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悦客栈在邯城算不上豪华,档次也是一般般,但这家客栈历经三代邯城人的经营,要论历史悠久程度,沽悦客栈绝对首屈一指。
梵羽坐在沽悦客栈聚英阁内,欣赏完了房间古色古香的布置,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对面的三个人,阿飞见过的,就不说了,虬髯大汉,太粗犷,直接忽视掉了……
紫衫女子,一句话而蔽之:漂亮!
两句话而蔽之:很漂亮!
三句话而蔽之:实在是漂亮!
只是,为什么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钱似的,一直紧绷着脸呢?这个女人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很好看……不过,年龄应该比自己大,起码大十岁吧。
梵羽这样遐想着,一句话不说,只是盯着紫衫女子看!
“你看够了没有?”紫衫女子被人直勾勾的盯着,神情不见丝毫的慌乱,如老僧入定般枯井无波。
梵羽冷笑道:“长这么漂亮,不就是给人看的么?不想被人看的话,我这有一把刀,划破了便是。”
说着,把随身带的那把细刀丢了出去,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紫衫女子,好像这事完全与自己无关似的。
阿飞怕真的惹怒紫衫女子,忙端起酒杯,说道:“梵兄,之前是兄弟多有得罪,我自罚三杯,咱们一笑泯恩仇!”
梵羽冷哼一声,若不是他们强行将自己留下,自己就不会接受三日之约,更不会有偷盗夜明珠之事,那些无辜之人也不会惨死在宋家的淫威之下。
梵羽心里憋了一股恶气无处释放,只有发泄在眼前这几个人身上了。
不过,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阿飞,他身为江南一带有名的神偷,被梵羽偷去了东西,面子掉的实在太大,必须要从他身上找回来,所以才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难题,这事也在情理之中。再说,谁能想到宋家那么霸道呢,居然敢如此草菅人命。
当下梵羽与阿飞冰释前嫌,又不是什么大的过节,两人连饮三杯,一笑泯恩仇。
“宋家的事因阿飞而起,我等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紫衫女子这时淡淡说道。
梵羽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但从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搜集大量宋家和齐州知府贺腾犯罪证据来看,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从这三个人的行为举止来看,应以紫衫女子为首,既然她发话了,那梵羽就不用操心了,况且他无侍无靠,单枪匹马的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那梵某代邯城百姓,感谢诸位为民除害了。”梵羽说道。
紫衫女子问道:“宋家和它背后的势力不小,你就这么相信我们能成事?”
梵羽本不想掺和这事,但紫衫女子明显在考究自己,不回答肯定还要纠缠不清,于是道:“战国时,游说家苏秦“合纵”六国的计谋成功后,回到燕国,与燕易王的母亲文夫人私通。苏秦担心被燕王发觉而处死,便设法摆脱文夫人,他向燕王提出去齐国行使反间计,匆匆来到齐国……”
紫衫女子、阿飞、虬髯大汉罗天升三人都没有搭话,静静的听梵羽说着。
“齐闵王很器重苏秦,却引来了齐国一些大臣的嫉恨,于是派刺客在朝堂上杀死苏秦,凶手随之逃遁。”
“苏秦临死前对闵王说:‘我死后,你把我的头颅号令于市,就说苏秦是为燕国而反间于齐国,他死有余辜,谁杀他的,可以领赏金千两,这样就可以捉住凶手。’闵王按苏秦所说的去做,凶手果然前来领赏,被抓住,后又审问出杀人的主谋,闵王把他们全杀了,以报谢苏秦。”
梵羽说完,呷了口茶,便不再言语。
阿飞和罗天升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而紫衫女子眼里却划过一丝异样,叹道:“好一招‘借刀杀人’,只是不知我们该找谁借刀呢?”
梵羽笑而不语,他与眼前这几人萍水相逢,甚至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方才说那么多,已经有祸从口出之嫌了,此刻当然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以免招致祸端。
紫衫女子醒悟,对方是信不过自己,不过既然生出了招募之心,坦诚相待是最起码的诚意,这点魄力她还是有的。
“慕容紫衣,明教青木堂堂主!”
紫衫女子自报家门,同时向梵羽抛过去一个令牌,令牌正面是明教图腾,熊熊烈火焚烧着,好像要燃尽人间不平事,背面刻了“紫衣”二字,象征着在教中的身份地位。
阿飞和罗天升大惊失色,那望向梵羽的目光满是警惕,只要他有丝毫不轨举动,两人便会施展雷霆手段,将其斩杀。
只是,梵羽宛若没注意到两人如临大敌般的紧张似的,抚着令牌上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喃喃道:“原来,是明教呵——”
“原来,是明教呵——”这随意而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把慕容紫衣三人弄得面面相觑,梵羽的这番神情举动,完全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这个时候,江南一片腥风血雨,明教在江南的起义已经宣告失败,首脑方腊被杀,明教余党被全国通缉,被迫隐姓埋名,转入地下工作。
可以说只要与“明教”沾上点关系,就意味着叛逆,便有诛九族的危险。
寻常人听到“明教”二字或是如遇蛇蝎,唯恐来不及躲避,或是目光灼热,立誓投身起义的浪潮中……而梵羽这是什么反应?
慕容紫衣三人懵逼了,貌似“明教”这个反贼头衔,镇不住眼前这个有点邪气的男子!
梵羽对明教方腊起义的事迹并不陌生,相反由于他受金庸《倚天屠龙记》中明教影响的缘故,上大学时候还曾特意查看了那段历史,原本他以为明教只是在江南一带发展,没想到势力渗透这么深,坛、舵等遍及全国。
沽悦客栈已历经三代人,那岂不是说客栈的第一代掌柜便已经入了明教?这隐藏的也太深了吧!
“慕容堂主自报家门,是不是意味着,我今天走不出沽悦客栈了?”梵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慕容紫衣道:“明教杀昏君庸臣,杀贪官污吏,何时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过手?”
梵羽叹气道:“为何要自报家门呢?知道的越多,命越不长久,对你而言如此,对我而言亦如此。”
慕容紫衣说道:“我想听你接下来的话,苏秦可以找齐闵王借刀,我们找谁借刀呢?”
梵羽对慕容紫衣心生提防,这女人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他不相信以明教青木堂的能耐,摆不平邯城这点屁大的事儿,但她为什么非要问自己呢?
“狗咬狗一嘴毛而已。”
梵羽不愿多说,他相信以慕容紫衣的智慧,一定能够明白这句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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