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展修奔跑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了冰柱上,顿时撞得眼冒金星,一下子扑倒在地。
“我靠”,头晕眼花间,展修极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来,一边揉着撞得有点生疼的脸,一边嘴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方才试探着走了一段路,发现都是幻景,越跑胆子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不想到了这里才发现这根柱子居然不是假的,而是真正的冰柱,没有来得及仔细分辩之下,顿时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NND,这真真假假的,光从外表上看起来根本无法分辩,谁弄的这破玩意儿,坑死老子了”
抬头一瞧这根高得有些出奇的冰柱,展修犹自愤愤不平地骂了句脏话,幸亏先前手里拿的短剑后来被别到了腰里头,要是跟之前一样在手里拎着,若是反弹过来,岂不要受了重伤。
展修越想越气,朝柱子一口浓痰吐了过去,浓痰如子弹般飞向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看就要落到刚才被撞的冰柱之上。
忽然,脚下所站立的地面颤抖起来,接着“轰喀”一声爆响,遍布四周不知真假、各种各样的冰屋建筑一阵剧烈的抖动,而正对面的极其高大的那根冰柱顶端突然爆裂了开来,紧接着爆裂生成的冰棱碎块从高空飞落了下来。
大大小小的冰棱碎块自高而下,有如暴雨倾盆一般速度越来越快,而那泛着丝丝天蓝色奇异光泽的冰棱,有的比那水桶还要粗,最小的也有手臂粗细,顶端却如同枪尖一般极其尖锐,挟带着凄厉的呼啸声落了下来。
若是让这无数个冰刀雪剑扑落到身上,即便不死也要受重伤。
展修面色微寒,双脚顿地用力往后疾退,不料,方才直冲过来时没有任何阻碍的幻象形成的花坛围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真实的冰块,身形方一后退,“扑通”一声,背部又结结实实撞在了冰墙上。
展修心下一惊,顿觉有些不妙,顾不上揉揉被撞得生疼的后背,紧接着唰唰唰电光石火般分别往四周闯了闯试了试,惊骇地发现冰柱所在的花坛围成的墙壁全部变成了真实的冰面,全给撞了回来。
原来这阵法的诡异之处是在这里,可能是碰到了冰柱之后触发了大阵的机关,这原本虚幻的场景和真实的冰雪建筑发生了变化,先前畅通无阻的幻象此刻变成了结结实实的冰块建筑。
此刻眼见那些个冰棱碎块很快就要落至头顶上方,而四处又无路可通,眼下似乎正好陷入到了花坛围成的这一处死角里头。
展修瞳孔微缩,眯起双眼盯着空中扑落而下越来越近的冰棱碎块,心知此番只怕真的有些个糟糕!
要是摊在以前,这样的危机虽然并不常有,但心下也不会有太多担心,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在碧波寒潭内的调理和发生在身体上的变化,已经足以印证当日万兽阁主在山洞里所说的那番话,自己的身体确实是有些问题,如今刚刚调理得有所好转,万一动用,岂不前功尽弃?
况且若一旦动用,万兽阁主的那番语重心长的警告犹然在耳边回响:那可是会发生爆体之危的!
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这些个念头,可是,当此危机时刻,还有别的办法吗?
人往往是这样,不是不想选择个更好的出路,而是在很多时候,你别无选择。
只有唯一的一条出路可选,而选择这条出路势必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展修咬紧了牙关,一抹坚忍之意浮现在了心头。既然别无选择,那就--来吧!
双脚一分,小腿略曲之后站着一个马步,盯着头顶上方扑落而下的冰棱碎块攥紧了拳头,眼中再无冰刀雪剑映出的寒光,只有火辣辣的燥热与执著。
心随意动期间,任由体内那股子火热气息开始迅猛冲撞外层包裹着的胶状寒意,以便将力量散入四肢百骸当中,而脸上骤然有如火烧炭烤一般灼热难耐,一片血红之色。
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那股燥热难当的气息在展修的刻意引导与控制下骤然冲破外层束缚,以无比迅猛的姿态冲到了四肢百骸血肉筋脉之中,一股无比辛辣、无比火热的焦灼感从全身传来,展修情不自禁发出一声闷哼。
而那自冰柱顶端直落而下的冰棱碎块正好挟带着风声扑落至了头顶!
展修咬紧牙关,双掌卷起风暴迎了上去。
“砰!”,掌风卷起的气浪与冰棱碎块冲撞在了一起。
紧接着,“哚!哚!哚!哚!”
无数的冰棱碎块砸到了展修周围的冰面上,好像暴雨骤雨一般,将光滑有如明镜般的冰面,砸出一条条粗细不等的裂缝。
……
沙盘中央冰盘里边的光幕在一阵剧烈地抖动之后换成了另外一幅场景,而冰盘表面在一声轻响后,爆裂出几道曲曲折折的细纹。
纹路很细,但在光滑有如玉的冰盘上,由于破坏了那份完整而光滑之美,故而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可是南崖阁主仍一直瞪大眼睛盯着光幕之中那滴娇艳的有如鲜血的红点儿,没有惊呼,没有愤怒,也没有说一个字,仅仅目光凝重,呼吸有些急促。
这是他最为熟悉的迷魂八卦阵,然而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又是那么新鲜
光幕之中的红点儿在那声轻微的爆响之后,停止了游动,颜色却愈发鲜亮娇艳起来。
一眨眼间,那滴鲜红的红点红得有如一团燃烧的火,火焰从无到有,瞬间向四周延伸,速度奇快,如同血火色的火焰化成了一条条血红色的蛇,晃动的影子在光幕中折射出无数条诡异的光线。
南崖阁主身旁边同样凝重的万兽阁主娇俏的脸上突然变了颜色,伸手指向那些流动着的光线,惊讶而又急促地说道:“这些个图像,像是玄门九变功法发动后的迹象,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头?”
“不好,那小子难道不顾身体状况强行运功,难道他就不怕会爆体身亡?”
南崖阁主尚未开口答话,就听不远处的药典阁主冷冷一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眼见这架势,搞不好那小子只怕是要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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