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互相算计

  一夜未眠。

  吕布依然精神抖擞的坐在费县大堂上,一边看着简陋的费县地图发呆,一边打坐回血。昨天一番恶斗,血量见底,用了整夜才恢复满。

  吕布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从下邳逃跑开始,以前的一切东西都已经属于曹阿满,恐怕还包括妻子严氏,貂蝉、曹氏。连一份简单的大汉地图都没有,费县的地图仅仅是费县四周的一些亭、村庄位置,连山,河这些标志性的地理位置都没有。而且系统以前自带的游戏地图从下邳复活时就不见了,现在就是两眼抹黑,像只无头苍蝇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

  陈宫在一旁疲倦的伸了伸腰,他硬撑着伤,在一旁凭借记忆勉强的描画整个徐州的地图。

  吕布想了这一夜,终于想到如何在臧霸带兵汇合之前这一空白时间躲避曹操的围剿。后世躲避围追堵截的战例数不胜数,而要说最为经典的当属某位领袖的四渡赤水。

  而今想要躲避曹操的追兵,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带着人马返回下邳。曹操刚从下邳出发,一定算不到吕布敢带兵回下邳,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吕布把自己的想法向陈宫解说了一通,陈宫沉默一会,高声道:“谁言主公有勇无谋,此计大善。”

  陈宫揉了揉眉心,驱除一些疲倦继续说道:“主公此计妙哉,我等可以顺利的躲避开曹兵,等曹操再从费县赶回下邳,我等早已离开下邳与藏宣高合兵一处了....不...不...不“

  “今日疲倦,一时没有考虑过来,等曹操带兵回下邳之时,我等可渡淮水偷取彭城。哈哈哈...”陈宫高声大笑,非常得意,连连战败,让心理蒙上巨大的阴影,他的笑声更多的是鼓励他自己。彭城可不得了,是徐州的治所,一旦偷袭得手,整个徐州震荡,现在曹操取得的所有战果都将会竹篮打水,让曹兵士气低落:“我等兵士尽在下邳和彭城溃散,我等折回此二城,将会收拢上千精兵,那时,即便没有藏宣高也可杀出一条血路。曹操必定被主公妙计折腾得疲于奔命,兵无战心,何愁曹贼不退。”

  吕布苦笑一声,他根本就没打算取下邳,更不要说彭城了,只是打算跑去下邳虚晃一枪,耀武扬威之后,好让曹操知道自己的动向,等曹操返回下邳,然后吕布撒开脚丫子往昌卢县出发:“我们现在的兵力不要说彭城,连下邳的毛都摸不着吧。”

  陈宫直接忽略吕布的粗鲁:“下邳当然是取不下,曹操必定屯有精锐,我们在下邳城外佯装攻城收拢散兵直奔彭城便可。”

  “先生,我们连下邳都取不了,如何取更难攻克的彭城?”

  “主公可忘了曹宏曹德休?”陈宫见吕布一副不解的情形,解释道:“曹宏乃主公岳父曹豹之弟,此人气量狭小,真小人也,如今曹操霸占徐州重用陈登,曹家和陈家在徐州一直明争暗斗,曹豹死后,曹家一落千丈,主公只需许已重诺,让曹家掌权徐州,曹宏必定尽起私兵,配合我方将士,里应外合偷取城门易如反掌。”

  “好!”吕布笑得合不拢嘴,自己随便搬来一个计策,陈宫便可以给这骨架子一般的计策赋予血肉,顶级谋士的智慧不能小觑,吕布更加小心谨慎,脑海中时刻思考着郭嘉会用什么诡计呢?不管是后世的道听途说,还是今生的亲身经历,郭嘉展现出来的智慧远远超过陈宫,吕布不敢麻痹大意。

  吕布正和陈宫讨论起兴时,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的向县衙跑来,边跑边大声嚷道:“报,张辽将军将令,于禁带领大军追来,正在城外叫战。”

  “来得真快,公台稍作休息,我去去就回。”吕布起身向陈宫告辞一声。

  “主公都这个时候,我哪里睡得着,我和你同去。”

  “先生有伤在身,应稍作休息,恐怕今天下午我们就得再次逃亡。”

  陈宫坚决同去,吕布无奈,只能顺着他的脾气。

  “三姓家奴,来来来,和俺张飞大战三百回合...”吕布和陈宫还没登上城楼,就听到墙外张飞那大嗓门在骂战,当听到三姓家奴时,平静的表情扭曲起来,牙关紧咬,从背包中取出大刀,召出一匹黄骠马就要去和张飞厮杀。

  吕布最是惧怕张飞,每当看到张飞就躲着走,不是害怕张飞的武力,而是怕揭他的短,一旦听到张飞谩骂他为三姓家奴,吕布都会当场暴走,与张飞厮杀一通,恨不能手撕了张飞。陈宫死死拉住吕布,劝解道:“主公息怒,此时敌情不明,不宜冒然出战,待先探清楚情况再去斩杀张飞不迟。”

  负责防守的张辽听说吕布来查看战况,忙从城楼上飞奔下来,想要阻止吕布出城迎敌,看到吕布虽然满脸寒霜,恨不能生吃了张飞,和陈宫对视一眼,上前劝解:“主公此时不宜轻易出战,主公乃是三军之主,宵小之辈呈一时口舌,便是激怒主公出城迎战,那时主公恐会被关羽张飞许褚三将合力围攻,于禁趁机偷城。”

  吕布一个激灵,何时自己变得这么暴躁了,还是自己一直都是这么暴躁?时而脑海中出现千军万马,浴血沙场,时而脑海中出现一幕捧着一桶泡面吃得津津有味的画面,吕布身体晃了晃,一手扶头一手扶着墙垛。吕布昨晚回忆了整晚过往的事情,前世后世的记忆冲突、融合,让他感觉很迷茫,时而觉得他是吕布时而觉得他是老吕,有一种不知身在现实还是梦中的感觉。

  城墙外的张飞见登上城楼的吕布被骂得险些栽倒,骂得更欢:“三姓家奴,燕人张飞在此,可敢出城与俺大战三百回合。”

  一边又下令士兵漫骂:“三姓家奴,缩头乌龟,贪生怕死吕奉先。”

  吕布扶着墙垛一直克制着心中的滔天怒火,突然一只柔弱的小手扶住吕布,感觉小手冰凉而无助,吕布心中的怒火慢慢退去,心中满是慈爱和不忍。

  吕绮玲弱弱的叫道:“父亲。”

  看着女儿眼中的担忧,吕布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把心中的怒火喷出体外,脸上慢慢出现一丝笑意,低头安慰了一声吕绮玲:“没事了。”

  然后平静的手指城外张飞,大声笑道:“好你个张飞,这差点中了你这下作的激将法。”

  吕布心中非常矛盾,一个想法觉得城外这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骂人的话不痛不痒,另外一个想法又觉得受到奇耻大辱,两个想法天差地别,所以一时险些栽倒在地。

  吕布眼神非常犀利,比后世那脆弱的身体强了万儿八千,他连辕门外方天画戟上的小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扫视一眼就看见阵前列着四员大将,一眼就认出谁是谁,以往和他们的争斗犹如放电影般从脑海一闪而过。

  “我去会会张飞。”吕布平复了心中怒火之后,提着长刀,挽了个刀花,对手中的长刀略微有些失望:“可惜不是方天画戟。”方天画戟才能把他的武艺发挥出七七八八,不过打张飞长刀也够了。用方天画戟的人可以轻松使用长刀,但是使用长刀的人不一定使用得了方天画戟。画戟可以当任何兵器使用,也就是说使用画戟的人必定精通很多种兵器。

  “主公且慢,看这架势,主公一旦应战,必定会受到押阵的关羽许褚于禁夹击。”张辽连忙止住吕布。

  “不用担心,我现在手痒,去切磋几招就回。”吕布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打不过随时都可以跑回城,记忆中即便是曹营六将围攻还不是安然撤退的吗。经过昨晚的整理,以前的武艺有大多都回忆不起来,趁着这机会练练手,万一不敌,逃回城就是了,自己现在人马少,随时都可以弃城跑路。

  他不知道不管打还是不打,早就落入郭嘉的圈套了,除非他能力战关羽张飞许褚三人而不退,不然他这刀枪不入的虎皮必定会被识破。但是他能打败关张许联手吗?全盛状态都不可能,更不要说现在了。

  见吕布执意要战,张辽对身边的陈宫说道:“先生守城,我为主公压阵。”

  “我也去。”吕绮玲见父亲战意磅礴,跟着说道。

  吕布也不敢托大,知道张飞关羽加上许褚的战力,三人联手整个大汉谁人能是对手,欣然同意。不过听到吕绮玲也要助阵,板着脸:“胡闹。这是男人的事,你快回去。”

  “父亲,昨天在下邳城中我斩杀数百曹兵,并非柔弱女子,乱军中亦可自保。如今高叔父重伤,曹性将军战死,舅舅魏续叛变投敌,藏将军远在兖州,父亲身边除了张将军和陈先生已无可用之人,在此危难关头,女儿虽然是女子之身,也有能力协助父亲杀敌,父亲为何要让女儿躲在城中为父亲担忧?“

  和吕绮玲对视良久,吕绮玲毫不示弱的直视着父亲威严的目光。吕布见吕绮玲声泪俱下,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心中非常心疼,缓缓说道:“一旦有危险,你必须率先入城。”

  “父亲你同意了?”

  吕布点了点头。吕绮玲说得不错,现在身边已经无人可用,此时的吕布再不是现在这些不知变通的古人。

  “主公且慢,刚刚探子来报,曹贼已率大军从下邳追来,主公出城应战不必恋战,让于禁一时摸不清虚实,待主公回城,我们偷偷从东门潜出,做出一副往投琅琊郡假象,然后偷偷潜回下邳。”陈宫叫住吕布,说道。

  张飞见吕布不应战,在城外大声谩骂,于禁正准备挥军攻城,城上飘扬的锦旗一面面被吕军收了起来。于禁一时不知道吕布想要干什么,只见城门大开,吕布率领二十余骑出城列阵。身旁两员武将,一员手持大刀,乃是张辽。另一员头戴头盔,宽大的鱼鳞甲晃荡荡的挂在身上,看起来非常纤细柔弱,手持一柄月牙戟,与威猛一点不沾边,反而非常滑稽。

  于禁摇了摇头对身后的士兵道:“吕布无人也,一会听我将令便冲杀夺城。”

  吕布才来到阵前,还没说话,吕绮玲一磕马腹,朝张飞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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