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桑南带着一丝疑问,在基地中老实静养,同时进行一些适应性的力量训练,却没有去追问脑海中那道身影是谁。
他隐约能够猜到,不管那人是谁,一定在最后关头帮助了自己。相信该让自己知道的时候,两女自然会把一切如实相告。
在静养期间,桑南还和姬破虏见了一面。
姬破虏的恢复能力的确变态,至少从外表看起来,精神气色甚佳,看来被风娅照料得不错。不过当两人见面时,桑南还是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愧疚之意。
桑南知道这种愧疚的情绪来自于大哥的战死,其实姬破虏与此事扯不上半点关系,非要说有,就是他没能尽早制止那个周坚白。
但周坚白是神殿当中仅次于服天的高手,连桑南自己都没有把握战胜,更何况仅通三宫的姬破虏。
桑南知道姬破虏外表放荡不羁,其实内心极为骄傲,也没有说破他的心事,有些事情没必要当众说破,希望以后他能把心态调整过来,或者自己再找个机会和他谈过。就这样,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儿,又顺便交流了一番开通七宫的心得,便各自回房休息。
桑南记得苏醒那天,梅冬恩曾对自己说过,他出现的头疼症状,是因为当初精神之海险些崩溃,受到重创有关,虽然后来被红色帅棋及时修复,却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这些天,他经过反复尝试,感到自己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回到房间内,打算再次尝试一下,毕竟这个结果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
桑南关好房门,坐在沙发上,然后慢慢沉下心神,开始沟通识海中的小南。
念头方起,一阵针刺状的疼痛感便瞬间传来。但桑南能够清楚发现,这种刺痛感要比之前的轻微了许多。
桑南稍微犹豫了片刻,小心控制着情绪,继续尝试着进入,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无比粘稠的水中穿行,一点一点,忍受着窒息的煎熬,慢慢向前……
啵!直到一声轻响传来,他的情绪微微波动,终于再次进入了识海。
此时的识海,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雾霭氤氲的精神之海,如今变成一面澄净安宁的小湖,湖面碧波微漾,泛出一阵阵清亮的光泽。
小湖之畔,有一座小山,小山不高,却是青草遍野,野花点缀,桃柳成荫。
清澈的溪水从山顶奔涌流淌,落入面前的小湖,溅起蒙蒙的水雾,发出欢快的叮咚之音。
山脚下,几株通透碧绿的翠竹挺拔生长,片片枝叶仿佛玉石般晶莹。竹间平地,有石桌石凳,石桌上面,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棋盘。
小南坐在石凳上,一脸恬静淡然。
好一个悠然安适、生机盎然的山水美景!
桑南难掩心中激荡,小南与他心念相同,起身离开小湖,开始不停在四周穿梭游荡。
小湖周围连接着一条条沟渠,以七宫为轴,纵横交叉。
包括七宫在内,每一座开辟的宫府都化为一座小湖,湖中微波粼粼,清澈见底。
湖水沿着这些沟渠,连通了每一个小湖,蜿蜒贯穿至整个空间。
小南循着这些沟渠,在空间内四处游走,尽情领略着随处可见的美景。桑南本人目中充满惊讶兴奋,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想要领悟的“生命之树”竟然是如此模样。
真是不可思议!
转悠了半天,桑南让小南再次回到小湖旁,他现在心情不错,同时也充满了一连串的疑问,急需弄明白。
石桌上的棋盘幽暗无光,看起来年代悠久,上面雕刻着淡淡的花纹图案,界河上的生死弈盘几个字,也没有了当初那种惊心动魄之意,反而有种古朴大气之感。
棋子仍然保持着之前的人物造型,只是缩小了无数倍。细看之下,每颗棋子都是面目生动,质感饱满,仿佛真人一般。
生死弈盘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小南感受到他的想法,随手一挥,就见棋盘上的红色帅棋突然消失,跟着陡然出现在石桌旁。
还是一如之前那样高大、雄壮、神秘。
“请坐!”小南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红色帅棋闻言走到石凳前,慢慢坐下。
“我现在的实力,与当年的星辰帝相比如何?”小南饶有兴趣地望着红色帅棋。
“实力相差无几!”红色帅棋的回答让人觉得舒服极了。
“那么,我现在算不算真正掌握了生死弈盘呢?”
“当然!”
“何以见得?”
“只有真正掌握了生死弈盘,才能让它恢复到本来面目。”
“就是现在这样?”
“正是,生死棋本来就是星辰帝受到天上星辰的启发,创造出来的一个玩具。”
“就是说,你现在完全听我的指挥?”
“没错!”
“那么,告诉我你的名字?”小南想要知道对方是否真听自己指挥。
“这,我没有名字。”红色帅棋声音有些默然。
“哦,那么,能不能打开你的面罩,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小南心中将信将疑。
“这——”红色帅棋有点迟疑。
“怎么,不想摘?还是不敢摘?”小南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认为红色帅棋对自己有所隐瞒。
“那好吧!”红色帅棋沉默片刻,没有打开面罩,而是伸手摘下了头盔。
“你?”下一刻,小南的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
因为红色帅棋竟然没有脸!
那造型威武的头盔之下,只有光秃秃的,像鸡蛋一样的头颅,除了一双让人倍觉突兀的丑陋眼睛,根本没有毛发和其他五官。
“怎么是这样?”小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嘴巴几次开阖,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就是我的脸!”红色帅棋的语气中充满了自嘲的情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话的。
“他为什么不给你做张脸?”小南紧蹙眉头,不解地问。
“我只是个玩具!”红色帅棋的回答很平静,小南心里极不舒服,他摆摆手:
“好了,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给你自己做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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