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来的如此突然、如此猛烈,刚刚进城、正在沿东大街向内城东门开进的小鬼子猝不及防,只能在弹雨中东倒西歪、趔趄着跳舞了。
九二式轻机在欢叫,德造二十响驳壳在欢叫,连单的三八大盖的清脆的“叭勾”、“叭勾”声都连成了一片!
这东大街在山里人的眼里已经非常宽阔了,但是在此刻的日军士兵眼里,就显得太过狭窄,狭窄得让他们根本无法躲避两边商铺里射出的!
一o九师团是征召日军第九师团的预备役人员组建的,士兵们都是小鬼子中的老鬼子。这些鬼子战斗意志强弱都是其次的,关键是他们干起烧杀抢掠、奸污妇女的勾当,比那些常设师团的小鬼子更狠、更坏,人人手上都沾满了中国人的血,人人都该死!
这个鬼子中队满编18o人,已经被萧四明他们干掉了一个小队54人,剩下的中队部加上两个小队,也就只有126人了。这点兵力,撞进萧四明构建的火力网中,任凭他小鬼子再训练有素,结局也只有一个字:“死!”
王麓水带一排、三排、掷弹筒排赶到东大街后,将实力最强的一排部署在东大街左侧靠近城墙的位置,掷弹筒排部署在中间,三排部署在靠近内城东门位置,基本上是一个战斗组占领一家商铺,三个排包括配属给他指挥的机组连成一线,中间不留间隔和死角。各排的任务很明确,一排掐尾并向中间突击,掷弹筒排打击鬼子行军队伍中间,三排承担拦头任务。
陈宜胜带的二排、四排、特务排,部署正好相反,二排居中,四排部署在通向内城东门的位置,特务排部署在靠近东关大街和东大门连接处。
这样以来,东大街左右两侧,火力强弱一对一应,把小鬼子彻底夹在了东大街上。
战斗开始前,班徘长都在给新整编的战士们鼓劲加油,说的都是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瞄准了打,一个都不要放过!
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做过多的动员。被营救的八路军战士不说了,他们这是回归了自己的队伍,没有一点思想障碍。那些被营救的**战士,也都是攒足了劲儿。想想吧,这些战士在娘子关和鬼子拼的时候,牺牲那么巨大,多少弟兄都倒在了太行山上。现在小鬼子落到陷阱里了,简单的很,一一个送他们回姥姥家就是了!
“小鬼子,你们也有今天!”
这是接受整编的新战士们的共同心声!
听到萧四明的声后,王麓水和陈宜胜两个几乎是同时喊出了“打”字,手里的当即开火,将送进了隔着窗户看的清清楚楚的鬼子身体。
一排长邱伟亲自操着机开火,边打边叫:“都给老子瞄准了打!打过瘾!”
不光是邱伟,几个排长、副排长基本上都是亲自操纵机射击,瓢泼一样向小鬼子洒去!
独立营进城时已经先后缴获了八挺九六式机,加上鬼子运输队携带的三挺机,总共十一挺轻机,比日军一个步兵中队还要多出两挺机,那火力绵密强横,足够这股小鬼子喝一壶了!
在飞,在飞,飞向小鬼子的头颅、胸膛、脊背、两肋!
结果,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战士们竟然没有投出一枚小甜瓜,小鬼子全都倒在了有坂下面。
萧四明一打出、率先击毙了鬼子中队长后,迅拉动栓,退弹壳、推弹上膛,一气呵成,第二打在了走在尖兵后面的那个刚才和在和他聊天的日军少尉后脑勺上。
第三,萧四明打在了一个鬼子机手的头上。这家伙反应快,听到响就顺势扑倒在地,肩上的九六式轻机也到了手里,直接架在了一个鬼子的尸体上,“咯咯咯”,开始还击了。结果是一梭子没有打完,萧四明的就到了,送他回东洋去了。
等萧四明退弹壳、推弹上膛,想再次开的时候,视线中已经失去了目标了,满大街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鬼子尸体,连鬼子的驮马都没能幸免,全都倒在了地上。
就这,隐蔽在东大街两旁商铺里的战士们,依旧在开,朝着鬼子尸体上猛打,没有一个人冲出来!
一排长邱伟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妈的,不要钱不是!败家子儿!一群败家子儿!”
声稀稀落落停了下来!
等萧四明一手提三八大盖、一手提王八盒子从城墙上走下来,王麓水、陈宜胜指挥着战士们也从两旁的商铺中冲了出来,开始打扫战场了!
可能是受平型关大捷时鬼子伤兵和营救他们的战士同归于尽的刺激,这些在平型关大捷战场中负伤的排长们,一迭声地喊着:“给鬼子补、补刺刀!一个都不要放过!”
声又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
王麓水是红五团的政委、红军改编成八路军后的685团政训处第一副主任,按说他应该下令战士们抓俘虏的。奇怪的是,他似乎也没有抓俘虏的想法,没有制止各排排长们的命令。
满大街只有陈宜胜一个人在喊:“注意抓俘虏!注意抓俘虏!”
萧四明嘟囔了一句:“这个陈书记,和小鬼子讲什么客气?老子要俘虏有什么用?纯粹浪费粮食、药品!”
没想到已经跟到了萧四明身后的特务排长陈得胜耳朵尖,听到了,马上悄悄地告诉身边的那个和他一起去开城门的战士:“往下传,萧营长不要俘虏!”
陈宜胜在藏山祠时就已经开窍了,知道抓鬼子俘虏没用,还得浪费宝贵的粮食和药品,还得派人看,麻烦的很,还是一毙掉最干净!
结果,陈宜胜可着嗓门喊了几遍,都抵不住陈得胜悄悄传下来的“萧营长不要俘虏”、“萧营长不要俘虏”威力大,战士们依旧对着鬼子尸体补刺刀、补。
满大街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这一打扫战场,让那些刚被整编的新战士们大开眼界,那些班徘长们不但要鬼子的武器弹药,要鬼子身上的手表、钱,要鬼子的军大衣、皮靴,连里面的绒衣、绒裤都要,直到把小鬼子剥得只剩下一块兜裆布了,才肯罢休。
三排长王猛背上斜背着三八大盖,腰里插着驳壳,边麻利地脱鬼子的军装,边给旁边的新战士们上课:“小鬼子全身都是宝!你看看,这水壶,灌壶开水背在身上,行军打仗时渴了喝一口,又解渴又卫生,保管让你不拉肚子、不得痢疾。再看这饭盒,轻巧、结实,可比咱用的耀州土瓷大碗方便多了!看,小鬼子的绒衣绒裤不错吧?看着薄,穿着却暖和,冲锋时身体负担轻,你娃长这么大,别说穿了,恐怕连见过都没见过,赶紧脱下来!没办法,咱八路军穷,蒋委员长太抠门,的那点军费还不够买吃的呢!再说了,咱是独立营,和原先的独立团一样,在蒋委员长那里是黑人黑户,那抠唆货,肯定不会给咱军饷的,咱得自己动手从鬼子这里取。不然的话,老子们别说打鬼子了,饿也饿死了!咦,这小鬼子还日能了,手腕上还有手表!啧啧,这可是真正的洋玩意儿,走的准,看着漂亮。戴在手腕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见了,看你的眼神儿里都冒火花!将来鬼子投降了,你回到家里,不说别的,就冲这块手表,就能说一个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媳妇,生上三五个娃,热热呵呵过日子!”
正好王麓水从旁边经过,听王猛说的好笑,就训斥到:“王猛,你啰嗦什么?动作麻利点!”
王猛头都没抬,大声报告到:“王政委,我正在教战士们怎么样打扫战场呢!咦!卵,这老鬼子死的不亏,身上竟然有五根小黄鱼,肯定是从有钱人家抢的!说不定那家有钱人都死在了这老鬼子手里!那谁,来,朝着这老鬼子心口再捅一刀,死了也不能放过他!”
王麓水再没脾气,反而大声喊到:“同志们,打扫战场要仔细,不能丢掉一针一线!”
声音刚落,二排副排长桑干城就喊开了:“报告政委,你来看看,这是什么物件?”
王麓水走过去一看,见桑干城手里拿着一个用棉布缝得细细密密的围腰,宽约二、三十公分,图案都是纵十列、横一百点,有点象围棋棋盘的样子。用手一摸,个别地方还硬邦邦的,好象里面缝着制钱、铜板之类的东西。
王麓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隔着老远就喊萧四明,让他过来看看。
萧四明过来接过那物件一看,就笑了,说到:“政委,你忘了?咱们在五台县耿镇的师部医院疗伤时,总部领导去慰问,带着一个从太原参军的到日本留过学的敌工部干部,叫董秋农,参军前在山西的西北实业公司但雇员。他不是说过么?日军迷信、怕死,出征时,士兵的母亲、妻子、姐妹和,都要到街坊邻居那里求女人们缝制千人针,以为带着千人针就可以避开。这玩意儿,就是日军士兵的千人针!收着,当战利品。等将来抗战胜利了,这东西可以拿到博物馆展览,也可以当古董拍,说不定还能个好价钱呢!”
桑干城问:“为啥摸上去感觉里面有制钱、铜板呢?”
萧四明解释说那里面缝着日本的五钱、十钱有孔铜板。还是那句话,日本人迷信、怕死,因为日语四钱与“死线”谐音,有“越死线”之意;而十钱过了九钱,日语九钱与“苦战”谐音,寓意“过苦战”,这都是从当时日本民间流行的顺口溜演绎出来的,纯粹是迷信。
末了,萧四明补充到:“护身符、千人针,都是日军士兵的心理安慰用品,一点用都没有,打上去,照样一一个死透透!”
桑干城恍然大悟:“原来小鬼子也怕死啊!”
萧四明和王麓水都是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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