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令枪声,一场以弱敌强的决死战斗开始了。
但是在战斗甫一开始,所有看守心中就产生了怪异到极点的感觉,仿佛萧云杰是强,他们才是弱!
萧云杰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四处逃窜,在人缝中寻找生机,而是直接选择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式的冲锋。
这种野蛮,这种自信,这种骄狂,这种横行霸道,让十几名看守一起变了脸色,他们不约而同挡到了前方。
“滚开”
萧云杰放声狂吼,他根本没有理会对方砍向自己的刀子,他瞪圆了眼睛,抡起手中那把明显比其他人手中更长更重更沉重,当然杀伤力也更强的砍刀,对着拦在面前看守的脑袋,就来了一记正面猛劈。
面对这种拼下去必死的结局,看守不顾一切地后退,和身后两个同伴撞在一起,用最狼狈的动作滚成了一团,就算是这样,他反而心里一松……总算保住命了。
萧云杰抬起左臂,用上面缠的布料,挡住了左边砍下来的刀,但是在同时,有把砍刀却从右侧砍到了他的身上,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的衫衣。
身上挨了一刀,萧云杰反眼一瞪,刚刚砍了他一刀的看守就猛地往后倒退,让萧云杰失去了还他一刀的机会,萧云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呸”的一声,将一口隔夜浓痰狠狠吐到了对方脸上。
被萧云杰一口浓痰直吐脸上的那名看守,却没有再冲上来,反而一边擦着脸上的浓痰,一边用逃的方式继续后退,一直逃到了战圈最外围,他才停下了脚步。
紧跟在萧云杰身后的裴国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勇士,只有当对方的刀子对他即将产生致命伤害时,萧云杰才会抬起左臂去格挡,其他的攻击他一概无视,只是带着裴国方向前猛冲。那些看守被萧云杰势如疯虎的气势震慑住了,砍出来的刀子显得色厉内荏,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手里拿着的也是刀,每一次砍到萧云杰的身上,都会留下一条半尺多长的伤口,鲜血更是随之迸溅,在他们冲过来的路上,留下了一条浠浠沥沥的血线。
杀着杀着,萧云杰一刀砍空,他的眼前霍然开朗,原来他已经成功冲出了十几名看守封锁的路,杀出了生天。
萧云杰身上整整挨了六刀,但是六刀他并没有白挨,他发起决死冲锋的时候,有超过十名看守,也被萧云杰一刀砍中,萧云杰手中的砍刀本来就够重,再加上他拼死攻击,从身体里爆发出来的力量,比那些对待弱者像狼对待强者就只能像狗的货色,何止野蛮强横了十倍?!
已经有七八个看守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呻吟惨叫,剩下的人虽然还在那里大呼小叫,但是看他们的样子,根本不敢再追上来对萧云杰发起进攻,萧云杰不但成功对他们的防线进行了一次“凿穿”进攻,更在同时彻底击溃了他们并不算特别坚韧的意志,让他们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你敢砍伤我弟,你死定了,你们都死定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刚才那个手里拿着卫星电话,来向光头报告事情的男人,拿着卫星电话一边拨号,一边指着萧云杰嘶声狂叫:“公安怎么了,我告诉你,这里是缅甸,你信不信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喊出一队拿着AK和火箭筒的雇佣军,我要你们的命,我要把你们的脑袋放在脚下当球踢……”
萧云杰霍然转身,指着躺在泥水里的裴国方的儿子,放声狂喝:“就你有家人,有兄弟?那里的每一个人,谁没有父母,谁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萧云杰一转身,拿着卫星电话的男人就吓了一跳,他一边把电话放在耳边等待回应,一边撒腿就往外跑,转眼间就翻过并不高的围墙,逃到了院子外面,隔着一道院墙,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疯狂的吼叫:“老板,这次有人把雷子引进来了,那货太嚣张了,不但当面拍照,还砍翻了十几个弟兄,我们拦不住他,您说怎么办?!”
萧云杰把目光落到了载他们来的那辆皮卡汽车上,他还没有向裴国方开口,就看到一个看守用刀子捅破了汽车轮胎,然后又撒丫子飞跑到几十米外。
这些看守们缺乏正面对决的勇气,但是在背后做些小动作牵制他们,却一个个都是行家里手。
汽车已经无法使用,萧云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看守,猛地做出一个返身去砍他们的动作,吓得所有人都齐齐后窜了七八米远,看着这一幕,萧云杰手中长刀横指,望着面前这一群人放声大笑。
这一辈子,这些看守们也许都无法再忘记萧云杰这个人,他全身是血,却犹如一头浴火重生的凤凰,在向他们绽放出最灿烂的光芒,当他长刀所向,一股大漠风起般的杀气,就那么有若实质地扑面而来,让每一个人的心脏都狂跳,双腿都发软。
在遇到萧云杰之前,他们真的不知道,原来警察也能这么狂,原来警察也能这么疯!
在院子外面,拿卫星电话的人,大概已经得到老板的批准,和某支缅甸雇佣兵取得了联系,他的声音大得夸张:“对,我们老板说了,给你们二十万美元,对,一个人头十万美元,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都给我听着!”
萧云杰指着失去行动力,根本无法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裴国方的儿子,放声喝道:“在老子被你们请的雇佣军干掉之前,把他像祖宗一样供起来,给他洗澡、治疗,吃好的,穿好的,养得白白胖胖的,否则的话……你们最好永远不要返回中国,永远不要让我找到你们。”
所有看守都在心里给萧云杰判了死刑,但是当萧云杰手中的长刀虚虚指过,只要是没有受伤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跑了过去,把裴国方儿子小心翼翼地抬出烂泥堆,更有人冲进房间,从里面取出一只急救箱。
萧云杰再不迟疑,带着裴国方大踏步走出了院子。在穿院而过时,看到在院门上面,吊着一颗圆球状已经锈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铁疙瘩,萧云杰随手一拽,就将它拽了下来,放进口袋里。
走出“看守所”大门,一些当地居民,都把脑袋探出来,悄悄打量着萧云杰和裴国方,在这个过程中,萧云杰的身体一直挺的像是一把剑,他身上不停淌着血,却走得昂首挺胸虎虎生风。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铁打的,仿佛什么都压不弯他的腰。
但是当两个人走出村落,走到一片丛林后面,再也没有人能看到他们时,萧云杰的身体突然摇晃起来,如果不是裴国方见势不妙冲上去一把扶住他,萧云杰说不定已经摔倒在地上。
没有人能在连挨了六刀后,还能若无其事,支撑着走到这里,萧云杰已经到了极限。他深深吸着气,只觉得大脑中一片天旋地转,就连眼前看到的景象,都已经变成了重影,萧云杰想要用力摇头,旋即他就放弃了这个举动,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情况。
萧云杰从地上抓起一把烂泥,把它涂到了伤口上,再揉搓几下,把泥土揉进绽开的皮肉里,用这种方法,硬生生止住了流血,这一幕看得裴国方眼皮直跳。
萧云杰用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把身上超过一半的伤口“处理”完毕,又指指背后,对着裴国方道:“老裴,帮我一下。”
裴国方在抓起地上的烂泥,帮萧云杰涂抹伤口时,萧云杰坐得稳如泰山,裴国方的手却抖个不停。他们从地上抓起来的可不是经过精心调配的止血草药,而是混合了马粪,在下雨后又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的烂泥,这种东西抓在手里黏黏腻腻的,还透着一股树叶腐烂的味道,把它们硬揉进伤口里,萧云杰难道不害怕伤口感染吗?
“只有活人,才有资格去感染。”
萧云杰的话,让裴国方身体再次轻轻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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