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的第29联队,好不容易爬上了第三道障碍,还没等喘顺气,前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枪响,开路的几个日军应声倒地。
听到枪声,平田不惊反喜,心想总算和支那军交上火了。要不然,在这空无一人的鬼城里行军,太毛骨悚然了。
听枪声可以很容易的分辨出来,对面至少有一百多人,一阵射击过后,他们才倒下两三个人。由此可见,这支突然冒出来的部队,战斗力不强,至少枪法很逊。
不过,这倒符合平田对支那军队的一贯印象。他马上组织反击,哪知重机枪还没架好,枪声就停了。
平田举起望远镜四处张望,只见前方两百米处,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正乱哄哄的往后退,忠勇的帝国勇士端着枪在后面追赶。
“呵,这就是支那人,这就是帝国勇士!”
平田很满意的放下望远镜,指挥着士兵全部压上,死死的咬着这些懦夫不放。
平田联队像一股黄色的小河,从深达十几米的路障上倾泻下来,那种场面相当壮观。
啪!啪!啪!
穷追不舍的撵了半条街,日军正洋洋得意的时候,原本平静的街道两边,突然响起了枪声。
枪声不密,也不齐,但他们却成片成片的倒下,每一发子弹,都会带走一个帝国勇士的生命。
平田大惊失色,难道支那军队中有大量的狙击手
他急忙叫部队散开,就地寻找掩体,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体在外面。
很快,枪声又停止了!
但是平田不敢放松警惕,命令部队按照前面的老办法,以班为单位,逐家逐户搜索前进。
然而,他不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街道两边的门窗都用砖石封死了,日军要想进去必须砸开,但在砸门时,会从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哧哧带响的手榴弹,轰的一声巨响后,鬼子非死即伤。
爆炸声中,往往夹杂着枪声,不知从哪里射来一发子弹,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日军好不容易才砸开墙,冲进去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平田害怕被人打冷枪,带着他的联队部冲进了一座大院,把这里作为临时指挥所。
四周不断传来爆炸声、枪声、惨叫声。通信兵尽职尽责的将消息传递回来。这些消息,没有一个是好的,不是某个班被炸死多人,就是某个班被冷枪打死打伤多少。
短短的十多分钟,汇总上来的伤亡总数,就达到了三十一人。而他们唯一的战果是,找到了几双跑掉下来的破布鞋。
看到这些布鞋,平田冷静下来。他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在和什么人交手。
军队?警察?
都不是,因为这两种队伍都有制式军鞋,再者他们也没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那这些布鞋到底是谁的?
除了老百姓,就没有别人了。问题是,老百姓的战斗力怎么可能强过军警,这不是笑话吗?
平田推测那个杀神或许是一支民间武装的头领,极有可能是土匪,在这非常时期,他们团结起来了,兵匪同心,保家抗日。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支那人号称有四万万,光沈阳就有几十万,全都团结在一起,平田想都不敢想。
但是,中国-人真的会团结吗?
平田兀自摇了摇头,如果支那人能够团结起来,他们不可能在东北横行,割占台湾几十年。
也许沈阳只是一个特例,是一小部分支那人为了活下去,自发组织起来的。
在大院中来回踱步的平田,忽然停了下来,他盯着院子后面的一个大洞发愣。
这个大洞的边缘是白色的,显然是不久前才出现的。而开这个大洞的方式,不会是炮击,因为洞里洞外,都没有弹坑。
平田不笨,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大洞的作用。
明白是明白了,但平田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总不能命令帝国的勇士将这些大洞全都封死吧。
平田只得拔出指挥刀,咬牙切齿的骂:“八嘎压路,支那人狡猾,狡猾的。”
平田嚎啕大骂的时候,远处的枪声和爆炸声彻底停了下来,四周变得静悄悄的。
鬼子中队长、小队长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原来他们也发现了这些随处可见的大洞。当他们循着洞追过去后,无一例外,全部吃了大亏。
有的追丢了,有的被打冷枪,还有的中了诡雷,甚至还有落到下水道里的。
平田想分兵防守街道两边的房舍,但手头的兵力实在有限,有心无力。
不过最后,平田还是决定冒险兵分二路,让部队从平行的两条大街,齐头并进。这样,夹在中间的这一片区域,应当是安全的。
假如支那人仍在里面打黑枪,那他们就可以两头包围,敌人必然无处可逃。
此时,整个平田联队仅剩两百五十多人,兵分二路后,每路才一百多人,仅仅相当于一个连。
担任诱敌任务的宋局长将日军最新的动态,如实的汇报上去,得到的答复是。
不管日军分几路,不要去管。神枪手连会全力配合他的人,打击其中一路日军。
平田联队前进了三四百米,始终没有听到枪声,他以为是自己的战术收到了奇效,便命令部队加速前进。
队伍刚刚跑动,又停了下来,原来他们到了第四道街垒。
平田以为这第四道街垒和前面的一样,根本没人防守。哪知刚走过去,准备攀登的时候,上面突然冒出了无数的人头,接着枪声大作。
街垒上,还有一个用沙袋围成的火力支援点。上面架着一挺重机枪,两挺捷克式轻机枪,火力强悍得一塌糊涂。
眨眼间,就消灭了十几个鬼子。跑在最前面的几个鬼子,当场被狂暴的子弹撕成碎片,惨不忍睹。
重机枪只要子弹不缺,就可以连续射击数小时不停。更何况它旁边还有两挺轻机枪助攻。
这一路的鬼子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头都抬不起来,被死死的压制住。另一路的鬼子见这边打起来了,忙不迭的跑过来解围。
在这里指挥作战的宋局长,手里拿着警用毛瑟手枪,眯着一只眼睛射击,但子弹总是打偏。再看身边其他的兄弟,也是十发九不中。
他不禁大骂:“臭枪!”
若不是有神枪手连的支援和机枪手的压制,他们怕是要被鬼子反杀了。
大约四五分钟后,鬼子的另一路人马终于赶到了,他们一来,双方形势急转直下,不到几分钟,警察一连死伤多人。
鬼子的枪法真不是吹的,个个都是神枪手,基本上每一枪都打在脑袋上。
只要宋局长他们的脑袋露出那么一点点,时间超过三秒,鬼子就能一枪打中。
警察一连显然没想到鬼子的枪法能有这么准,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个大亏。
宋局长咳嗽着将脑袋缩回来,耳边嗡嗡作响,硝烟直往鼻子里灌,他往旁边看了看。
左手边,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警员脑袋炸开,白花花的脑浆从里面流了出来。右手边,一个警员的头皮被子弹掀掉,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还没等宋局长喘过气来,忽然听到“啊”的几声惨叫,旋即轻重机枪全都哑火。
没有了轻重机枪的火力压制,鬼子的气焰顿时嚣张起来,射来的子弹,陡然间密集了许多。
宋局长吐掉嘴中的碎沙,大喊了一声:“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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