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府军政部已经批准在郑州成立鲁西招募处,孙桐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大部。但要在永城地区设置招募分处,却还需要杨天风点头配合。
别看现在三纵归属孙桐萱管辖,但战争时期,战区、部队的改变和调换很频繁,杨天风又是独立于黄河东岸,与第三集团军的联系并不紧密。
何况,在永城设置招募分处,虽然有利于第三集团军得到人力和资金来源,但同时也是在分润杨天风应得的利益。人员、资金,谁不想要,谁不需要?
而这也是杨天风把马玉名请来的原因,倒不是断然拒绝,一点面子也不给孙桐萱。但杨天风也不会任人捏圆捏扁,总要尽力为三纵争取发展壮大的有利条件。
“听说杨兄已经制定了计划,要向夏邑渗透发展,雄心壮志令人钦佩啊!”马玉名举杯示意,却只是浅酌耴止。
“如果不是兵力有限,我倒是想趁虚再夺一个县城。”杨天风举杯回敬,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嘛,只能先尽量光复县城外的乡村,有些可惜啦!三纵,嘿嘿,虚有其名,连一半的兵力都没有呀!”
时同然能被孙桐萱派来担任协调任务,一来是忠诚,二来也是为人圆滑、处事灵活。经过短时间的考察,他也知道目前的三纵虽然人员不足,但潜藏的后劲和实力很大。别的不说,光兵工厂吧,就是第三集团军也没有的。
而且,此番反扫dàng)三战三捷,歼敌两千人以上,缴获的枪弹物资、占领的地盘,也使三纵具备了大幅扩充的条件。
可按理说,纵队、支队、大队这样有着临时意味的名称,同时也有着不定的编制,他还真不清楚杨天风要把三纵扩充到什么程度。按照杨天风刚才所说,现在的三纵有两千多人,连一半都不到,那就是要增加一倍兵员,达到四五千之众了。
“杨兄要把三纵扩充成旅级建制?”时同然试探着问道:“以涡阳、永城、砀山三县的财赋和人口为基础,这倒也不是难事。”
时同然所说不无道理,三纵确实有了大幅扩充军队的条件,杨天风也确实有在两三个月内把部队扩充至五千左右的计划。不仅仅是地盘扩大,财赋增加,还有黄河决堤后的持续影响,以及此番三战三捷的缴获和兵工厂生产能力的不断提高。
黄泛区的洪水虽然退了下去,但沉积了大量的泥沙,成为豫东淮北肥沃良田变沙漠的首要杀手。
沙化的土地,土壤保水差,自然降低肥效,虽说可以勉强耕种,但农产收成之低,几与昔不可同而语,土壤的盐碱化、沙化严重影响了黄泛区农业经济的发展。
同时,黄河决堤导致泛区防洪排法及灌概系统的破坏,使各水系接纳山地雨水的功效大幅丧失,形成了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的恶劣自然景象。生态环境恶化,又引发自然灾害频仍,从而造成当地社会经济衰退。
因此,从黄泛区向外逃荒求生的民众越来越多。因为他们可能吃光了余粮,也可能对生存环境的好转失去了信心。所以,大批的流民将为部队的扩充创造有利条件,只要你有钱有粮,自然有人来当兵。
而俘虏的大批皇协军也将成为兵源的渠道之一。况不同了,三纵光复了包括砀山县城、夏邑乡村等大片地区,那些出本地的皇协军的家属也就脱离了本鬼子的控制,皇协军也就有了“保家卫国、当兵吃粮”的思想和动机。
这一点,杨天风和周至忠的看法倒是相似,此番的战损也将很快从皇协军俘虏中进行挑选和补充。当然,后的政治思想工作,监督和训练,也都要跟上。
俘虏、改造、补充,这是后避免不了的事。周至忠对此习以为常,杨天风也有着思想转变。
“旅级建制我准备在三个月内完成。”杨天风并不隐瞒,面对时同然坦诚相告,“与鬼子的战斗不会间断,隔着黄河和黄泛区,孙司令派出支援也有很多困难。所以,我要做好独力作战的准备。这一点,时兄想必能够理解。”
“确实如此。”时同然倒也不说假话,点头道:“第三集团军负责河防要务,范围很大,有时候确实是力有未逮。当然,孙司令是肯定会尽全力支援杨兄,以保住河东这个桥头堡的。”
马玉名微笑点头,说道:“鲁西招募处对于第三集团军的人员补充很重要,而杨兄要扩充部队、大展拳脚,也需要人力资源。所以,虽然话难听,但这个比例划分却不可不谈,不可不谈成。”
杨天风暗中冲马玉名挤了下眼睛,感谢他在其中充当和事佬,并主动提出此事,也免了他的不便。毕竟在名义上,三纵归孙桐萱指挥,杨天风也是孙桐萱的手下。
时同然笑着点了点头,杨天风不同于其他游击武装,要看孙桐萱的脸色,要依靠第三集团军的支持。三纵远离第三集团军,又有地盘,有兵工厂,还有军统的援助,有着相当独立的实力。
“一般人员我可以不要,但知识青年,我希望能适当补充进三纵。”杨天风开口提出条件,“这些知识青年将被当成技术兵种进行训练,我也可以代第三集团军训练一些技术兵。时兄可能有些不以为然,等随我参观完兵工厂和新武器的实弹演示,就会知道这将是对三纵,对第三集团军都大有好处的。”
时同然还没答应,马玉名的脸色却是一凝,谨慎地提醒道:“新武器用于实战还是要暂时推迟,要等待更合适的时机。就象杨兄所说,要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以取得最大战绩,造成最大影响。”
杨天风有些奇怪地看了马玉名一眼,心中有了个隐隐的猜测。武汉会战虽然结束了,但国府是不是要准备着什么新的军事行动,马玉名才不想让“钢拳”提早露脸儿?
时同然知道现在不能一口回绝,最起码也要缓和一下,等孙桐萱的答复。如果杨天风不同意,那这个鲁西招募处分处的设置就要泡汤。甚至杨天风会另打主意,转投其他战区。
“杨兄的意见我会如实向孙司令转达,相信会有一个合而两利的结果。”时同然端起酒杯,敬了杨天风和马玉名一杯,笑着岔开了话题,“对新武器的威力,时某却是期待之至,希望能杨兄尽快让时某大开眼界啊!”
“这是自然。”杨天风的思路有些偏离,也不再就招募处的事继续争取,端杯回敬,随意地聊起了别的话题。
但这微小的变化却让马玉名看到了,拉他来不就是要极力争取在人、财两方面的利益,怎么杨天风似乎突然缺乏了兴趣?
过了不长时间,杨天风便推说不胜酒力,要提前退席休息。时同然不以为意,马玉名却留了心,待杨天风走后不久也找了借口离开。
果然,马玉名在哨兵的引领下转过厅堂,走进另一所院子,便看到杨天风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火,并没有休息。站岗的士兵通报之后,很快便传来了杨天风的邀请。
“杨兄,有心事啊?”马玉名进了屋,也不客气,便坐在杨天风对面。
桌子上摆着大地图,竟然不是本地的局部,而是整个的中国地图。上面用铅笔画着敌我形势,并不算完整、细致。
“马兄啊,我所托付的事——”杨天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着铅笔在平津地区点了几下。
“呵呵,杨兄若为此事烦恼,那是大可不必。”马玉名自信地说道:“不过是从北平接几个人到大后方,又不是什么名士巨富。也是兄弟忽略了,忘了通知杨兄。三夫人的家眷已经从天津登船,将走法属越南进入国统区,这一路上已经安排妥当,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就多谢马兄了。”杨天风拱了拱手。
“杨兄之智,令人钦佩备至啊!”马玉名注目观看地图,渐渐露出钦佩之色,赞叹道:“这形势图虽不细致,却差之不远。可见杨兄关心时事,并不只把目光局限于为豫皖边弹丸之地啊!”
“全国一盘棋,三纵也不能脱离抗战全局。”杨天风淡淡一笑,说道:“马兄之前向杨某透露了些许衡山军事会议的内容,以及我国x军队第二期作战的指导方针和谋略。但刚刚在席上,马兄又提醒杨某,新武器用于实战要推迟,这些对三纵以后的作战可都有影响。”
“新武器的图纸我已经派人急送后方,但兵工厂的制造生产总要费些时间吧,使用新武器的技术兵种也要进行训练吧,这都是眼见的困难。”马玉名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知道杨兄已经有了些储备,可贸然使用,令军有备,就要影响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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