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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方神色慌张的翻身上马,在几十名喽啰的护卫下朝寨门处疾驰而去。
在他眼中,这支唐军已经是不可战胜的了。他没有理由再在这里耗下去,至于这些火海中的马贼喽啰,便听天由命吧。
“闪开,快闪开!”
荷方一挥马鞭,抽倒一名拦在身前的喽啰,战马从他身边踏过,溅起一抔尘土。
此时的山寨已经被火光照的犹如白昼,玄武营的铁骑在营寨之中一次次的冲杀,将无助哀嚎的马贼用长枪挑起,再重重的甩出去。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营寨霎时间被火舌隔成了无数的小段。
一名马贼刚刚用朴刀砍死一名坠马的唐军火长,便被跟将上来的玄武营军卒乱刀砍成了肉泥,死状态极为可怖。他身侧的两个喽啰,打算合围一名落单的校尉,却被迎面而来的战马撞倒,顷刻间踏碎了肋骨,发出声声哀嚎。
“饶了我吧,军爷,军爷,行行好,发发慈悲,我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老母和刚学会走路的女娃。”
一名三十来岁的马贼被几名唐军军卒逼到了角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磕头如捣蒜,顷刻间鲜血便从额头流出,染红了整个面颊。
可这些唐军军卒却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想法,一名军卒奋力将手中横刀一挥,这马贼的脑袋便被应声砍下,竟然砍瓜切菜一般。他的头颅被军卒用油布包好,丢到一个硕大的褡裢中。这些首级都是他们剿匪的明证,是他们升迁的希望。
荀冉手持长槊将一名马贼百夫长挑起,重重的甩了出去。
“杀光,这里的马贼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很冷,冷的让人心颤。
回应他的是冰冷的屠刀声。
对这些马贼,玄武营的军卒不会有任何同情。
割下一颗脑袋,他们的军功便记上一笔,又有谁会跟军功过不去呢?
“荀将军,那贼寇要跑!”
刘德眼尖,见荷方在几十骑的掩护下朝寨门方向冲杀逃命,立刻沉声提醒荀冉。
“随我来!”
荀冉深吸了一口气,双脚轻夹马腹,趋骑朝荷方追去。
刘德沉声回应。立时便有几十名玄武营军卒跟在他身后,紧追荀冉。
荷方虽然逃得早,但此时山寨中已经乱成一团,没有空间给战马疾驰。荷方小心翼翼的挽着马缰,生怕一不小心坐骑被近前的尸体绊倒,让他滚落至地。
“二当家,唐军追上来了。”
一名喽啰面露苦色的说道。荷方回头一看,见夜色之中一条火龙越追越近,心中近乎绝望。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荷方咬牙道:“你们给我放箭,把那领头的小子射下来!”
话一说完,他便一磕马腹,落荒逃去。
那些喽啰愣了片刻,只得掏出羽箭,边驱驰战马,便转身射出一箭。
马上射箭极为困难,更何况此时马贼们皆是心惊胆战,握弓的手型已经变形,射出的箭毫无力道,被荀冉轻巧拨开,散落在地。
荀冉大怒。
他掏出角弓,搭上了一支破甲箭,瞄准了三十步外的一名马贼。
只听嗖的一声脆响,羽箭破空而出,追身射在了那马贼的背心。
马贼惨呼了一声,跌落马背,被追上来的唐骑踏成了肉泥。
“追上去,一个不留!”
荀冉又抽出一支破甲箭,奋力射出。
又一名马贼被羽箭射中肩胛,挣扎着驱骑出几十步,终是被赶上来的玄武营军卒砍翻下马。
荀冉每射出一箭,便有一名马贼跌落马背。不多时的工夫,荷方身侧的马贼已经只剩下寥寥数人。
少年当然不会放过他。
在距离荷方只有五十步时,荀冉拉起角弓,将箭矢瞄准了马臀。
但听嗤的一声脆响,羽箭破空而出,旋转着射向荷方身下坐骑。
破甲箭射入战马臀中,箭矢瞬间撕裂了皮肉。那畜生发出一阵嘶鸣,将荷方重重的甩了出去。
荷方在地上连着滚了几圈,正是头脑眩晕之时,便有几柄横刀搭在了他的脖颈之上,立时晕死过去。
......
......
普安城,大牢。
薛武礼冷冷的望着眼前身着囚服,浑身是伤的荷方。
“你还不肯说?”
“某要是说了,大将军可否能饶某一命?”
荷方艰难的抬起头来,惨然一笑。
薛武礼摆了摆手,示意愤怒的孙五莫要上前。
“你没有资格跟本将军谈条件。”
荷方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大将军想知道的东西可就要跟着某一起进棺材了。”
薛武礼眉头微皱。
“你别以为本将军会听任你威胁。”
他转过身来,冲荀冉道:“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说完,薛武礼带着心有不甘的孙五一行人,阔步出了大牢。
荀冉拱手送走薛武礼,冲着荷方淡淡道:“我知道你此刻一定想知道,是谁出卖的你。那么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荷方本已绝望的眼神中忽的又闪出一抹光彩。
“将军所言当真?”
荀冉点了点头。
荷方犹豫了片刻,还是叹声道:“实不相瞒,普安城中确有我们安插的眼线,那人便是剑州刺史的妾室仇刘氏的族第刘汝安。”
荀冉不曾想荷方会坦白的这么干脆,微微一愣,旋即追问道:“刘汝安?此人被你们安插在普安城已经多久了?”
荷方苦笑道:“事已至此,大人又何必再问呢。”
荀冉皱眉道:“你这是何意?”
荷方叹声道:“实不相瞒,这刘汝安此时怕已是服毒自尽了。”
“你说什么?刘汝安已经服毒自尽了?”
荀冉险些跌倒,他站定稳了稳心神。细细思忖之下,荷方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刘汝安对左千牛卫的动向十分清楚。自己跟随孙五率领玄武营袭击山寨的事情,他想必也该十分清楚。
山寨已经被攻破,这刘汝安自知没有活命的机会,服毒自杀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下,将军可以告诉我是谁给出山寨地图的了吧?”
荀冉淡淡道:“是奉哥儿。”
“果然是他。”荷方摇了摇头,竟是出奇的平静。“这么说,大当家那里也出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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