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在大寨等了一夜,眼见天快亮,也不见敌军劫营,心中暗暗自嘲自己多虑了。刚将严阵以待的士兵解散回营睡觉,就听见远处传来嘈杂声,他还以为是士兵的呼噜声,躺在地铺上仔细听了起来。
“咚咚咚...”臧霸还没听清楚,就听到大营内传来告急鼓声,慌忙取下大帐边的长枪奔出营来。
远处的吵杂声来的快,去得也快,等他出营时,远处归于安静,臧霸拉过一个值勤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
“刚刚远处有喊杀声传来,不知是不是孙将军和敌军交上手了。”士兵一指远处山边的火光说道。
臧霸爬上望台,远处火光照耀下人影晃动,尽是身着袁术军服饰,反而不见一个孙观军影子,臧霸身形在望台上晃了晃,差点栽了下来,他和孙观是好友,见不到孙观影子,暗自猜测孙观怕是凶多吉少了。
“点兵速救。”臧霸冲下望台,跨上战马朝孙观先前所埋伏的地方杀去。
臧霸不敢耽误,直接带着整装不齐的士兵从大营杀出。刚出大营不久,和押孙观走来的纪灵大军撞上了头。
纪灵分开大阵,来到阵前高喝:“我已擒了一将,贼将还不下马投降?”
臧霸见孙观目前还性命无忧,才安下心来,只要孙观不死,他还有机会求吕布设法营救孙观。只是他麾下士兵见大将被擒,士气一落千丈。
臧霸明白输人不输阵的道理,高声恐吓:“你就是袁术麾下大将纪灵?我主公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应该知道我家主公对待敌人的手段,此时投降某可在主公面前保你不死,还可以让你统领大军立功。若是冥顽不灵,等待你的下场就是身死族灭。”
纪灵提刀出阵:“逆贼犯境,还巧言令色。”
“看我阵前擒你!”纪灵大军占据上风,臧霸最想的就是阵前擒下纪灵,根本就不疑纪灵为什么占据上风还要和他单打独斗,拖延时间。
臧霸救人心切,率先杀向纪灵。两人你来我往,战住一团,四十多回合过去,依然势均力敌。臧霸的武艺并不比纪灵高多少,他能和张飞战个平手,完全是张飞主要精力防备一旁虎视吕布,更不知臧霸会赵云的绝技,不然臧霸又怎么可能是张飞的对手。
臧霸一心想要救下孙观,他的武艺本来走的就是灵活路线,一通猛攻反而落了下乘,短时间内无法占据绝对上风,反而以力量为主的纪灵采取防守,一副拖延的架势。
两人交手越久,臧霸越处有利上风,照这样看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击败纪灵。就在臧霸高兴时,一丝火光慢慢驱散黑夜,他的影子在身前越来越清晰。
“身前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影子?”臧霸正在纳闷。
“大寨着火了!”臧霸身后的士兵一顿慌乱。臧霸听闻大营着火,回头看去,火光冲天。
纪灵见臧霸回头,也不偷袭,直接退回大阵:“敌军大寨已被摧毁,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臧霸士兵见大寨被毁,大将又被擒了一个,战心全无。他们深得臧霸的真传,打不过就跑,臧霸还想冲阵救下孙观,见己方士兵很多都开始跑得不见踪影,他也转身跟在士兵身后逃了。
纪灵打了十多年丈,从未见过敌将跑得这么快的,还没下令士兵追击,臧霸就躲进密林,想追都来不及,也不让士兵追击,前往臧霸大寨,将还没烧完的粮草全部带走。
连胜两场,让纪灵麾下士兵士气慢慢回升起来,包括纪灵本人也觉得吕布士兵不堪一击,趾高气扬的抗着臧霸的将旗回涂中去了。
臧霸躲到安全地带,放浓烟收集逃兵,他麾下唯一的好处就是散得快,聚的也快,见远处有浓烟升起,逃出来的士兵纷纷向浓烟聚拢过来,臧霸清点一番,还有接近两千人,真正逃跑的只有几十个士兵。
臧霸一连两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对身边的小司马说道:“你派人给主公送份战报。我会继续在涂中一带牵制纪灵大军,不会让他前往淮河边趁主公半渡时出击。”
纪灵擒回孙观就要斩了祭旗,雷绪出列劝道:“此人杀之无益,留之可为解和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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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陈宫便接到臧霸战败的消息。陈宫再次派人将消息送往正从广陵城撤军往淮陵的吕布。
吕布接到陈宫传来的消息,加快行军速度,命令士兵连夜奔到淮陵城。才刚到城门,派人先前往县衙连夜敲响议事鼓声,将大小官员召集起来议事。
等吕布将士兵安排妥当,带着高顺、张辽直奔县衙而去。
吕布三人到达县衙时,大小官员早就齐聚一堂,吕布边走边说:“军情紧急,半夜扰诸位清梦,先陪个不是。”
吕布坐上主位,右边首位陈宫,徐庶次之。左边武将首位高顺、张辽次之。
“听闻臧霸将军失利,孙观将军被擒,此乃我之错也。不该趁空虚之际让臧霸孤军深入,现在可有解救之策?”吕布暗暗后悔,不该轻举妄动,应该等大军到齐,一鼓作气猛攻袁术。
“兵贵神速,我军兵少,江东不得不防,寿春又不得不取,此非主公之错,只怪我军势孤。”铁杆忠臣高顺率先站起来说道。
“现在被袁术胜了一场,还生擒我方大将,必定士气高昂,再想一鼓作气下寿春难啊。”陈宫道。
吕布见众人情绪低迷,豪气笑道:“各位无须担忧,我军粮草数十万石,袁术大军无颗粒下锅,想要拿下寿春不难。”
所有人都可以为眼前的不利局势担忧,但是吕布不能表现在脸上,他是三军之胆,一旦他都丧气,下面这些人只会更加担忧。
徐庶说道:“袁术虽粮草紧缺,我军依然无法正面击败他的十万大军,况且,我军还是攻城一方,更加不可能拿下数倍守军的城池。探子也来报,孙策大军正在和车胄僵持,这两方一旦分出胜负,便会回头攻击我军。所以,我军时间紧迫。”
陈宫等徐庶说完,接道:“不错,不光是车胄,还有陈登,主公可别忘了陈登一族,陈登和我等有不死不休之仇,这样一来我军腹背受敌,十分不利,想要摆脱眼前局面,只有尽快撤离出淮陵,将一个完整的广陵郡让给孙策和车胄。”
陈宫停了半拍继续说道:“既然将袁术大军拖在了涂中,那我们可实行声东击西之计,大军迅速渡过淮河南下涂唐。我军占领涂唐搬运粮草也只是稍微麻烦一些,需要多走百多里水路,和原计划相差不大。这样就可以从广陵郡这个泥潭脱身。”
吕布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徐庶,看看他有没有不同意见,徐庶点了点头表示无异议。
陈宫继续说道:“这样一来,我军行军计划就要略微调整,大军进攻路线由以往从涂中过成德直取寿春改变成迂回战术,现在行军路线改变为由涂唐出发过历阳、居巢取合肥,只要合肥到手,寿春便在我军锋芒之下,局势逆转,我军守,袁术攻。”
陈宫刚一说完,大堂末座传来温润的声音打断吕布最终决策:“这样一来,左将军拿下一个毫无人口的寿春。”
吕布看去,原来是强行征召的陆逊,陆逊站起身来先是朝吕布躬身行礼,然后朝陈宫行了一礼之后才说道:“军师计策没错,是击败袁术的最好战术,却不是最好战略。”
吕布为了不让陈宫觉得尴尬,被一个和他儿子一样大的毛头小子弄得下不来台,率先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伯言先说说你的战略意图吧。”
陆逊反问:“不知左将军为什么在毫无立足之地的时候,也要将广陵人口带上?”
“扬州数郡被袁术败成一遍荒野,寿春名为天下大郡,现在全郡人口不足十万,我不将广陵人口迁徙过来,又那里来人口种地?”
“不,寿春至少还有十万壮力民夫。但是左将军先取合肥,那这十万强壮民夫也没了。”陆逊说道。
“寿春有十万民夫?加上老弱怕也数不出来十万人吧。”吕布没反映过来。
“袁术所谓的十万军队就是从各地强征来的民夫!如果左将军真先取合肥,下寿春确实很容易,这样一来,左将军觉得寿春危险的情况下,袁术手下这十万军队还会乖乖等着将军前去接收,不会逃跑投效北面曹操,荆州刘表,汝南徐璆?”陆逊问道。
经过陆逊提醒,吕布发现这真是个辣手问题,有十万可做军队,可做农夫的部队,迁移到关中比迁徙老百姓要简单百倍,直接一声令下,当做军队就可直接到关中。如果想迁移十万百姓到关中,需要做各种工作,还不一定能劝说得了。吕布知道自己凶名在外,袁术麾下将领见寿春危险,不管为了自己利益还是家族利益,还不将这十万士兵带着投奔别处?如此一来,取合肥就将失去十万人口,得不偿失。
徐庶也觉得脸上无光,他和陈宫两人商议了很久才得出的最佳行军路线,居然没考虑人口等客观条件:“不知伯言有何高见?”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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