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已经恢复到了往常平静如初般静谧的冬夜，卫立皇的脸色异常铁青，紧紧握着的拳头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桌子上面，整个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此时此刻的第五军军长卫立皇已然明白，今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先前还在担心，对面的北方军士兵会像李愬雪夜袭蔡州一般，在这般大的冬夜里面对徐州北部一带进行袭扰，进而出其不意地占领整个徐州城。然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恢复原来的平静之后，卫立皇才明白对面的北方军士兵只不过是在徐州城北部的一些据点里面进行侵扰，打乱徐州城的布置，并且让徐州城周围的防军提高警惕，进而施以压力。总而言之，这一切事情归根结底只不过是北方军的日常骚扰行动罢了。不过却也让卫立皇所部的第五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方参谋长，我军伤亡情况如何？”卫立皇脸色依旧铁青一片，他头也没回，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外面静谧的夜色，开口问道。身边的第五军参谋长方觉闲微微摇头，苦涩一笑，开口道：“军长，根据最新的统计数据显示，我军阵亡三百余人，另外有五百七十余人身受不同程度的伤害。而且……而且…………”第五军参谋长方觉闲停顿一下，没有下去，似乎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词汇来诉现在的情况。“而且什么？”第五军军长卫立皇的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他扭过头来，盯着身后的参谋长方觉闲开口问道。参谋长方觉闲苦笑一声，道：“对面的那些北方军，似乎早已经觉察到了我军炮兵阵地所在位置一般，今晚上打击的重点就是我军的炮兵阵地。我军炮兵阵地损失惨重，有四门山炮毁伤严重，恐怕不进行大修，已经用不成了。”“炮兵阵地，损失这么严重？”卫立皇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淡定了，他快步走到地图面前，伸手在地图上的炮兵阵地那边重重地点了点，开口道：“这炮兵阵地位于柳新镇西北的刘集一带，距离垞城足足有三四十里路之遥，北方军那些骑兵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到达刘集吗？”听着卫立皇的诘问，第五军参谋长方觉闲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其实当自己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对这个问题有所惊讶。不过后来才明白这件事情的缘由。方觉闲伸手在地图上面画了一道长长的线条，开口道：“从东北部的垞城一直延伸到西北部的刘集，乃至于再往西边一点的张集一带，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北方军的袭扰。虽北方军的规模都不大，不过都是骑兵，来去之间迅速往返，倒是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嗯？”听着第五军参谋长方觉闲的话，卫立皇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瞬间便明白今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卫立皇也不禁叹了口气，开口道：“看来北方军是要大规模进行侵袭了！”方觉闲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话。现在他们处于守势，而且还是冬的夜里，怎么防备都是有疏漏的。所以，这件事情也只能够让全体士兵提高警惕了。整个夜晚，第五军所部士兵都在打扫战场，毕竟炮兵阵地和一些战壕都收到不同程度的毁伤，若是不抓紧时间修筑起来，等到敌军大规模侵袭的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第五军军长卫立皇也没有闲着，把今晚上第五军外围发生的事情汇总之后，随即上报到了位于徐州的徐州行营主任、徐州前线总指挥何应钦那边。上报之后，卫立皇却也睡不着了。夜色深沉，虽已经不下雪了，不过凌冽的北风呼啸而来，刮在脸上如同是冰刀子一般，有些生疼。他在亲兵的陪同之下，夜色之中开始视察周围一带的战壕修复情况，并且召集各部的旅团营长等人，加紧训话，叮嘱要在夜晚多安排人手进行防御，并且在一定程度之上，派出侦察士兵，时刻注意前方三十里范围内的敌军动态。一九三三年十月十四日，色刚刚放亮，一名卫兵便火急火燎地从通讯营那边跑了过来，把手中密封着的文件袋交给面前的第五军军长卫立皇，随即开口气喘吁吁地道：“军长，徐州方面的电报。”卫立皇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卫兵，随即拆开手中的文件袋，看着里面的一些资料。脸色不禁变得有些苍白，他快步朝着指挥所内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开口道：“立刻召集方参谋长过来。顺便通知各旅团营长过来开会。”“是！”身边的卫兵知道情况不妙，也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应了一声，便朝着远处走去。而卫立皇也加快了脚步，朝着指挥所内走去。刚刚回到指挥所内不久，一些旅团营长便已经到了。昨深夜里面的军事会议刚刚结束不久，这些旅团营长便也就还没有赶回去。而现在，又要着急开会，这些人便也就很快便过来了。而在炮兵阵地那边视察情况的第五军参谋长方觉闲，得到消息之后，便也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刚刚走进指挥所，大衣都没来得及脱下，便直接开口问道：“军长，什么情况这么紧急？”卫立皇把手中的电报轻轻一扬，开口道：“昨晚上，从邳州、台儿庄、贾汪，一直到萧县、濉溪县等各处，总共有三十余支部队，都不同程度地收到了北方军骑兵的侵扰……”“唏——”…………“这么大的范围？”徐州前线副总指挥兼第二十四集团军司令顾祝同倒吸一口凉气，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地图，整个人心中俨然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身边的徐州行营主任、徐州前线总指挥何应钦重重地点了点头，脸色依旧没有丝毫舒展。他望着面前的地图，开口道：“事出反常，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顾祝同点了点头，不过一时间却想不出来那些北方军究竟想要做什么。顾祝同一双凌厉的眼睛，从面前地图上那些标记出来的红色叉叉，一一扫过。从东面的邳州，东北部的台儿庄、贾汪，一直看到了西面的萧县、濉溪县。整个人依旧想不出来，北方军这是想要做什么。“如此大的范围之中，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左右，发动侵扰袭击作战，而且同样都是骑兵部队，同样盯准了我部的炮兵阵地，同样侵扰袭击之后，便快速撤退，看来北方军不单单是想要让我们睡不好觉啊。”“你的意思是……”何应钦猛然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顾祝同，开口继续道：“北方军是准备发动大的攻势了？”“很有可能！”顾祝同点了点头，他开口分析道：“从北方军占领整个山东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月了。而北方军到达徐州城外面，与我们之间对峙越来越紧张，到现在也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么长时间里面，想必北方军该做的布置，该动员的物资力量，以及炮火等战略物资等，也已经布置妥当了。而现在发动大规模侵扰袭击作战，很有可能是在寻找我部位于徐州城周围一带布防情况的防御薄弱之处所在，那这就意味着大战即将来临了。”“不能让北方军找到我部的防御薄弱之处所在！”徐州行营主任、徐州前线总指挥何应钦斩钉截铁般的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一丝凌人的气势。“吩咐各部，务必深挖战壕，大纵深地布置战壕防御体系，另外炮兵阵地所在位置，更加要严密防守。尤其是中央军敌袭部队之外的军队，更要加强防御，不能够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遇敌就崩溃！”顾祝同直接开口出了当前最为关键的布置，他望着面前的何应钦，开口道：“让参谋部随同警卫旅成员，前往各部队进行视察考核工作，要保证战壕和炮兵阵地万无一失！”何应钦点了点头，现在他们毕竟是处于防守的态势之中。而且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有在耳畔，更不能够掉以轻心了。何应钦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开口道：“你我也不要在这里了，今便字节下去看看，萧县、濉溪县那边是重中之重，还有就是台儿庄、贾汪、邳州一带。东西两线，你去西线，我去东线。两时间，务必盯好前线。有什么异常情况，加紧沟通。”“就这么办吧。”顾祝同点了点头，开口回道。“通讯兵，把这边的情况立刻汇总一下，整理出来，到时候直接加急发往南京方面。”何应钦望着不远处的通讯兵，开口道。“对了，我们就这样单单处于防御的态势，肯定不行啊，是不是提醒一下南京方面，让他们寻机在其他方向，进行反击啊！这样我们才能够扭转现在的被动局面啊！”顾祝同开口提醒道。毕竟徐州一直处于防御态势，十分被动。长此以往下去，拼的就是消耗了。而南京方面，刚刚打完中原大战不久，南方还有匪患需要处理，消耗依旧足够大了。不能够再这么耗下去了。何应钦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会一并给南京方面提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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