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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杀声越来越近了!
岛田默默的看着逐步bī)近、勇猛冲杀的敌人发呆。
到底是怎么失败的,是因为敌人突然增加了一个正规团的援兵吗?这恐怕只是表面的原因,只有亲经历过,岛田才会对三纵这个地方部队有着清醒、准确的判断。
在威严而沉默的长官面前,本伤兵躺在地上,咬着牙忍着痛,握着手榴弹等待着自己最后的时刻。能勉强战斗的轻伤员则在砸毁破坏装备,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
视野更清楚了一些,乱哄哄的皇协军正大批大批投降,或是向后逃窜,但结局已经注定,他们逃脱不了覆亡的命运。
岛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将肋差切入了腹中。他感觉到了疼痛,不光上痛,心也痛。
在这濒死的时候,他的头脑倒是异常清醒。从扫dàng)开始,敌人层出不穷的招数便令人头痛,英勇善战的帝国士兵几乎没有一展手的机会。歪门斜道的战术能够成功,实在是他这个受到多年正规军校训练的高才生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和震惊。
……低估是最大的败因。而正规的战法和思维对于三纵这样的部队来说,已经不适用。乱七八糟却很有效的战术战法,让帝国士兵无所适从,损失很大。可惜自己醒悟得太晚了,没法把这些心得和教训汇报上去,使其他蝗军有所警惕和调整。太晚了,损失还会有,帝国士兵不知还会有多少丧生在与三纵交手的战场上……
岛田忍着剧痛,横向一划,血流奔涌,他的意识迅速模糊,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
杨天风呼出浓重的白气,环顾战场,满地的鲜血,满地的死尸,满地的残肢断臂。战士们在打扫着战场,不时传来的惨叫声,那是战士们在解决鬼子伤兵。
“哈哈哈哈,胜利了,小鬼子都被干掉了。”不远处的宋青圃仰头大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卫生员,快去抢救包扎。”杨天风把手中的长枪交给了警卫员,着急地指着上沾满血污的宋青圃。
“干什么?我没事儿,一点伤也没有,快去给别人救治。”宋青圃差点被卫生员按倒,忙伸手推开,哭笑不得的解释。
“你们这帮家伙,也不说给我留一个半个的鬼子,让我的刺刀也尝尝荤腥。”知道宋青圃和郭松林这两员虎将都没事,杨天风放下心来。
“唉呀,这事闹得。”郭松林顺竿就爬,咧着嘴笑道:“长官先士卒,勇猛冲杀,挑杀鬼子,这名声可就大了。下回啊,下回一定给长官留着。”
宋青圃衣服上的血很快就结冻了,**的箍着难受,他费力的活动着,说道:“鬼子太少,我还没过瘾呢!以前听着玄乎,我还琢磨着三寸钉般的鬼子,能有多大能耐呢?也不过如此嘛!”
“你他娘x的就吹吧!”杨天风翻了翻眼睛,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血战哪,我尽量想避免。可不经过这样残酷的战斗,队伍啥时能成为百战雄师?拼刺训练还要常抓不懈呀,倒不是非得和鬼子白刃厮杀,主要是这精气神得练出来,遇到白刃格斗也能稳住架儿。”
“长官英明。”郭松林点头赞同,指着远处成群的皇协军俘虏说道:“特别是对付这帮家伙,刺刀一亮就能吓破他们的狗胆。”
远处,一群群被缴了械的皇协军缩着脖子蹲在地上,足有二三百人。连续的行军和作战让他们又累又饿,疲惫异常。
“收拢你们的部队,休息三小时,然后——”杨天风从这群窝囊废上收回目光,语气变得更加自信和坚定,猛地挥动手臂用力一指,“扑城。”
……………
夜一刻一刻的深了起来,月亮也渐渐放起光。天空里从银红到紫蓝,从紫蓝到淡青的变了好几次颜色。
十几个骑兵,五、六十个鬼子和二百多皇协军,以及一些骡马车辆,慢慢地从夜幕中冒了出来,向着县城缓缓前进。皇协军抬着担架,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的接近了县城大门。
“快放吊桥,河野长官负重伤,需要马上医治。”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便有骑马的鬼子急的大声喊道。
“是河野阁下回来了。”碉堡里的鬼子一阵惊喜,回来的正是时候,龟田长官已经打过数个电话,追问友军是否返回。
“快打电话,叫医护人员过来。”另一个鬼子急忙跑出去放吊桥,还不忘嘱咐别的鬼子。
吱嘎,吱嘎,吊桥被放了下来,壕沟外的鬼子鱼贯而入,脸上多数都带着烟尘,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看来他们没少受累。
“累死了,喝点水。”几个鬼子嘟囔着向两个碉堡走了过去,片刻后,几声闷哼从里面传了出来。
“占领制高点,发信号。”杨天风使劲挥了挥手,几个小组分头行动,有的向旁边的房子摸去,有的沿阶梯登上城墙。
“三长两短。”周至忠看着远处的手电筒光,眯了眯眼睛,对后挥了挥手,黑压压的一片战士们弯着腰迅速前进。
城内,一队巡逻的鬼子兵排着整齐的队形走了过来。
“这里有什么况吗?”鬼子军官拿着手电筒在碉堡前放哨的鬼子兵脸上照了照,例行公事般的问道。
“报告阁下,这里一切正常。”哨兵一个立正,回答道。
鬼子军官不疑有它,四下望了望,突然用电筒照着吊桥,狐疑的说道:“吊桥为什么放下来?”
“啊,是这样的。”鬼子哨兵一侧,向碉堡里大声说道:“阁下问吊桥的事,请你做出解释。”
“知道了。”碉堡里大声回答着,然后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
鬼子军官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嗒嗒嗒……”机枪突然开火,火舌tiǎn)向这一队巡逻兵,另一座碉堡里的机枪随后也猛烈击。
在宁静的黑夜中,枪声传出去老远,十几个鬼子兵在一瞬间被机枪打成了“筛子”。
枪声响起,县城里顿时人喊马嘶,乱成一团。周至忠率领着大批士兵蜂拥着冲过吊桥,向县城里杀去。
鬼子虽然在县城的城门处挖了壕沟,修了碉堡,但在镇子里却没有建立街垒等工事。也就是说,一旦城墙被突破,鬼子基本无险可守,他们的骄狂现在终于尝到了苦果。
从城门到街口到处是人群在奔跑着,地上、房上、树后处处闪着爆炸的火光。枪声混杂着呼喊叫骂,子弹乱三绞四地在空中穿飞鸣。
敌人还没有来得及组织抵抗,三纵和六十一团的士兵已经勇猛的冲了上来。他们像一群猛虎,一声不响,横冲直撞。
霰x弹枪迎头喷,机关枪、驳壳枪一个点地扫,手榴弹一个劲的猛扔。狙击手或跟随在进攻的部队里,或爬上了楼房、屋顶,用冷枪狙杀着暴露的敌人。
快、猛、狠,除留下一个连继续控制城门外,其他部队象一股洪流,在皇协军俘虏的引领下,汹涌向前,沿着县城的大街,不顾一切地向前猛插。
三纵出动了三百多人,六十一团则是一个加强营,八百多人的部队比县城内的敌人多出将近三倍。而县城内的鬼子却只有可怜的一个小队,另外则是不堪战的两百多皇协军。
“开火,开火,封锁大门。”被堵在兵营里的龟田并不知道具体的况,但敌人已经打到了这里,他也只能奋力迎战。
“阁下,卑职愿率兵反冲锋,击退敌人,打开通路。”鬼子参谋上前一步,说道。
龟田回过头,看着左右两侧越来越近的枪响和爆炸的火光,郑重的点了点头,“所有士兵都交给你,一定要击退敌人。”
“哈依,请阁下放心。”鬼子参谋一个立正,蹬蹬蹬跑下屋顶。
怎么会这样?龟田沉着脸,形势的突然变化让他难以理解,他不明白哪里出现了错误。与河野所部的电台失去联系,他只知道当时正在苦战,却难以想象会被全歼。
巷战在进行着,鬼子的反冲击部队与三纵的一个连在街道上狭路相逢。大约三十人的鬼子和五六十皇协军,在鬼子参谋的指挥下猛烈的反扑过来。鬼子参谋扭曲着脸,大声咆哮着。鬼子兵也狰狞着面目,发出凶狠的嘶喊。
几枝霰*弹枪在近距离喷出密集的铁砂、铅丸,连续喷造成的烟雾和弹雾令人视线模糊。
为了夺取县城,杨天风率领的是军中精锐,多穿着防刺背心,且集中了霰*弹枪、机关枪等利器,一个遭遇战下来,猝不及防的鬼子伤亡惨重。
杀,杀,双方士兵呐喊着撞到一起,三纵的人马占着明显的优势。
刺刀与刺刀的碰撞声,濒死的惨叫声,击的枪声,响成了一片。双方在狭窄的战场上忘我的拼杀,鲜血和人的肢体洒得到处都是,枪炮声和伤兵撕心裂肺的哀号声,猛烈地撞击着每个人的大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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