收饷的。
游击队到现在,都没有向村民征税,反而给发放了不少抚恤金,救助了很多穷人,这样与百姓秋毫无犯的队伍,今后必定大有作为,能和这样的队伍挂上关系,也算给自己多留条后路。
钱长民笑道:“正巧了,我这两天正琢磨着,发动乡亲给义勇军捐钱捐物呢。我自己也准备了一份。”
说着,钱长民跳下了炕,从里间带出了一个包裹。包裹有枕头那么大,看起来很沉,往桌上一放,“哗”的一声响。
“陈司令,这五百大洋和十根大黄鱼,请收下,权当做是我的一点心意。”
陈晨提起包裹,掂了掂,又细看钱长民的眼睛,发现他的瞳孔正在放大。看来,他没有任何的不满,至少不是守财奴。
“感谢钱老板慷慨解囊,帮了义勇军大忙,我们会记住你的。”
“哪里,哪里……”钱长民见陈晨很满意,心想,这棵大树是傍上了,这五百大洋和十条黄鱼花得很划算。
目的达到了,照理说陈晨该大吃大喝,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可惜他还是没有动筷子,又有了愁容。
“陈司令?”
“唉……”
“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到的?”
“缺枪啊。”陈晨说道:“咱们不能叫战士们,赤手空拳和鬼子作战是不是?”
“我在道上认识几个做军火买卖的朋友,只要肯花钱,什么样的武器都可以买到……”
“价钱呢?”
“勃朗宁机枪1200大洋,捷克式轻机枪1000大洋,三八大盖60大洋,马克沁重机枪1500大洋,盒子炮150大洋……”
陈晨诧异万分,这个钱长民本事不小啊,战争期间,无论是国民政府还是鬼子都严格管制武器,他这里竟然可以用钱买到,种类还这么多。
不过,游击队并不缺枪和子弹,缺的是大炮:“有炮吗?”
“大炮很难搞到,但迫击炮没有问题。”
“75毫米步炮呢?”
“可以试试看,不过价钱……。”
“多少?”
“至少要4万大洋。”
陈晨心中感慨,真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一门75炮,抵得上三十多挺重机枪了。
钱长民同样吃惊,正规军都没有几个买炮的,而这个游击队竟然对大炮感兴趣,看来他们的所图不小。有大志又有能力,这样的部队前途无量,说不定以后的东北王就是他了。
陈晨长叹一口气,道:“咱家底穷,买不起啊。”
“我等一定联合乡亲鼎力支持义勇军。”
“呵呵,远水解不了近渴……”陈晨凑近钱长民盯着他的双眼,压了过去,给他制造压迫感:“我听说,你手中有就五支手枪?”
钱长民冷汗冒了出来,他实在无法想像,刚才还笑容满面的陈司令,怎么突然就变脸了?那庞大的气势,迎面扑来,让人不寒而颤,钱长民哆嗦着道:“那是防身用的。”
“哦?”陈晨坐直了身体。
钱长民感到压迫感消失,心里轻松多了,陪着笑道:“陈司令,兵荒马乱的年月,谁不带个家伙防身?”
陈晨冷笑道:“这里是义勇军的天下,你拿枪防身,到底防谁?”
“啊——这个,这个……”钱长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看以后这枪你用不着了,不如交给义勇军,多杀些鬼子,可好?”
“中——”
“呵呵……”陈晨笑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当钱长民劝第二杯时,陈晨又不喝了,再度叹起气来。
唉——
听到这声叹息,钱长民毛骨悚然,这个陈司令还要什么啊?钱、枪他都拿走了,自己还有什么可送?
钱长民不敢直视陈晨,更不敢出声询问,免得陈晨打蛇上棍,又敲诈他。
钱长民不问,陈晨岂会放弃?直言道:“游击队还缺一样东西。”
“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你当然能办到,呵呵……”陈晨说道:“人,我们缺人!”
“我就两个伙计,他们跟我走南闯北,亲如兄弟……”钱长民不愿意,钱捐出去了,还可以再赚回来,枪没了可以去买,要是人没了,到哪去找?像这样有本事,对他忠心耿耿的伙计可不好找了。
“我不要他们,要你!”
“我?”
很快,钱长民就高兴地合不拢嘴,他发现自己当官了。官名:义勇军军情处侦察科长。保密等级,绝密。
陈晨纳闷不已,不就是一个科长吗?至于那么兴奋吗?
当然了,陈晨不理解很正常,现在的国人官本位的思想很重,自古就是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虽然义勇军不是正统部队,但钱长民人老成精,懂得看风向。
他为什么逃出刁翎村又回来了?就是因为他发现陈晨这群人与众不同。
乱世当道,什么人最厉害?当然是能打仗的人。东北军厉害吗?中原大战,老帅一出马,顿时消停了。但在日本人面前,他一枪都不敢放。
日本人确实厉害,可遇到义勇军还不是成软脚虾了。
不过这些都是坊间传闻,钱长民半信半疑,所以他需要回来,亲眼看看义勇军是不是一棵好乘凉的大树。
刚回来,他就看到了义勇军与鬼子的一场大战,这一战,游击队大胜,几乎没有伤亡,这样的军队绝对是所向披靡的。
更难得的是,他发现义勇军的政策深得人心,得到了百姓的拥护。既有百姓支持,又有强悍的战斗力,这样的军队前途无量。
他跟着一支这样的军队,自然是前途一片光明。
现在陈司令任命他为侦察科长,这意味着义勇军接受,并认可他是自己人了。钱长民既兴奋又感动,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盏明灯。
欣然接受了任务,钱长民吞吞吐吐的问道:“我听说,沈阳出现了一个义勇军司令,单枪匹马杀敌数万,他也叫陈晨,那个人是不是司令您?”
这是敏感问题,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也是义勇军了,绝对不敢问,否则,容易被人当成刺探军情的间谍。
陈晨笑了笑,道:“你说是就是吧。”
“啊,大英雄!”钱长民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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