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两支三八步枪同时开火。
陈晨枪口轻轻一跳,多门二郎的脑袋瞬间爆出一抹灿烂的血花。
当时多门二郎正在训话,数千个鬼子仰着脖子看着他。平地一声枪响,造成的轰动比惊雷还要大。
刹那间,整个第二师团全乱套了。
但同时,陈晨也感觉自己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枪。子弹从他的后背穿过前胸,钉入泥地中,鲜血从前后两个洞里汩汩的冒了出来。
鬼子见一枪没能打死陈晨,嗷嗷怪叫一声,挺着刺刀想捅他的后背。
陈晨正懵呢,心想我怎么受伤了?忽然听到身后有怪叫声,他这才知道自己是被鬼子打了黑枪。
来不及想太多,他一个翻身滚开。
鬼子顺着陈晨滚动的方向调整刺刀,这时候,陈晨挖的那三个单兵掩体起了作用。
只见鬼子的军靴踏在其中一个掩体的边缘上,东北的黑土地很松软,结果他陷了进去,鬼子一个趔趄,身体一晃,刺刀也跟着晃动。
刺刀贴着陈晨的左肋扎进泥土里。
这一刀用尽了鬼子全身的力气,整个刺刀都没入泥中。
陈晨滚动时,右手摸向武士刀,待面朝天时,刀已在手中,顺手一挥,将鬼子的两条腿,齐刷刷的砍断。
啊——
鬼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陈晨站起朝着鬼子的后脖胫处,猛地挥下,“顺势劈!”
一颗头颅滚地,一腔热血喷出。
鬼子无头无腿的尸体与斜插在地上的步枪,构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的人字形。
“死了还想做人?”陈晨抬腿踹飞鬼子的尸体。
做完这些,他觉得有点冷,前后胸的两个血洞,都在往外冒血。
陈晨取出云南白药内服,又取出两副止血贴,前后各贴了一剂,血很快止住了。
幸亏,这是被三八步枪打的,假如换作毛瑟步枪,小命就没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陈晨感觉除了伤口痛,有点冷外,没有别的不适。看来这一枪,并没有打到要害。
不过陈晨用来藏身的地点已经暴露了,多门师团数千鬼子,一齐涌来,掀起一股黄色波浪,浪头卷向陈晨。他身后的高梁杆一片晃动,看来后面的追兵也到了。
“要死了吗?”
在数千人的重围之中,还能有生路吗?
陈晨的内心,升起一股凉意,一种对死亡的恐惧。
在此之前,陈晨一直是在认真的玩游戏,没把死亡当回事,因为死的都是鬼子。可现在轮到自己,他怕了。
鬼子这一枪告诉陈晨,他也是血肉之躯,同样挡不住子弹。
萧明月很明确的说过,如果在任务中死亡,现实中的他同样也会死。
面对如潮的鬼子,陈晨咬了咬牙:“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跳进掩体,陈晨端起歪把子,勾动板机,喷出一条火舌。
火舌如同一条死神的镰刀,到处收割生命,冲过来的鬼子成片成片的倒下。
打掉一梭子子弹,陈晨用左手飞快的换上新的弹夹。整个换弹过程仅用了三秒,这是一般人无法达到的。
鬼子仗着人多,又想着为师团长报仇,悍不畏死的往前冲,直接无视漫天飞来的子弹。
事实上,鬼子也只能往前冲。人太多了,前后相拥,如果前面的鬼子趴下躲子弹,后面的鬼子根本刹不住脚,只有踩过去。
这样,趴着的鬼子会被活活的踩死。
从鬼子到陈晨这里并不太远,大约三百米左右。但这三百米,成了一条死亡之路。
“啊!”陈晨狂吼着。
一个又一个的弹夹换上去,一片又一片的鬼子倒下。
机枪的枪管已经发红,黄澄澄的子弹壳落在掩体中,有三指厚。陈晨的脚都给掩住了,散发出来的硝烟,将他衬得如同战神临世。
为人垢病的歪把子轻机枪,在陈晨的手中发挥了一挺重机枪的作用。由于他的换弹速度很快,扫射火力基本上没有什么间断。
不久,枪管发红了,接着发软,像面团一样,开始向下弯曲。
陈晨没注意这些,在他的眼中,只有鬼子,只有一个信念,多杀鬼子。
一发子弹崩出,打断了枪管。长枪管的轻机枪,变成了短管的冲锋枪。
子弹嗖嗖乱飞,像无头苍蝇,连近在咫尺的鬼子都打不到。
鬼子在冲锋时,也在向陈晨开枪,不过由于跑动枪口晃动得厉害,打不准,子弹纷纷从他身边飞过。
砰!
一发子弹击中了陈晨头上的钢盔,钢盔应声飞了出去。他的额头像是被人用木棒敲了一记,嗡嗡作响。
机枪已经不能用了,只好扔掉,换上两把盒子炮。
叭叭叭……
一枪一个鬼子,一枪一条人命。
鬼子冲得太近了,根本不需要瞄准。
啊呀呀——
陈晨背后忽然冒出两个鬼子,他们端着刺刀向陈晨刺去。
陈晨转身,双枪齐发,直接打爆了他们的脑袋。
两个鬼子余势不减,尸体仍向陈晨冲去,可惜刺刀已经垂下,扎在泥土里。两具尸体一左一右,倒下构成了恐怖的“人”字。
陈晨最恨鬼子,死了还要做人。它们明明是畜生,怎么可以做人呢?
扔掉双枪,陈晨抓起武士刀,跳出掩体,左右挥刀,砍掉两个鬼子的狗头。这两个鬼子喷出来的血泉浇在最前面的几个日军身上,给他们来一次血浴。
鬼子被陈晨的凶残震慑住了,一个个停下来,惊恐的望着他。
陈晨将刀一横,吼道:“小鬼子来吧,你爷爷在此!”
日军纷纷拉动枪栓,退出里面的子弹。
看来鬼子在拼刺刀前,会退掉枪里的子弹,这个传闻是真的。
“杀!”陈晨怒吼一声冲进黑压压的鬼子群中。
这是陈晨的精明之处,如果让鬼子集结刺刀阵,冲过来,一波又一波,他绝对挡不住。
只有在鬼子人挤人,站得很密集,施展不开的时候,才能乱中取胜。
刀光闪耀,血溅五步。
陈晨如猛虎冲进了羊群,不,是坦克冲进了羊群,杀出了一条血胡同。
陈晨气势冲天,挥动大刀,所到之处,鬼子莫不后退。
当然,鬼子这样做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腾出空间,以方便攻击。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一方是日军一个精锐师团。另一方单枪匹马,不,连马都没有。
陈晨冲向鬼子的临时指挥部,这个指挥部设在列车顶,铁门已经拉开,十多个将校级军官在上面。
陈晨佩服关云长在百万军中直取上将首级的豪迈。现在他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完成这一壮举。
临时指挥部的军官们把多门二郎中将抬去医治,却发现他已经死了。简短的哀悼过后,他们回头再看外面,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从铁路到高梁地,几百米的距离,铺满了日军的尸体!
一个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狰狞可怖的人正冲杀过来。他像一头公牛,冲进人海。犹如一把利剑,劈波斩浪。
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在他身后掀起一片血海。
“他冲过来了,快开车!”
一语惊醒梦中人,要是被这位杀神冲上火车,他们岂不是要步入多门的后尘。
列车长鸣一声,缓缓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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